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被她这神情吓了一跳,随后便不再说话了,想来这些话她应该会原封不动传给楚景铄,云惊澜也不怕他,她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从前不喜欢他,承了他的恩情,她对他感到很是愧疚,现今,连这一丝的愧疚也被他逼迫得荡然无存了。
楚景铄或许也明白他所做的这一切原本也无法得到她,可到底这样做她同楚慕寒就难回到从前了。
她越想越气愤,若说桃园那段时间,自己欠了他一份恩情,随后她所做的已然也还清了,他又何苦对她执着于此,将桌上的茶具打翻在地,她冷冷的看着这碎了一地的瓷器,就如同过完他二人之间的感情。
从此往后,对于楚景铄,她除了恨再无半分的愧疚,若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毁了她,那他未免也太天真的,即使被所有人唾弃,即使被打断双腿,她也会倔强的爬到楚慕寒身边去。
傍晚时他便来了,这原本就是他的宅院,哪怕这个房间也拦不住他,云惊澜枯坐了半日,捉摸的便是该如何让自己逃出去,从前落葵她们在她身边,她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到今日她才明白,没有她们她寸步难行。
他推了门,夕阳的余晖渡满了他的全身,她抬头冷眼看了过去,随后嘴角抽动还给了她一个冷笑,“魏王殿下真是好本事,你在柳州之地势力如此庞大,冥王不知,陛下竟也不知。”
楚景铄眉头微蹙,“我们别再提他们了好吗?”
我们?他们?
“对不起,我从来不觉得我同你是我们。”
“澜儿,你以前说话并不是这样带刺的。”他露出一抹哀伤之色,他还记得从前她是何等的聪慧,烂漫,她对他的温柔细语他都还记得,可是她却全都忘记了。
“我原本就是这样的,殿下所喜欢的不过是你想象中我的罢了,即便对冥王殿下,我说话也是个样子的,你别太自作多情了。”要她给他好脸色?她办不到,到现在她没有举剑杀了他不过是因为她手中无剑罢了。
“不,澜儿,你听我说!”他有些激动的上前两步来捏住了她的将胳膊,力气大得她有些疼,他同她靠得这样近,近得可以看得到他卷翘的睫毛,可她却又觉得他离她这样远,远得让她感到陌生,远得让她感到害怕。
“在桃园的那段时间我们不是很开心的吗?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他用力的摇晃这她的身体试图让她再次回忆起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云惊澜冷眼看着他,伸出手来,用力的将他的手臂拉了下来,说实话她现在对桃园那段生活记得不是太清楚了,那时候她是被楚慕寒所赶出来的,怀着一颗被他所抛弃却始终念念不忘的心,她看不到楚景铄也看不到别的人,当楚慕寒冒着大火出现的那一刻,他才是她的神她的一切,现在这个人却以为那段时间她过得很开心?
她根本就不想去回想那段时光,这在她同楚慕寒之间本就是不能被提起的话题,那也正好顺了她的意,可楚景铄却非要提起。
“不要再说了!”
“澜儿你也记得对不对?”可他不懂,他到现在还以为,若是那时候楚慕寒没有出现云惊澜现在早已爱上他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时候她原本就已经想过要离开了,挽留住她的不是他楚景铄,而且楚慕寒的绝情。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我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个世界上我喜欢的人不太多,现在就更少了,你同楚慕寒之间甚至不用讲究什么先来后到,喜欢的人何时出现都不会太晚,这世上只有他一个楚慕寒才值得我为他承受所有的苦难,我不爱你,所有你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她握紧拳头,从前她不愿说得太过绝情,是因为对他赶到抱歉,可是是他一路将她逼上了绝境,她再难给他一个好脸色了。
楚景铄退了两步,显然是难以置信,他摇着透,嘴里喊着的都是我不相信,云惊澜背过身来,她同他在没有别的可说了。
“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他楚慕寒根本就配不上你,只有我,只有我才配得到你的喜欢!”像发毒誓一般,他恶狠狠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后转身便跨步走了出去。
云惊澜双腿一软有些站不住,只好弯腰扶着椅子坐在了地上,她考上了扶手。
这个时候楚慕寒又在干什么呢?
他又会想些什么呢?他会担心她吗?还是会感到生气呢?楚景铄逃了,承启帝必然会派人来追,他会跟过来吗?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像是一个囚徒,被困在楚景铄所规划的圆圈之中,外界的事她一概听不见。
可是她还是很想他,很想让他来救自己,她一点都不喜欢呆在楚景铄身边,他可不可以快一点来带她走呢。
楚景铄走后,那丫鬟才从外面回来,见她趴在地上,手里的水盆都撒了一地,惊慌失措的要将她扶起身来,云惊澜烦躁的看向了她,“滚!”
“王妃你不可以坐在地上,地上凉。”
虽是初夏的天,但因柳州地处边关,因而比起帝都来说温度更低了些加上地面潮湿,如此对身体的确是不好,想想她若真是病了,反而给了楚景铄来探望她的机会,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便借着那丫鬟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扶她坐上了椅子,那丫鬟又重新去打了盆热水过来要给她洗手,“王妃,晚膳已经准备好,你要是饿了,奴婢就让他们端上来吧。”
“不饿,不想吃,你出去。”
“可是这一路王妃你都没怎么吃东西,王爷会怪罪奴婢的。”
她一口一句王妃,王爷怪罪,听在云惊澜耳朵里却觉格外刺耳,很好被她骂过以后不敢叫夫人了,改口王妃了是吗?只是这句王妃,到底是冥王妃呢,还是魏王妃呢?她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