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御书房的路上他随口同这内侍一打听才知道了方才发生的情况,免不了也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想不到如今孙嫔在宫中也是如此的举步维艰,想起之前的事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股耳光。
都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他却还如此的不争气,害得孙嫔跟着他吃苦。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他一定要改过自新,不再让自己让孙嫔让云婉钥有苦说不出。
但那名内侍忽而又奇怪的说道:“太子殿下虽然为孙嫔娘娘求了情,但陛下却没有着急叫翼王殿下进宫呢,楚公子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楚子晋的脚步突然顿住,随后豁然开朗,承启帝是在给他仔细说清真相的机会呢,他不由得信心倍增,急急忙忙的同那内侍进了御书房,太子已然出去了,孙嫔倒还在此处,母子二人一见面,孙嫔却是眼眶一红。
想想这些日子楚子晋必然也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而她实在是有心无力,除了安抚他同云婉钥稍安勿躁外她什么也不能做。
楚子晋看她这个样子,心里自然也是十分的不好受,但这不是在仁和宫,他还不能肆意而为,他掀起衣袍同承启帝行了个大礼,得到承启帝的一声平生他这才转头也像孙嫔问了好。
孙嫔擦着眼睛,泪便落了下来,承启帝最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怕自己心软的他只好将头转到了一旁。
这二人当着承启帝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匆忙几句嘘寒问暖过后便转头看向了承启帝等待着他的问话,毕竟这个时候云婉钥还在翼王府生死未卜,他们可不能表现得太过无情了。
承启帝见这二人已然分开来这才开口来询问了几句楚子晋自己近况,后者自然是挑好听的来说,当然也少不得要将云婉钥夸赞一番的。
“婉钥的事儿,朕听你母妃说过了,你写信来告诉她,婉钥被带去翼王府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朕要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坐上的那人以一口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楚子晋连忙又跪在了他跟前,抬头看向了他。
“回父皇的话,上次子晋犯了错,楚府因而亏损不少,子晋自觉自己自孽深重,便一直在府中面壁思过,婉钥她因此更是勤俭持家,为了让我们能过得更好一些,她甚至自己亲自出门去买菜洗衣做饭,今早一大早她便出门买菜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承启帝却拧着眉道:“你好生说话便是,先起来。”
楚子晋点了点头,怕起身来,“多谢父皇。”
“好你接着说。”
他愣了愣,仿佛忘了自己方才说道哪儿了,孙嫔扯着帕子小声提醒道:“说道婉钥自己去买菜。”
“对对,今早她出门去买菜去了,一直到中午都没回来,子晋担心她出事便出门去寻,后来才听人说她在街上被人掳走了,还有人说亲眼看见她比人拉扯进了翼王府去,我一路追到翼王府门口,因着自己这身份也不能进府去要人,迫于无奈之下才只要来求皇上做主!”他此番言词倒是说得声泪俱下,仿佛受到莫大委屈的事他一般。
“荒唐,翼王他这边正是新婚燕尔,掳走婉钥做什么?!”承启帝却觉荒唐至极,翼王这人心思中,虽然楚子晋并非湘王了,到底也不是一个平头百姓,他的夫人岂是说抢就抢的。
“这点不止是皇上不明白,子晋也想不通,我们夫妻二人一向同翼王府并无往来,当日他们大婚我们便只自己如今身份卑微不宜参加婚宴便只是让人将贺礼送去,人却没有去同翼王丢脸,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翼王殿下,何至于他要如此来羞辱我。”楚子晋却是越说越委屈,看得承启帝都是一愣一愣的。
“子晋如今不过是一介平民,辛得夫人不嫌弃才会一直留在身边,如今她无端受难,子晋断然不能就此置之不理,可恨的事翼王殿下毕竟位高权重,他那翼王府我又无力传入,但总不能因为他是皇子,便可随意欺负人吧。”他擦了把眼睛,仰起头来态度坚决的看着承启帝。
坐上的那人却犯了难,从前楚子晋还湘王的时候恃宠而骄,可没少得罪人,这翼王莫不是还记恨着当初的事儿,可他被废,这已然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点道理翼王难道不懂吗?
这个时候那内侍忽又来传话,说殿外刘妃求见。
承启帝头疼不已,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是现在他拒绝见刘妃,恐怕她会效仿孙嫔吧,于是便挥了挥手让刘妃入殿了。
孙嫔脸色微变,这个刘妃平日里也不管事儿,这会儿的速度倒是极快,楚子晋进宫才这么会儿功夫,她就急急忙忙来面圣了,还真是小看她了。
刘妃从容不迫的踏入了御书房,规规矩矩的同承启帝行了礼,如今她的位份在孙嫔之上,后者虽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同她行礼。
“爱妃可是为翼王而来的?”
那刘妃刚刚站稳的身子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臣妾是来为翼王喊冤的,陛下可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对翼王定罪,如今这楚公子倒是好端端的跪在这儿,他过往的行为也是劣迹斑斑,他的话几分可信几分不可信,陛下心中应该清楚。”
孙嫔看不下去连忙帮腔道:“刘妃娘娘这是什么话,佛经里还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话呢,因为从前的不当之处,现在即使是被人欺负了也不能吭声了吗?”
刘妃不敢示弱,平日里这个孙嫔欺负欺负她也就罢了,若是欺负在翼王身上,她绝对不能再继续假装唯唯诺诺了。“他的风评如何,翼王的风评如何,孙嫔应该最是清楚,翼王绝对不可能去掳走楚夫人的!”
承启帝最怕的便是看见眼下的局面变成两个女人之间的争吵了,只能伸手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呵斥道:“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