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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好友相逢

乌柳镇并不大,但着实热闹无比,街上叫卖声不绝,行人如流水走来走去。李清雅走在最前面,蹦蹦跳跳,很是灵动。一会儿看看摊上的便宜首饰,一会儿手里又拿着一把折扇,佯装翩翩公子。

其实以李清雅的家世,这些玩意儿和她所见过的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根本就不需要买下。只是在街上游玩,心情与在家时又怎会一样?心情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自然也会有所改变。

春分之时,正午的阳光虽然旺盛,但此时冰雪初释,寒气还未消退,所以墨晨并不觉得很热,反而感觉身上的寒气被驱散了许多,一阵温暖。

相对于李清雅,墨晨和宁采臣只是缓缓步行,有说有笑。只听宁采臣道:“敢问晨兄,你是如何认识李轻云李公子的?据我所知,李公子虽然为人温和,乐善好施,但身份高贵,常人只闻其名,却难得见其人。”

墨晨笑道:“两年前我进京赶考时,途中恰好遇到李公子被一群山贼围住,当时李公子身边的仆人死的死伤的伤,这些人见李公子气质不凡,随身衣物也非凡品,就料定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便准备用他勒索李家,索要钱财。我只是凑巧救了李公子一命而已,再加上性格相投,所以自那以后,我二人便结为好友。”

宁采臣道:“当时的情况一定很惊险吧。”

墨晨道:“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走在前方的李清雅双耳一动,不满的嘟囔道:“别说的这么轻松,你为了救我表哥差点连命都没了呢。”说话时,顺手又为自己带上了一幅红黑相间的面具:“你们觉得这个怎么样?”

被这么突然一问,宁采臣下意识道:“啊?很好,很不错。”

墨晨随口答道:“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清雅摘下面具,健步如飞,呼的一声,墨晨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具就带在了脸上。李清雅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别摘下来,这副面具很适合你。”

“一点也不适合。”修长的身体,如墨的发丝,红黑色的面具充满了狰狞。墨晨刚想摘下它,手又缩了回去,片刻之后又拿了下来。把玩着手里的面具,墨晨抬头道:“到了。”

顺着他的目光,宁采臣抬头看去,正前方的牌匾上用隶书写着:“青柳客栈”四个大字。字体遒劲有力,结体严整,一看便知书写之人功力深厚。

“好书法。”宁采臣忍不住赞道。

墨晨微微颔首,道:“我们进去吧。”

李清雅不高兴的撇过头,哼道:“有什么好赞的,真搞不懂你们。我表哥来的时候也这么说,可我怎么看都没觉得哪里好了。”

墨晨洒然一笑,大步跨进客栈。面对李清雅,宁采臣也不知自己怎么的,总觉得有些拘束,干笑几声,没有回话,也随着墨晨进屋去了。

李清雅见状,不禁心头火起:“你们……居然无视我!”

“清雅,别闹。”一道儒雅的男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李轻云正扶栏看向三人,说话的同时,还边走下楼梯与三人会面。

一见此人,墨晨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温和道:“轻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轻云亦是点头回应。

李清雅不满的嘟起嘴巴,道:“表哥,他们欺负我。”

李轻云宠溺的看着清雅,无奈摇头,道:“你啊,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哪有人敢欺负你。”

“他们不理我,不就是欺负我吗?哼,枉我这么好心救他们一次,真是好心没好报。”说着,李清雅转头对二人吐了吐舌头。

墨晨似乎和李清雅很熟悉,一点也不给她面子,直接了当的道:“回答的不好你又不高兴,到时候还不是要发火?”

宁采臣紧接道:“在下嘴角笨拙,怕言语冲撞了小姐,故不敢直言。”

李轻云微笑的看着三人,一点也没有插话的意思。

不知怎么的,李清雅心中莫名感到一阵欢喜,不过表面上还是那副冷面孔,鼻中发出哼哼声,模糊不清的道:“就你们理由多。”

墨晨看了一眼四周,客栈并不大,布置的也很简单,除却六七张饭桌外,就是老板所在的柜台了,老板左手翻着账单,右手则在不断的敲打着算盘,眉头紧皱。在客栈的角落里还放着几盆花草。三三两两的食客坐在桌上边吃饭菜边大声交谈,时不时地开怀大笑,其中不乏带刀配剑之辈,很是豪爽。店小二托着菜盘走来走去,额头上满是汗水,但兴高采烈地,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累。

李轻云眉头微蹙,似是不喜待在嘈杂的环境下,不过他涵养极好,也没有当场发作,仗势赶人。只见他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对墨晨还有宁采臣分别行了一礼,温和道:“这里人多,不适合交谈,还是去我房间一叙吧,两位意下如何?”

宁采臣慌忙回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李轻云微微侧身,示意墨晨和宁采臣先走。

墨晨道:“还是公子先吧,我等随后就好。”

见二人推来推去,李清雅不耐烦的道:“表哥,你就别和他们客气了,真受不了你们。走个路还有这么多规矩。快点快点,在外面走的脚都软了。”

“好吧。”李轻云看了她一眼,摇头一笑,率先上楼。

青柳客栈分三层,大厅供人用食,二楼是普通客房,李轻云身份非同一般,住的自是三楼贵宾房。墨晨虽然路过这里很多次,但从来没有进来过,上时还见每个楼梯拐角处放着一盆绿栽,青翠欲滴,鲜嫩无比。

一入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木质较好的茶桌,除了一副茶具外还有一卷书籍,书籍边的茶水还有余温,几缕热气腾升渐起。

很显然,李轻云是听到一楼的动静才放下书本看个究竟的。此外还有一张较为精致的木床,屋中的四个角落与不久前经过的拐角处一样,分别摆放着盆栽。

午后的阳光透过纸窗,赶走了屋内不愿离开的寒气,阴影渐散,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块块光斑。

虽然是贵宾房间,但布置的实在不怎么符合三人心中所想,墨晨和宁采臣还没什么,关键是李清雅,以她的眼光来看,这所谓的贵宾房间就和自己家里的柴房一样。

想到这里,李清雅心中不由得对这家客栈多了几分鄙夷,道:“表哥,你这钱花的太不值了吧,这客栈的房间和家里的柴房都没什么区别。”

听得此话,墨晨皱眉,宁采臣则是尴尬一笑。

李轻云心思细腻 ,看二人表情就知自己这个表妹出言未曾太过思考,脱口而出。李轻云道:“堂妹切不可这么说,人虽有贫富 ,但关键还是要靠才能。像南伯伯虽然名震江湖,我父亲是也是当朝太傅,但又有谁还记得,在百年前我们李家不过是贫民百姓?你要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连祖辈也带上了?”

李清雅频频点头,很不耐的道:“知道啦知道啦,一天到晚就知道教训我。”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扬州吗?”

李清雅道:“博叔叔让我来保护你,省的再像上次那样被人绑了。真是的,明明资质这么好,居然不去弃武从文。”

李轻云尴尬一笑,好一会儿才道:“我看是你自己按捺不住寂寞,自己偷偷跑出来

的吧。”

“哪有,你可得凭良心说话啊。当今世道不太平,到处都有山贼,就你带的那两个护卫,能保护自己就不错了。你看,他们两个就是被我救的。”话锋一转,李轻云努了努嘴巴,瞥向一旁的墨晨和宁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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