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待孙嫔倒是深情。”
深情?云惊澜忍不住挑眉,承启帝此人的后宫纷乱嘈杂,楚慕寒居然说他深情,若他真是深情又怎么容忍这么多的女人在他的后宫之中斗来斗去,若他真是深情又怎么会轻易相信的锦妃与人私通。
今年她所听过的最大的笑话就是承启帝深情一说了,这分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放现代那是要上微博被键盘侠喷得体无完肤的。
说到锦妃,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承启帝既然准许楚慕寒复查当年锦妃之事,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只是知道楚慕寒很忙容易,到底锦妃之事他查得如何又从未来同她说起过,虽然没有见过锦妃,但因为是他的母亲,她心中仍是十分尊敬的。
“锦妃之事你查办得如何了?”
这一问,楚慕寒却更加无力的摇了摇头。
朝中的事她没有办法来帮他,但这件事她或许能帮帮忙?她回京时因为负伤,承启帝准许她不必去请安,云惊澜原本对皇宫也没什么好感,故而一直称病没有去过,如今想来,李皇后那边她也许久未曾走动了,以她的资历,想必当年之事应是所有耳闻才是。
“你也别太着急了,毕竟时间太久了,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南浔太子那件事最后不也查出来了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为锦妃沉冤得雪的。”
楚慕寒抓住了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随后将人从身后拉到了眼前,握住了她的双手摩擦着她的手背,有些吞吞吐吐道:“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云惊澜就有些不高兴,什么叫请她帮忙?她对他来说还需要用请这个字吗?“你什么意思?我是外人吗?”
“不是,我原本希望你能简简单单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因为我,你吃了很多的苦,我不想……”
“别废话,快说什么事,你以后再这样我就打你了。”她抽出右手,作势举了举拳头,楚慕寒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明日可否进宫去见一见皇后,一则父皇说她想念得紧,二则也好替我从皇后那里打听一番母妃的消息。”
云惊澜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我也正有此意,你放心,看望皇后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而且皇后又不是孙氏,同她相处起来也不觉得难受,算不上什么麻烦。”她笑眯眯的将人拉了起来,“不早了,你也去洗漱一下睡觉吧,明天的事儿还忙着呢。”
他近来的繁忙她看在眼里,难得这么早回来,自然是希望他多睡一会儿的,距离过年没两天了,帝都的小偷小摸之事反而层出不穷,京兆尹忙不过来,他们这几个皇子就被承启帝派去过了免费的苦了,别说查锦妃之事了,恐怕对付楚子晋都没空。
倒是那废湘王,没有了爵位,自然也就没了这份压力,整日不知悠闲自在得很,若不是她绑了云婉钥给他带来了点麻烦,这楚子晋可是有大把的时间来捣乱的。
楚慕寒起身来是真的有些疲累,这些年来他习惯了一个人舔舐自己的伤口,委屈或是痛苦,他一个人守着仿佛也没有什么受不住的,反倒是在她出现后,这许多苦难他就受不住了。
云惊澜招呼了丫鬟打来了热水,又推了他坐下,自己去拧了帕子递来,她受伤的时候他便是如此照顾她的,如今她也该找个机会回报一番,长久以来她不愿接受楚慕寒的特别照顾,更坚持不肯伸手问他拿银子,为的不过是相与他平等相待。
虽然处在这个世界,想要的平等又是何其之难,但她毕竟是外来人士,受不得整日让自己低三下四的依附于男人,楚慕寒一开始也是极为瞧不上她,虽然他同她之间并未谈论过这样的问题,但楚慕寒又不是傻瓜,他自己心里应该也是有所想法的。
这一晚云惊澜睡得有些不踏实,云婉钥被救之事她虽说并不在意,但救走她的这个人却是不得不想的,云婉钥的人缘也不并不太好,当初她身为云府嫡长女的时候,出席各类女眷宴会就没少给旁人难看。
现在能救云婉钥的一定是同自己作对的人,在她看来孙氏毕竟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就算是云永康的妻子,孙嫔的远房亲戚,可是她嫁入云家太久,孙家那边的势力现如今是指望不上了,再者云婉钥如今这样,这孙家怕也是不肯在她母女身上浪费过多精力了。
孙氏手里没有用得上的人,就只能靠云府的家丁,那些个家丁云惊澜倒是很清楚的,偷奸耍滑的能躲就躲,谁又是诚心实意想来帮她忙的。
再者想要找到云婉钥被关在的地方,也是需要时间的,何况她身为当家主母手上的银钱,定然花费在了云府中,想要考银子来打通关系寻求外援又何其艰难。
至于孙嫔跟楚子晋那边自然更不用多说了,他俩本就处在尴尬的位置,如今儿云婉钥失踪,哪里有闲情去寻找云婉钥。
再说云永康,就拿那天他对楚慕寒恭敬的态度来看,这只老狐狸,怕是见着楚子晋废了就想来投靠楚慕寒吧,只是可惜,楚慕寒到底是因为身中其他毒,被承启帝不喜,他这人光想捡个便宜,便又两手抓的栽培起了云茵茵,不知道这云永康到底想把云茵茵嫁给谁。
端王府中已有正妃,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了,那么翼王?
她笑了笑,若真是如此,这云茵茵以后可就是个大麻烦了,不如……将她同魏王拉红线?可是那景瑞雪可不是好惹的。
对了景瑞雪!
她恍然大悟,她怎么就差点忘了这人,同她作对的呢,有这个本事的,还有不二人选么?可不就是景瑞雪吗?
她一双眼睛因为兴奋而泛起幽幽光芒,楚慕寒勉强看了她一眼又重新将眼睛闭上了,只是手又本能的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睡不着吗?”他梦呓般的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