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七姨娘抬起头来,脸上却满是泪痕,“妾身父母双亡,原本在亲戚家便是寄人篱下,妾身只是着急想为老爷生一个孩子,想为自己带来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难道都有错吗?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妾身不过忧虑过度担惊受怕于自己的肚子,大夫人又何必咄咄逼人,一定要妾身看清楚这个事实,若是云家如此不欢迎妾身,那不如让老爷送妾身回娘家去吧,同是寄人篱下,但好歹妾身过得自在些。”
说着她又捧着脸嚎啕大哭起来,这一顿哭诉倒是把孙氏给说懵了,怜香惜玉的云永康连忙上前两步去将七姨娘抱入了怀中,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抚,“胡说什么呢?有我在,这云家没人敢不欢迎你,孩子的事不要着急,你还年轻,来得及的。”
说着他憎恶的目光便看了过来,孙氏躲闪不及,自己果真还是小瞧了这个小贱人,想不到她装可怜倒是一把好手,自己第一次同她交锋,全然不晓得她还会来这一招,偏生云永康又是个吃软怕硬的,自然被她唬了去。
孙氏不甘示弱,连忙摆出揪心的模样,“老爷,你们误会了,妾身只是担心七姨娘的身体而已,绝对没有质疑七姨娘的意思,这云家如今就是七姨娘你的家,我们所有人都很欢迎你,现如今你还是先保重身体的好,来日方长,诚如老爷所以,孩子的事还来得及。”
她这一番软话说完,云永康的脸色才好了许多,唯有七姨娘情绪依然还很激动,抓住云永康的袖子就是不肯撒手,“老爷,妾身现在觉得胸口闷得慌,还是请老爷送大夫人回去吧。”
云永康点了点头,扶她在床上躺好,自己则起身走向了孙氏,“走吧,让她好好休息一番。”
将人送出小院门口,云永康果真又折了回去,现在他的心可全都系在七姨娘身上,所谓送不过是撵她们组而已,孙氏的心情十分的糟糕,出来小院后黑着一张脸让丫鬟将大夫送回去,这件事倒也不能怪人家大夫,原本她就是被自己授意才会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七姨娘。
可气的是这个小贱人反而倒打一耙,孙氏难得没有自己做乱,本以为这次能让七姨娘好生收敛一番,却不想此番倒是让自己在云永康心目中的形象又落下一节,当即骂骂咧咧的便要回房了。
这个时候的云茵茵还没来得及出来呢,孙氏同孙嫔往来的信件日积月累倒是不少,她虽是粗略的一看,但也费了她不少的时间,她原本也以为孙氏今夜会宿在云永康的房中,却不想这么一会儿工夫便回来了。
吓得她连忙吹灭了油灯,又急忙忙将信仿佛床头的暗格中。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骂声她的心也突突的跳得厉害,将东西收拾好,她准备出门,却见门外孙氏的声音已然十分近了,看来这正门是走不出去了,黑暗中将屋子环顾了一圈,她看到了亮光的由来之处。
窗户,来不及多想,她冲向了窗户,却还是不小心绊倒了挡在半路中的凳子,云茵茵顺势被凳子绊倒在地,发出了一声巨响,门外的孙氏愣住了。
有人在她的屋子里?!
“谁在里面!”顾不得多想,她三步并两步冲了倒门前,猛然将门推开来,屋子里太黑她看不清楚,有些慌张的摸来火折子点上了油灯,环顾一周后才能确定这屋子里的确没有人了,她提着油灯走向了窗户,看见了是窗户下被踩踏的一片草丛。
有人来过。
她抿着嘴,弯腰将油灯凑近了些,可惜的是这人摔在草丛上,并未留下任何的足迹,她跟着翻身出来,连忙想要追去。
忍着膝盖传来的剧痛,云茵茵一瘸一拐的使出了逃命般的本事,若是今日被孙氏发现了,恐怕不会留她一个活口,不管怎么说她都必须先逃出去。
伸手提着油灯的孙氏还在穷追不舍,她咬牙坚持着躲在了墙角,幸好她穿着夜行衣,天色也足够暗,孙氏提着油灯光顾着前路,什么也没有发现,好一会儿确定她已走远,云茵茵这才扶着膝盖站起身来打算先回自己的院子再说。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眼看要到自己的小院,她却又在转角处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在这里说话?
她本无意来多管闲事,毕竟现在的她还穿着夜行衣,若是被人看见了,自然也是说不清楚的,可她太踢脚准备走,却听见了暗处的那个地方传来一丝可以的喘息之声,云茵茵惊呆了,还算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这这这……堂堂尚书大人的府上竟然有人在做这种苟且之事?
她因发呆而多逗留了片刻,却又刚好被角落里的人看见了,“有人在……”
女人的声音小声说道,既然被发现了,若是她现在就走恐怕也只能给自己带来麻烦,云茵茵索性就站在那里等着黑暗中的人走了出来,想不到竟然会是三姨娘,云月娇的生母,云茵茵瞪大了眼睛。
不够片刻的功夫,黑暗中的男人却伸手来猛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的手反拧到了身后,三姨娘更是趁机上前一步撤掉了她的面纱。
“是你,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样子是在做什么?”三姨娘眯起了双眼看着她,云茵茵倒也反应过来了,不过眼下两人都被人发现了秘密,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笑了笑,“三姨娘晚上不在自己房里睡觉,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三姨娘瞪了她一眼,云茵茵不过是穿了一声夜行衣,具体干了什么,她的确是不知道,但眼下自己做了什么却是被她抓了个正着,三姨娘尴尬的冲她笑了笑,只能是希望她未经人事看不懂这情况,“没什么散步到这儿罢了……”
“三姨娘可不要把茵茵当做个小孩子,当日大姐同废湘王之事茵茵也看得十分清楚,同眼下这倒是十分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