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了晚饭,云惊澜又被楚慕寒强行逼着去睡觉了,这药她心里虽有了大致的方案,但到底也是第一次独自研制,所以心里也有些没底,自然不敢给楚慕寒来试,眼下也不知道他突然抽了什么风,不许她为了做药而改变过往的作息时间,非得拉着她一道吃饭睡觉。
云惊澜只能远远的看着药方叹气。
随后楚慕寒仍忙于查案,云惊澜则继续瞒着她亲自试药,若是被他发现了恐怕会因担心他而叫下人来试,一则云惊澜觉得不懂的人恐怕无法具体的同她描述这药的效果,二则她毕竟来自新时代,做不到将人的性命视为蝼蚁,她无法去改变同样土生土长于这个世界的楚慕寒想法。
她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被这个世界所改变。
随后几天倒也相安无事,丫鬟们打听来的消息也只说这些天无论是云婉钥还是景瑞雪或是孙氏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倒是云永康仍带着云月娇在坚持不懈,安国候有些动容,他自己倒是三妻四妾成群,夫人嘛,多几个也不坏事,偏生他这个小儿子就是不肯松口,任凭门外风吹雨打他就是不许开门,更不许让他父女二人踏入。
这小公子被众人宠坏惯了,他好附庸风雅,觉得官场就是污浊之地,安国候也由着他,没给他安排个正经事儿做,他们这样的门第,找个寻常人家的女儿,这夫人同他自己又瞧不上,可这门当户对吧,又觉得他没个一官半职有些前途堪忧,安国候早晚是要退下来的。
小公子非世子,将来的侯位也轮不到他来继承,难道还要让其兄长来赡养他一辈子吗?
愁得掉了几根头发的安国候在宴会上与云永康一拍即合,毕竟云永康在乎的是同安国候的联姻关系也不管云茵茵将来在侯府是否会寄人篱下。
眼下虽然这四小姐是没希望,取个二小姐也没什么不妥,将侯府夫人说服后,夫妻二人一道来劝服小公子,可越是若此反适得其反。
云永康没有办法,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楚慕寒,这几天可不就往冥王府跑得勤快得很么,云惊澜也不要推脱,面子上云永康还是她父亲,若是就这么拒之门外,难免会落人口舌,可近来楚慕寒倒是整日东奔西跑的见不到个人影。
云永康来了几次也是白费力气,也或者说是他可以躲着云永康,常常是早上出去,夜里才回来,有时候稍微晚一些,云惊澜就会趁机在药房多呆一段时间,往往最后都是被楚慕寒给揪出来的。
这天也不列外,她缩着脖子偷偷去看楚慕寒的表情,见他一脸喜悦之色不免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遇见什么好事儿了么?
“王爷今日似乎很是开心?”
楚慕寒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双重肯定很是难得啊,既然他心情好,她的背脊也挺得直了些,楚慕寒见状又详装生气的瞪了过来:“你别岔开话题,不是叫你每天要按时睡觉的么?”
“这种开心的时刻怎么能提这么扫兴的事儿呢,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开心?”云惊澜不理又有些迫不及待,楚慕寒许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神情了想来对他来说这必然是一件好消息。
提着她的这人松开了手,想了想还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南风不久前被册封了太子,随后南浔帝以调养为由,决定禅位于他了。”
云惊澜张大了嘴边,“哇,是真的么?这么快,我原本以为这南浔的身体还能够拖个一年半载的,他居然想禅位了?”
楚慕寒伸手来握住了她的手,“我也没想到,大约是南浔帝想明白了,凭借南风跟我们天月友好的关系,将来的南浔也必定会有一席之地,在国家跟感情面前,他到底还是是选择了国家。”
这样的话自然也代表了晋王再无翻身的可能了,南浔太子之事已然查清楚了,再说楚贵妃不在了,南慕如今真是新婚燕尔暂时忘了这个兄长给他带来的伤痛,晋王往后是再也没有崛起的机会了。
这当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儿,她抬起头开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好看,“这件事是南风私信来告诉你的吗?”
楚慕寒点了点头,“想必现在父皇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他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原本父皇就有意让南风继承南浔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将我派去南浔呢?”
“想不到皇上竟如此深明大义?”
“深明大义?”他冷笑道:“你以为父皇希望南风继位是想给南浔百姓一个光明的未来?”
“那不然还能有什么?”从这点来说她还是很看好承启帝的。
“晋王骁勇好战,在他的领导下南浔这边怕是不会安生,虽然我们常说以和为贵,但晋王到底能做到怎么的地步谁也无法预测,所以父皇是担心若是晋王继承南浔,恐怕天月的边关会不稳。”
云惊澜无言以对,能坐上皇帝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角色,打着南风同楚慕寒关系交好的旗号其实是私心的在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但那个时候楚慕寒别无选择,即使知道自己是被承启帝利用的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父皇,只要他在我们便还有机会,但同样只要他还在我们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他的耳目和眼线比我们还要隐秘。”
经他这么一说,云惊澜倒是忍不住神经质的看了看身边,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突然窜出个人来一般,倒是把楚慕寒逗乐了,“怎么你这么容易就相信了?这可不像王妃你的风格啊!”
知道自己被他戏耍了,云惊澜微有些恼怒的甩开他的手便去捶打过去,幸而被楚慕寒先一步闪开来,“说不过就打人,果真是唯小人同女子难养也。”
“我呢,既是小人,也是女子,所以打你我问心无愧,受死吧!”她举起双手故作凶狠的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