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呼唤好熟悉,可眼皮越来越沉……身子软成一滩水,连抬起手都觉得费劲。
闭上眼睛,深深喘息片刻,红唇微启,狭长双眼睁开一条缝,“沈冥”正两只手撑在我的头两侧,双目通红的凝望着我。
睡意立马驱散了一半,刚才……
本来清冽的声音因热度而带着丝丝沙哑,千娇百媚的声音自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根本没有把我的感受放在心上,自顾自的把身上衣服全脱了,再一次欺身。
我的精神防线存存崩塌,有一股燥热的火燃烧全身,它们叫嚣着要冲破我的身体。
我的手胡乱的抓在领口,往下扯,怎么这么热……仿佛要烧起来了一样。
他略带汗湿的手顺着领口滑进去,就像一条蛇爬过,留下滑腻的粘液。
“不可以……”我用手撑着他的胸膛,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被啃食的神志慢慢回归,我在罗萍的鬼空间之中,沈冥怎么可能会在我的床上……曾波呢?
我还没有脱困。
他身上的淡淡的高档香水味使得我微微皱了眉,沈冥从不用香水,他身上会自带一股子特殊的草木香味,让人闻了着迷。
我迅速咬破手指,殷红血迹在唇上晕染开,是世间最美的胭脂。
血液涂抹在右眼的眼皮上,一道黑烟从我的右眼逃窜出去。
双眸寒光乍现,左右眼看到的画面竟然不一样。左眼见到的是沈冥那张英俊到人神共愤的脸,右眼是曾波猥琐下作的模样。
我气得握紧双拳,该死!被罗萍耍了!
掌声响起。
罗萍在沙发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何必呢,闭上眼睛享受不好吗?有的时候,活得糊涂些好。”
我使劲把发情的曾波踹开,曾波倒在床尾,脚卡在缝隙之中拔不出来。
“你是要你自己的悲剧人生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你心里真的快乐吗?那你为什么不活得糊涂一些?你不也是对自己的过往念念不忘,对他们的伤害耿耿于怀?”我握紧身上破碎的衬衣,心有余悸,差一点……
“你一开始没有动手,我相信,你是有自己的顾虑与思量。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有时候,原谅比惩罚更深刻,原谅是解放自己,而惩罚是把人拉到你身边,与你一同处在地狱。”
我嘲讽一笑,“如果可以我现在真想把之前对你说得话收回来,内心住着恶魔的人……”
如果刚才的事情真的发生,我怕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罗萍颤抖着身体,连带着她身后的沙发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她的手瞬间伸长,在曾波脸上甩了响亮的一巴掌,“废物,要你何用!”
强劲的力道使其在床上又翻滚了一圈,顺势把脚从缝隙中抽了出来。
“地狱或者是天堂,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卢青青,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认命吧。空气中的香味你可还喜欢?闻了这个香味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不被欲望驱使。”
她朝着空气打了个响指,房间四个角落分别亮起四盏幽绿火光,把罗萍皱在一起的脸映衬得越发阴森可怖。
不过片刻,空气之中的异香浓得令人作呕。
我扶着头摇晃了两下,跪在床边,赤手空拳对抗罗萍设下的结界,无济于事。
“你以卵击石的做法看上去十分可笑。亏我之前还认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你继续这样下去,不过是在你娇嫩的肌肤上面再添几道新痕。”罗萍道。
我气喘吁吁,反手用桃木剑开刃的一面划破大腿,享受着鲜血从体内涌出的感觉,至少让我不会太过癫狂。
“一切都只是你认为……我以为只是人无法逃脱这一种思想,没想到鬼也是……”我冷笑,手中的桃木剑有规律的往屏障上刺去,每一下桃木剑都与屏障发出激烈的火花。
“我是怎么样子的人,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你认为我聪明,那也只是你认为罢了,不要随便的定义一个人,因为到最后失望的永远是你。”
却越发助长他的气焰。
罗萍手中丝线勾住我的双脚,把我吊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啪”的一声砸在床上,“真佩服你的勇气,到这个时刻还逞能……”
我背对着他们,无法看清曾波的神色。他跨坐在我的腿上,口中说着放浪的话,手肆无忌惮的伸向我的裤子。
这是比直面死亡更加屈辱的时刻。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巨大的撞击,四角鬼火瞬间熄灭,房间陷入无边黑暗。
突如其来的黑暗使得我的感官更加灵敏。
把脸埋在枕头中,呆愣的躺着,为什么……一直受制于人……为什么……我没有做错什么事,却要一直与我作对。
眼前闪过一道银光,手脚上的丝线齐齐断裂,我得以解脱,整个过程如同梦一般。
腰肢被人轻柔的抱起,脸埋在他的胸口,鼻息间是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特殊的花草香。
“别碰我……”我努力从他怀里挣扎,脑中不停的回放着曾波恶心的嘴脸。
然而他搂住我的手臂用力,竟然把我抱得更紧,“对不起,我来迟了。”
熟悉的声音瞬间抚平我躁动不安的心。
我惊诧的抬头,眼眶泛红,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瘫软无力,“沈冥?”
我唇微张,双眸如同水洗过一般澄澈,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以为……永远都闻不到了。
“还好来得急……”沈冥自言自语,语气之中有着急,有愤怒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虚弱的笑了一声,双眼弯成月牙,娇俏可人,“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冥再次低头,薄唇贴在我的唇上,没有下一步动作,静静的看着我,我能够清晰的看到他深紫瞳孔之中缩成小人的我。
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刷过我的皮肤,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推开沈冥,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沈冥勾唇轻笑,“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不成。”
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说来也奇怪,只要看着他,心里所有不开心都会烟消云散,“这可是生死搏斗的时刻,哪里能像我们这样你侬我侬的……”
沈冥趁我不注意又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的落下一吻,蜻蜓点水,扰乱我的心湖,“孤说可以就可以。”
天花板的灯大亮,屋内一片狼藉。
沈华的符咒贴得罗萍满脸都是,千年桃木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把她压在墙上。
我匆匆看了一眼,发现罗萍被压制住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