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可是三年前,皇后娘娘也走了,失去母亲的痛苦我比你更为清楚,那时候我也一直握着皇后娘娘的手不肯放她走,南慕没有关系的,真的。”
南慕哭得太伤心了,以至于最后都晕倒在了她的怀中。
午时三刻,宫中的丧钟终于还是敲响了,云惊澜一下便从楚慕寒的怀中惊醒过来,慌慌张张冲入内殿时,方姑姑已经将一张方巾盖在了楚贵妃的脸色,她跌坐在地上,一个无力感深深的席卷而来,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无法去救下楚贵妃,这种感觉无论多少次,她都难以承认,楚慕寒紧随而来,单手将她抱入了怀中。
南慕还在昏迷之中,自然不清楚楚贵妃已经走了,倒是一直冷静的守在内殿的晋王的脸色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悲伤,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失去了母亲而伤痛,还是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后盾之力而难受着。
守护在外殿的皇子皇女们或低声哭泣,或冷眼相待,但没有一个人的心情是好受的,皇帝大悲之下无心操办此事,便全权交给了晋王,这一次晋王没有再急于在南浔帝面前争夺表现,只是呆呆的站在了楚贵妃的床前,既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站了多久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知道清醒过来的南慕突破人群冲到他跟前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你是不是真这么冷血的,我们的母亲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吗?!你怕是一点伤心都不会有的吧,你这个怪物!”
这一次晋王没有反驳于她,哪怕是南慕这一巴掌用力的扇在了他的脸色,众人震惊的看着这对兄妹俩,看到晋王死死的扣住了南慕的手腕,云惊澜有些着急,晋王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能容忍得聊南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扇他的耳光吗?
真怕他会在盛怒之下伤害南慕,楚慕寒却死死的拉住了她,这毕竟是南浔的事,这也毕竟是人家兄妹的事。
但是下一秒晋王却用力的将南慕拉入了怀里。
这世上若是还能有人与你感同身受,大约也只有从同一个身体里生出来的他同她,南慕哭得撕心裂肺,在场之人纷纷扭头抹着眼睛,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晋王此时能给予她的安慰。
“哥哥,母妃走了,我们成没娘的孩子了……呜呜呜……”她死死的抱住了他,仿佛那些偏见和生离都不存在一般,她还唤着他哥哥,如同小时候一般喜欢腻在他的身边。
“我知道,我知道。”晋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停重复着我知道三个字,云惊澜退了一步,或许他自己也太高估自己了,他以为他不会惧怕楚贵妃死去,但悲痛远比他想象中来得深刻,她也很想知道,若是南慕没有回到皇宫,她死在了他的刀下,晋王他会不会感到后悔?
“我们走吧,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吧。”她扭头牵上了楚慕寒的手,人还活着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啊,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楚慕寒点了点头,南峥和南风也随着他们出了皇宫,虽然他们更楚贵妃并不算亲厚,但她的逝世还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就再给晋王一点时间让他处理楚贵妃的身后事吧。
南峥同南风一道将查出来的消息告诉了楚景铄,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害怕柳太医被抓的消息传到晋王耳中,今日他的表现,南风看得十分清楚,恐怕这几日晋王是听不进其他了,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楚景铄同南风南峥一样,在他们尚未懂事时母亲便离开了这个人世,后来他们也曾羡慕过那些被母亲护在羽翼下的皇子皇女,但从未得到过便永不会有失去,他们没有体会过这种痛苦。
当然南峥不一样,她还被皇后疼爱过。
“那就再给晋王几天时间吧,这件事到时候还得让你们去禀告皇上,我同冥王不便出手。”
这个自然,他们是天月的人,南浔的家事让天月插手那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么?南风点了点头,心情也是不大好。
随后楚景铄又将这些事一一告诉了楚慕寒,楚贵妃的死对整个南浔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就连身为她医师的云惊澜也萎靡不振了好几日,状态最好的怕只有楚慕寒同楚景铄,他们实在难以同情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相反的,少了楚贵妃这个止住,对于他们搬倒晋王来说会带来不少的好处。
只是如今南风情绪也不佳,这种话说也只能他二人之间说说罢了,云惊澜虽然心情不好,但楚慕寒的伤她却一点都没忘,见她闷闷不乐,如今晋王又忙于楚贵妃的后事,他便提议带她出去转转,来南浔的皇城这久都没有出门瞧过,回去了也难免会有些遗憾。
云惊澜虽然兴致缺缺但架不住楚慕寒的软磨硬泡,终于还是跟着他出了门。
一连忙了好几日,南风同南峥也终于从悲伤的思绪中抽身出来,南慕却听说是病倒了,也难怪她是个孝顺的孩子,楚贵妃这一走,即便她不病,也够她躺个好几天了,云惊澜想要去看望于她,最后还是放弃了,她如今有什么立场去看南慕呢,因为没有救下楚贵妃,她甚至有些羞于见到她。
恢复之后的南风同南峥便着手准备去想南浔帝禀明真相了,毕竟等到晋王回过神来,麻烦的可就是他们了,虽然很同情他刚刚失去了母亲,但一想到年纪轻轻就被他害死的太子,他们就无法再继续容忍下去。
这一日,借着向南浔帝请安的理,南风同南峥一道进入了立政殿,见了他二人一起,南浔帝虽然有些意外,但他近来精神也是不好,便懒得去过问,请完安后,南浔帝便想打发他二人离去,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可是这个时候,南风却开口了,“父皇,儿臣有一事禀告!”
一听他这口气像是要说正经事,南浔帝有些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