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嫔绝望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别的,承启帝叹了口气再也没了游园的乐趣,现在的他知道楚子晋是无辜的,但只要他狠心,哪怕是构陷皇子这一条罪,已经够他掉脑袋了,可惜他并不能做到真的心狠,借着他发疯的由头,暂留他一条性命,还得等到中州这件事解决,这件事才能有个结论。
眼下只希望能让他好过一些吧。
回到自己寝宫的承启帝却听得内侍汇报说魏王求见,承启帝不疑有他,还以为是楚景铄来说军队准备的问题,当即便应了,“让他去御书房等着吧。”
随后他大步跨入了御书房,楚景铄在进宫来的路上倒是把自己的表情整顿了一番,好歹是看不出怒容了,但承启帝还是多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今日的楚景铄似乎也哪里不一样了,他身为君王,要辨别是非人心,对人的观察自然也比旁人仔细许多。
从前的楚景铄总会温文儒雅,忠肝义胆,见百姓受灾也不能置之不理,今日的他却忽然多了几分戾气?
承启帝奇怪的坐上了龙座,楚景铄恭敬的跪地行了礼。
“起来吧。”他一抬手,楚景铄却不起,承启帝奇怪的看着他,“魏王这是何意。”
坐下那人抬起头来看着他,满脸的不甘心,“儿臣听闻父皇将冥王从天牢放出来的?”
皇帝陛下点了点头,奇怪的看着他,楚景铄向来同楚慕寒交好,放出楚慕寒他理应高兴才是,怎么会这幅表情?
“父皇为何要这样做,如今正是四国合作之机,放出冥王恐三国使臣会有意见,而导致不能同心协力!”他抱拳义正言辞的说道。
承启帝单手撑着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而来,自打楚慕寒入狱,楚景铄就未曾帮他说过一句话,现在人被放出来了,他却要来反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魏王为何会这样说?投毒事件并非冥王所为,使臣为何要同他有意见?”
“父皇难道这一些不是太过巧合了么?冥王跌落悬崖,使臣便中毒了,太医束手无,冥王妃却刚好能解毒,仿佛就安排好的一样,儿臣以为子晋兄长如今已是平民,自然是没有机会来接近使臣的,这投毒之人自然不能是一般人。”
原来他是怀疑这一切都是楚慕寒背后设计好的,承启帝一手放在了桌上,看似风平浪静,脑子里却已然风暴四起,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切背后有人指使,当然对楚慕寒的怀疑也不是没有,对寒星国的怀疑也有。
但眼下他却对楚景铄也有了一丝的不解,连他都没有说什么,为何一向同楚慕寒交好楚景铄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好意提醒他,楚景铄却置若罔闻,冷眼看着他,“儿臣所说一切都是为了天月,为了大局,放这样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在军营之中,恐会造成危险。”
承启帝的手微微握起,不能再任由他这么胡说八道下去了,他拽起桌上的茶杯仍了过去,楚景铄也不多,茶杯刚好砸中了他的额头,血很快便渗透出来,他一动不动坚定的看着坐上的人。
身旁的内侍吓了一大跳,这魏王在承启帝这边还算得宠,眼下,争执成这样倒还是第一次,“皇上……殿下流血了……”
“别管他!”承启帝站起身来,“楚景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百姓安危不过天下安危,试问你这样的人,若他日成为一国之君,对天下苍生来说有事何等的灾难,朕绝对不允许!”
楚景铄眨了眨眼睛,额头的血便顺着眼睛滑入了眼眶,有些热也有些疼,承启帝这么说,是纯粹是断了他的野心,他又怎么能允许,都是楚慕寒,都是因为他!连承启帝都不再偏爱他了,这下子他还能做什么!
“儿臣不懂,明明主谋是冥王,父皇为何要说是儿子自私,难道父皇就不自私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子晋兄长不杀,冥王兄也不杀,父皇以为三国使臣都是傻瓜吗?他们难道不会有意见吗?!”他仰起头来,眼眶中入了血,看得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可承启帝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他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打不了他也去天牢住一住啊,说不定还成趁机将楚子晋给杀了呢。
这个人春风得意时也没少给他苦头吃,这些,楚景铄可从未忘记过。
“你疯了!”承启帝被踩中了痛脚,当即便勃然大怒,“魏王言行有失,念其初犯,朕不予追究,罚其在府面壁三日,这件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楚景铄跪在地上不为所动,心却已然荒凉,他到底还是比不过楚慕寒,带兵打仗比不上,就连一个云惊澜也抢不过来。
承启帝气愤的拂袖而去,那内侍这才将他扶起身来,“陛下已经怒了,殿下还是少说两句吧,您这头也需要找太医悄悄,奴才带您过去吧。”
楚景铄没有拒绝,这样的他出门必然会被指指点点的,既然承启帝都这么说了,冷静下来的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将御书房发生的事告知天下,遂跟着那内侍去往了太医院简单包扎了一番,随后才上了回魏王府的马车。
可这一路他的心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当初太子在栾村受伤之事肇事者并非翼王也妃太子自导自演,而是出自他的手笔,原本他的目的的确是为了打击太子,希望他能看到在民间他这个太子连一个冥王都比不上,是希望太子也记恨上楚慕寒的,这样的话,所有的敌意都转向了楚慕寒,对他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加上他若要完成自己的霸业,这太子必然也是要除去的,太子只要心中有了恨意,自然会破格做出许多不规矩的事来,只要他一出手,自己就能抓住他的把柄了。
可惜这个太子到现在都未曾出手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