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风当晚便回到湖中洞穴。
得益于修为的提升,楚天风炼制洗髓药液的过程较为顺利,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左右。
其后,他把所有的药液全部倒入池中,再脱去衣物,跳入灵泉池。
他先用法诀将灵泉加热,然后再将药液与灵泉充分搅拌均匀。
待一切处置妥当,他便盘腿坐在灵泉池中,安心浸泡,像泡温泉一样。
池中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细细撕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并钻进他的身体,肆虐着他的皮肤、肌肉、骨胳、血液,甚至连内脏也不放过。
那种又痒又疼的滋味,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他连忙运行五行诀,以真元引导侵入体入的药液,尽量快速通过身体各个部分,洗涤肉身各种组织、各处器官。
最初,他每次泡十来分钟,便得从池中跳出,在池边盘腿修炼好一会儿。
后来,他泡在灵泉池中的时间渐渐增加,由十来分钟增加到二十几分钟,再增加到半个小时,直到第五天凌晨,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泡在池中。
他知道,他的灵根基本趋近满值,接近了传说中的满灵根。
灵泉池本身为乳白色,加入深绿色药液后,变成浅绿色。
而经过楚天风三天三夜的浸泡,灵泉又渐渐变成灰色,基本变成了污水。
楚天风便用控水术将其引导至甬道,排出洞外。
而后,他取出大蟒蛇的妖丹,再把蛇肉分成无数小块,留下一百斤左右,其余的全部丢到湖中。
这条大蟒蛇想必吃了不少湖中的生命,把它还给千鸟湖,也算是它应得的报应。
虽然池中灵泉已经干涸,但洞中的灵气依然非常浓厚。
楚天风当然不舍得浪费,他留下一百斤蛇肉,就是为了自己在洞中修炼之用。
——————
杭市,东方会所。
这是当地一家高档会所,同时也是盐会杭市分堂所在地。
会所大楼一共六层,堂主刘作就在六层办公。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刘作皱起眉头。
房门被轻轻推开,门口站着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办公室,反手把门带上后,才走到刘作的大办公桌前。
“什么事?”刘作向椅子呶了呶嘴。
“情况有点不妙。”瘦子拉开椅子坐下,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刘作,“堂主,你看。”
刘作接过文件,粗粗看了几眼,便把文件丢在桌上:“现代工艺品!阿德,你可真对得起我!”
“想不到阿德也是个两面三刀之辈,他这次算是给堂主挖了一个大坑。”瘦子叹了叹气。
刘作一掌拍在皮椅的扶手上:“哼!还说这丹炉是他们拿命换来的!”
“堂主,我不是故意诋毁阿德。”瘦子看了看刘作,“这件事情疑点确实太多。”
刘作目光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其实不用瘦子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调查得一清二楚。
胡长德满以为轻轻松松瞒过刘作,不过,刘作能从一个社会底层的小混混,做到雄踞一方的分堂堂主,其胆识及才干自有过人之处。胡长德跟他玩小伎俩,只能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首先,阿德说郭先诚和邵飞为夺宝两败俱伤,才让他做了渔翁,表面上看起来,这件事合情合理。”瘦子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但是,我查过郭先诚和邵飞两人身上的点穴手法,却不是咱们盐会的手法,那手法相当奇特,我从来没见过。”
刘作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当时也调查过。
他还是宁愿相信郭先诚他们所说,他们是被一个跑龙套的暗算,结合楚天风的身份,刘作猜测这个跑龙套的就是楚天风。
当然,他不认为楚天风有那么厉害,包括以一敌六戏耍胡长德他们,又以一对四放倒郭先诚等人,这些他都不认为是楚天风干的,而是楚天风背后的人干的。
也就是说,楚天风有帮手,而且修为绝对不低!
对方能不知不觉的把郭先诚等人放倒,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刘作心惊,他知道,化劲中期修为的他,都不一定能做到。
他甚至大胆猜测,那个隐藏在楚天风背后的人,要么是楚天风的师父,要么是楚天风的师兄。
总之,此人恐怕跟楚天风一样,身法相当了得。
“其次,阿德说他们为了保护丹炉不被其他人查到,主动认怂交出包裹让各门派查验,可是,据我所知,阿德主动认怂之事的确是有,但却不是在他们找到丹炉后,而是在找到丹炉前。”
瘦子停了停,继续说道:“堂主,据我调查,当时逼迫阿德他们的,就有郭先诚几个,试想,如果阿德得到丹炉,郭先诚等人已被制服,又如何逼迫阿德他们?”
“哼!”刘作的脸上满是怒意,“枉我平时那么信任他,居然连我也敢坑。”
他最不喜欢属下欺瞒甚至背叛他,对他来说,这是条红线,一经发现,必予重处。
“堂主稍安勿燥。”瘦子拿起桌上的文件,说道,“最后一点,阿德把这个假丹炉和郭先诚带回分堂,其实这才是个真正的大坑,一个不慎,堂主和咱们分堂都可能有灭顶之灾!”
刘作摆了摆手,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个大坑。
如果丹炉是真的,那倒也罢了。可偏偏丹炉是假的,那就无异于一枚定时炸弹。
“目前的危局该如何破解?我担心衡山、黄山派早晚会查到咱们头上。”刘作不想再听下去。
瘦子分析的那三点,他其实也知道,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处理现在这个局面。
“我想过两个方案,供堂主选择。”瘦子伸出手指数了起来,“其一,舍车保帅,送还郭先诚等人,同时交出阿德几个,赔偿衡山、黄山两派的损失;其二,立即暗中做掉郭先诚等人,如果今后衡山或黄山查问,我们就来个抵死不认帐。”
“你认为哪个方案更好一些?”刘作皱起眉头。
“我个人倾向第一种方案,这个方案虽说有些示弱,却可以一劳永逸,而第二个方案看起来比较简单,却有不小的隐患,一旦消息泄漏,不但我们身家性命堪忧,就连会长和整个盐会兄弟都会被我们连累。”
刘作拿起桌上的香烟,丢了一根给瘦子。
两人吸着香烟,屋里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刘作思忖片刻,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可如果我们真的交出阿德,会不会寒了堂里兄弟们的心?”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再说,会长那边会不会不同意?衡山、黄山认不认帐也很难说。”
“应该不会,到时堂主向堂里公布他们的罪状,事后再照顾他们的老小,相信堂里兄弟都能理解我们的苦衷。”瘦子深吸了一口烟。
他咳嗽了一阵,又说道:“会长那边由我去解释,一边是几个犯错的手下,一边是全会数千弟兄,孰轻孰重,我相信会长老人家会做出英明的选择。”
过得片刻,他清了清喉咙:“至于衡山、黄山两派,只要我们礼物够重,诚意够足,相信他们不会为了区区两个低级弟子跟我们死磕,毕竟我们盐会也不是小门小户。”
刘作再次思忖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办,可摸金派那边又该如何应付?”
“摸金派那边我建议还像从前一样,拒不承认,本身也不是我们做的,除非他们摸金派能拿出充足的证据。”
“是啊,可我就担心他们没完没了,惹怒会长他老人家,到时不好收拾。”
“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还有个办法。”
“哦?说说看。”刘作立即有了兴趣。
“我这招叫祸水东引,我们可以告诉摸金派,他们弟子在失事前与我们同时跟踪楚天风,然后有意识的引导摸金派去找楚天风的麻烦。”
“这样的话,岂不相当于主动放弃楚天风,如果宝藏真的在楚天风手里,那我们岂不是很吃亏?”
“堂主,楚天风手里有无宝藏,尚且是个未知数,即使有,以我们的实力,恐怕也很难插手,他背后的高手实力很强,我不建议我们跟他硬碰,但是,我们可以引导摸金派跟楚天风为难,而我们坐享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
“嗯,如今恐怕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刘作无可奈何的叹了叹气。
正在这时,笃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刘作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进来。”
房门再次轻轻打开,一名男青年掩门而进,向刘作与瘦子恭敬的喊道:“堂主,辰哥。”
瘦子点头示意。
“有什么情况?”刘作问道。
“德哥他们今天一大早赶往千鸟湖,听说是发现了楚天风的踪迹。”青年男子回答道。
刘作看了看瘦子。
瘦子连忙问道:“他们都过去了吗?”
“是的,他们有两个一直留在千鸟湖,而堂里的四个都赶过去了。”
“堂主,咱们可能要通知他们撤回来。”瘦子看向刘作。
刘作点了点头,转向青年男子:“去告诉阿德,就说计划有变,让他们马上撤回来。”
“是,堂主。”青年男子答应了一声,走出门去。
“换一组人继续盯。”刘作不紧不慢的说道,“要机灵点的。”
瘦子点头:“嗯!这件事我来安排。”
“同时通知执法股,准备几个人手,等阿德他们一回来,就给我全部拿下。”刘作总算下定决心,弃车保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