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钥同楚子晋面面相觑,那坐上的人不吭声。
许久承启帝才终于动了动眉,随后朝他们伸了伸手,“你们先起来再说吧。”
楚子晋伸手去将云婉钥搀扶起来,承启帝看着他们紧抿着唇,楚琪睿回去的稍微晚一些,能及时将云婉钥转移的自然也只有景瑞雪了,若是寻常人的话,他倒是可以将这一切都推给了她叫她来背锅,即可给楚子晋一个交代又能让翼王府受到应有的惩罚,可偏偏这翼王妃又是景瑞雪。
景嵩的女儿。
承启帝当然清楚这个景嵩对于这个长女的宠爱,她可不是云惊澜,云惊澜在云永康心中没什么分量,出了什么事儿让她顶着也就罢了,反正他既是皇帝也是父亲,他要保的当然是自己的儿子。
景瑞雪又不好动,承启帝的脑子飞速运转,他得在楚琪睿进宫前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他不说,楚子晋和云婉钥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个承启帝近来越发让人难以捉摸了,楚子晋想开口却被云婉钥悄悄拉了一把,他低头看向了她,却见她摇了摇头。
楚子晋将信将疑只好将话忍住了。
而宫外翼王得了圣旨,叹了口气,这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景瑞雪冷静下来也站在院子中目送他进宫去,面对她,楚琪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件事虽非他本意,到底还是冲动坏事儿,他自己难得做错事,也总应该受些惩罚的。
人在翼王府找到的,想要强行辩解只怕会让承启帝更加生气,景瑞雪上前两步拉了他一般,楚琪睿费解的看着她,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她双眼坚定,“王爷,今日怕是很难过去了,眼下我们没有办法来否认这件事,所以在陛下面前承认并且认错吧,妾身相信王爷,这些事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陛下的宠爱日后可以一点一点正巧,但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没柴烧,所以王爷一定要忍。”
楚琪睿点了点头,难得她在这个时候还能来同自己说这番话,这让他恍惚间产生了一中错觉,景瑞雪与他原本就不是合作关系,而是正常的夫妻关系,但这些不过是他刹那间的错觉罢了,他这位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理智。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首先能想到的还是利益而不是感情,景瑞雪需要的是这个翼王妃的名分,只有这样她才能同云惊澜平起平坐,而能给她的也就只有他罢了。
他笑了笑,爬上了进宫的马车。
从楚博文离开到现在,他一直没能想出什么好借口来,他原本绑的就不是云婉钥,还能想出什么理由来搪塞,楚琪睿觉得疲惫不堪的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但这条路却比从前短了许多,很快宫门便近在眼前了。
他只好跳下了马车,跟着内侍官一道进了御书房。
那坐上的承启帝脸色还十分的不好看,一旁的楚子晋同云婉钥见了他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楚琪睿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若能如此轻易便被激怒,那也不是他楚琪睿了。
他平静的跪地请安,承启帝却没有开口叫他平生,楚琪睿心中有数,只是仰起头来看着他,承启帝却伸手指向了一旁的云婉钥,“翼王早上不是说有人诬陷于你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楚琪睿低着头百口莫辩,他能说是自己抓错人了吗?他能说自己原本是要抓云惊澜身边的丫鬟么?承启帝这般多心,自然也不难联系到他原本要掳的怕是云惊澜,何况若是他再将云惊澜招进宫来,前几日他可还掳了云惊澜一次。
仅仅是云婉钥就已够麻烦了,若是再加上一个云惊澜,只怕是他一条命还不够来砍的。
楚子晋看了他一眼,脸上讥讽的表情清晰可见,他忍了这么就总算盼来了这个机会,岂能不趁机多说两句的,“翼王殿下府中有新晋夫人,莫不是生活不和谐,起了歪心思吧。”
楚琪睿心里愤恨不已,当下也急得不行,连忙开口道:“父皇不是这样的,是儿臣自己,儿臣因心中对皇兄不满才会将这怨气发泄到嫂子身上,仅此而已!”
“好一个仅此而已”承启帝从书桌前站起身来然后移步到了他面前来,“身为皇子,因一己之私将你嫂子掳走,不仅丢了你自己的脸面,会毁了你嫂子的清誉,如今你一个仅此而已便撇清干系了?”
楚琪睿看了一眼云婉钥,很想同他说,她还有什么清誉可言,这天月谁不知道云婉钥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出嫁前便同人珠胎暗结,婚后还同不三不四的人往来,现在还拿清誉二字来对她说,不觉得可笑吗?
“是儿臣一时糊涂,才会做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儿,还请父皇责罚!”说着他又嘭嘭磕了三个响头,承启帝却抿着嘴有些问难的看着他,“你告诉朕,这件事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翼王妃的主意?”
原来他是在打这个主意,楚子晋微沉了脸,难怪刚刚承启帝要询问云婉钥景瑞雪是否知晓,原来她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要让景瑞雪来背锅的。
想到这里的楚子晋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承启帝还是那个承启帝啊,只不顾他不再是往日的湘王罢了,对于他的心思他的态度都要小心翼翼许多,可到底他还是那个自私自利的皇帝罢了,只要能保住皇室的名声,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云婉钥不动声色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要冷静,眼下这个局面怎么看都对他们十分有利,千万不能误了事儿,楚子晋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他心里已然认定楚琪睿定当会顺着承启帝意思将这一切都扔锅给景瑞雪,不过即便他这样做,安景瑞雪好歹是他的王妃,他必然也脱不了甘心。
但被问话的那人却抬起头来奇怪的看向了承启帝,他竟然希望自己能让景瑞雪来背锅吗?可他却又看到了承启帝眼中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