沈华看了他们一会儿,礼貌的敲了两下门。
屋中三人齐齐抬头。
阿禾眼中的是惊喜,朱扬神色复杂,而宋明哲则是挑衅。
不过是出去一个小时不到,画风变得有些不一样……可是,沈华又想不出哪里不一样了……
阿禾惊喜的跳起来,全然忘记自己的脚上有伤,俯下身子找鞋,这才发现她的鞋子已经被宋明哲扔了。
阿禾越想越气,从身旁抓起沈华送她的桃木剑,打在宋明哲的手臂上,“瞧你干的好事!”
宋明哲欠扁的笑着,伸出另外一只手到她的面前,“既然打了,两边都打了吧。”
阿禾气笑出声……象征性的在他的另外一边手臂上轻拍了下,当作对他的回应。
沈华把一切尽收眼底,目光掠过阿禾手上紧握的桃木剑,视线往下,阿禾昨夜包扎好的纱布上渗出血来,红的深浅不一,略懂医术的沈华看出来是由于多次伤口裂开,没有处理导致的。
他心里有些愠怒,偏开头。
“还不是大小姐你明明脚受伤,还要穿鞋子出去找他们。只能出此下策,要不然什么时候不注意,任你跑出去,使得你像卢青青一样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宋明哲挨着阿禾在她身旁坐下,高大的身躯恰好挡了她下床的路。
阿禾伸手推他,目光灼灼瞪着他,“起开,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你不识好人心!”宋明哲昂头,梗着脖子,从鼻尖呼出的气息喷到阿禾的脸上。
朱杨一掌拍头,扭头问沈华,“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沈冥和青青呢?”
在对嘴的阿禾这才反应过来,正事忘了,与宋明哲瞎扯这么久。
她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焦急的看向沈华,“你们没事吧?”
其实她刚才是想起身给沈华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既没有鞋子,也出不去的,只好坐在沙发上仰望着沈华。
想到这里,她气得又瞪了宋明哲一眼,从今天早上开始,怎么感觉他十分的不正常,没事的时候喜欢盯着她看,动不动对她嘘寒问暖。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些恐慌。
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
算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沈华嘴角微翘,眼中带着笑意,“有惊无险。”
阿禾吁出一口气,小小手掌轻拍胸脯,“还好没事,吓死我了。对了,青青呢?”
沈华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羞涩,舔了下干涩的唇,磕磕绊绊的解释道,“她和沈冥有点儿事,可能没有这么早回来。”
一听到心心念念的青青没有办法现在回来,她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什么!外面危机四伏,我们待的屋子才最安全,他们能够去哪里?他们,真的没事吗?”
阿禾仔仔细细观察沈华,不错过他脸上所有的情绪。
他除了额头上有些许汗滴之外,衣衫整洁,发丝都不见凌乱,可见救青青的过程没有很费劲。
宋明哲大爷似的摊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个刚才吃剩下的包子,手臂绕过阿禾,轻触她的肩膀,此时阿禾哪里有什么精力管他的咸猪手,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盯着沈华。
她不注意不代表沈华看不见。
他本应该温润如玉,如沐春风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沉怒,“阿禾,你跟我来一下。”
这是他的自然反应,说出去之后,立马就后悔了。他早已决定永不插手阿禾的事情,现在这个样子是要闹哪样?
阿禾轻蹙眉头,心跳乱了节奏,难道青青真的出事,而沈华又不愿意告诉她实情?需要选择一种委婉的方式来告诉她?
若是沈华知道此时阿禾的所思所想,一定十分佩服她的脑洞。
“在这里说就好了,有什么话见不得人吗?”宋明哲握紧阿禾的肩膀,不准她有任何动作。
阿禾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魔怔在当场。
“阿禾,我有话要与你单独说说。”沈华再次出声,华丽丽的无视了宋大爷。
阿禾低头找鞋,后知后觉自己的鞋被宋明哲扔了,目光锁在他脚上的拖鞋,“喂,把鞋子脱下来我穿下。”
凭什么沈华一句话,她就和哈巴狗见着骨头一样扑上去,不知道自己的脚受伤,不能再走路了吗?
宋明哲心里有气,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不借,你穿了我穿什么啊?”
“你也知道没有鞋子无法出门,那你丢了我的鞋是几个意思?”
“不是和你说了吗?你是灰姑娘,我是你命中注定的王子。拿走你的鞋,才好与你相认,延续我们之间美妙的爱情。”
阿禾听宋明哲满嘴情话,气得想把他的嘴缝起来,
“你瞎说什么胡话呢?”
宋明哲顺势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撑在她的耳侧,“难道我看上去很像是开玩笑?”
“不是,你,干嘛对我说这种话。”阿禾从小到大都是一副男孩子的打扮,毕竟母亲重男轻女,没有好好的教导她。
这也使得她身边的所有异性都把她当兄弟,从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读大学之后,她母亲偶尔会带着她参加一些酒会,周旋在各色豪门之中。
她高贵的母亲看不上她的模样,专门请了造型师给她从头发丝都脚趾头好好打理了一番,才有现在这小家碧玉的模样。
偶尔也有人给她写过情书,但当面告白还真没有。
宋明哲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
她心跳得更快,不知所措的回视着宋明哲。
双眼如同鹿眼一般纯真透彻。
朱杨悄悄的给宋明哲比了一个大拇指,这哥们儿可以啊,当着沈华的面也敢告白。
阿禾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知作何反应,先是把宋明哲从自己的面前推开,最终决定缄默。
毕竟,她不是一个善于拒绝别人的人。
“开玩笑了,鞋子借我,我还有要事。”
宋明哲帅气的扯了下自己的外套,痞痞的笑着,“借你也行啊,当我女朋友。女朋友要什么东西,我都给。别说是鞋子,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站在门口的沈华身上。
怎么样?喜欢的女孩,你只能永远站在阴暗里,而我,乘胜出击。
后者也瞬间明白了刚才宋明哲挑衅的眼神是什么深意。
沈华大步向前,没有任何预兆的抱起阿禾。
阿禾呆愣住,沈华,竟然抱她了。
阿尔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手应该放哪里,和个木头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
沈华看上去清瘦,想不到身上的肌肉很结实,身上的热意传到她身上,让她浮想联翩。他没有说什么,留给两人一个潇洒背影。
宋明哲气得把吃了一半的包子塞到嘴里,把腮帮子塞得满满的,目送两人离开。
朱杨轻叹摇头,“哲,要不放弃吧,看你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什么叫做没有机会!我宋明哲什么时候在女孩子面前吃过亏!”宋明哲快速的把口中的包子咽下去。
朱杨凝着沈华挺直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你可能没有听说过S市沈家的名号。”
宋明哲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怎么?很了不起?最多是个富二代罢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有钱,我还和你提干什么?”朱杨白了宋明哲一眼,沉声道,“你可看见他背后剑袋中放得剑?”
“一把破木头做得剑,有什么好稀奇的,和玩具一样。都多大人了,还玩这种剑。”宋明哲一想起沈华离开之前,松了一把桃木剑给阿禾,阿禾把它当宝贝,时时刻刻抱着,谁都不准动的模样就生气。
可他的祖父是茅山道士,家里也有几把珍藏的桃木剑,可以说,那几把桃木剑在祖父眼中可能比他这个孙子的命还要宝贵。
他这样说,不过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先不说他送给阿禾的那把,就他自己身上背的,在S市是有市无价。而他送给阿禾的那把,更为珍贵,那应该是千年桃木了吧。”朱杨目光幽深的盯着阿禾落下的桃木剑。
宋明哲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哪里管什么桃木剑是几年的,如果有那闲情逸致,还不如多陪几个姑娘喝酒呢?
“那,那又怎么样?”宋明哲嘴硬,装作无所谓道,却越发的觉得放在沙发上的桃木剑碍眼,扯过被子,盖在它上面,心情舒坦了不少。
“至少说明,沈华并不是对阿禾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你还要继续吗?”
阿禾被沈华搂着,脸红得像是熟了的苹果,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打破尴尬。
幸福来得好突然。
沈华关上客房的门,隔绝外面两道探究的视线。
轻柔的把阿禾放在床上,毫不留恋的转身拉开抽屉,翻箱倒柜。
“青青是不是出事了,你直说吧,我承受得住。”阿禾伤害的说道,两只手拧着自己的衣角,有些喘不过气。
沈华扭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手中拿着简易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