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听闻楚子晋不久前染上了赌瘾,在赌坊输了不少钱,后来被债主逼上门来又动用了云家的嫁妆还债,这楚夫人格外生气因而同其大吵了一架,楚子晋一生气便不知去向了,那债主仍日日上门,气得这楚夫人已经病倒几日了,可楚子晋却仍是不见踪影。”一口气将这些道听途书的话说完,端王说得眉梢上扬,心里自然是畅快。
承启帝却听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连桌上的茶杯都震了震,太子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知道眼下还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便没有多话,倒是楚博文没有注意这点又火上浇油般道:“儿臣听到此事后也是格外的气氛,本以为他被废了爵位近来也安分守己,是改过自新的迹象,本还想劝父皇给他一次机会的想不到……”
承启帝冷哼了一声,漠然的看向了楚博文,他还想劝他给楚子晋一次机会?他不借机赶尽杀绝都是好的了,如今眼巴巴的来同他说这些事,可不就是想惹自己生气好给楚子晋一次重击么?
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他偏就不想让他们如意,楚子晋就算犯事儿那也是他自己的事,这一没偷盗二没杀人的,左右他也管不着。
只是他这么做实在太让他寒心了,加上前有孙嫔装病之事,承启帝也不难猜到这母子俩先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到底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才多久便原形毕露了,可恨他前些日子竟然被表象所迷惑,还真信了他浪之回头之说。
承启帝有些无力的跌坐在了椅子上,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生下这么群不争气的儿子,太子知道此时是说话的最佳时间便连忙将茶推到了承启帝跟前说道:“父皇消消气,先喝杯茶,既是听闻,说不定就是谣言罢了,当不得真的,儿臣相信皇兄并不是这样的人。”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懂事乖巧的太子,两相对比之下心里倒是有了些许的安慰,放着这么个懂事的儿子不要非要去给那种废物机会真是罪过了。
他伸手取过茶杯喝下了一大口,才同太子说道:“也就你心善,这楚子晋是什么人,朕心里自是十分清楚,这可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听到皇帝这么说,端王倒是放心了,看来他也是信了,这一次楚子晋怕是要倒大霉了。
承启帝见他眉梢上扬倒是猜到了端王心中所想,对于眼前之人也不免失望,“既然端王听闻了此事不如让你手底下的也去楚府帮帮忙,虽说他如今不再是湘王,但好歹是朕的儿子,被平民逼着讨债之事,说出来的确是丢脸,端王既同他兄弟情深,不如替他将债还了吧。”
此话一说端王却是傻眼了,叫他去找楚子晋还要帮他还债?他没听错吧?!
“父皇……这……”
“怎么?端王府也负担不起这债务?”承启帝瞪眼。
楚博文才不想当着冤大头,这楚子晋那般风光,又不知给了他多少的苦头吃,想来就牙痒痒,现在还让他去接济这个人,门都没有!
“听闻他此次借用的高利贷,又一直拖欠不还,这利滚利的就翻了许多倍,儿臣一向勤俭,也实在负担不起……”
座上的太子倒是跃跃欲试,“父皇儿臣……”
承启帝伸手拦住了他,“太子身在东宫,岂能管这些琐事,虽说是高利贷,但好歹是天子脚下,端王成为皇子难道还不能打压一番,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做了。”
楚博文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点头应允了,出了御书房他对楚子晋的怨恨倒是加深了些,先前对他的那点怜悯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出了宫门他便急急忙忙的去找了翼王,一见到他,这满肚子的苦水就一股脑的吐了出来,翼王却听得脸色铁青,承启帝虽看似生气,却又一次对楚子晋宽宏大度了,他还是太低估这母子俩在承启帝心目中的地位。
末了楚博文端起茶杯就往嘴里灌,可惜这刚泡的茶烫得他舌头发麻,一股脑的又吐了回去,翼王嫌恶到底看着他,楚博文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擦了擦嘴,“父皇这态度明显是不管他了,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翼王坐在了椅子上心有余悸,幸好这事儿不是他去说的,承启帝气倒是生,不过是生端王的气,“难道皇兄还打算真的去接济楚子晋不成?”他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端王。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承启帝随后说说他们也当随便听听罢了,若是倒时皇帝怪罪起来就说自己办事不利罢了,连楚子晋他都不惩罚了难不成还会惩罚他一个不帮忙的?
“那怎么可能?!”楚博文气愤不已,“从前他怎么对我们的,现在让我去帮他?门儿都没有!”
“这便是了,父皇既没惩罚他,自然也不会责罚于你的,放心吧,倒是父皇的态度,似乎是对楚子晋不管不顾了?虽然没有惩罚他,但得到这个结论倒也是好的。”他伸手抚过茶杯,暗想这件事也不能白做不是。
端王便随着他坐上了椅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就是,父皇让我去救济他作甚,我瞧着太子倒很是积极,不如叫他去帮楚子晋得了。”
“你说太子……很积极?”翼王却偏头古怪的看了过来。
“是啊,又是劝父皇别生气,又是说什么误会,还说什么去帮忙的,看着就来气!他这么好心,当初怎么不来帮帮我们?!”楚博文也不过是口头说说罢了,心里到底也没当真,但翼王却在听闻此话后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
“太子真这样说的?”
“可不是么。”
他神色凝重抬起头来看向了端王,这个太子倒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从前他默默无闻的站在人群的末端,倒是无人注意,恐怕他同自己一样在暗暗使劲罢了,若真是如此,太子倒是个大麻烦,毕竟他可是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