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伤口缝合之后,她敷上药粉,又重新将手臂包扎起来,云惊澜伸手揉平了他紧皱的眉头,把他伤成这样的人,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的。
她站起身来,此时倒是格外的冷静,这个时候她再也不能慌乱了,楚慕寒如今昏睡过去,能保护他的就只有自己了,至于南风,他如今怕是自顾不暇的,自然不能指望他来帮忙了。
越是到这个时候她才越要沉着,她要是在倒下,可保不准南浔皇帝会不会向着晋王,到头来楚慕寒在这所受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她得进内殿去看看,先前皇帝的态度就模棱两可,只说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别到时候又莫名其妙来送些珠宝首饰什么的就想打发她了,她向来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茯苓伤得不是很重,给她包扎好之后,茯苓累得不行,趴在桌子上便睡着了,清风也显得有些疲累,好在他没有受伤,此时也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休息,辛夷目光如炬的看着她,“王妃是想去内殿看看情况吗?”
云惊澜点了点头,“我进去一趟,箫王也在里面,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留在这里替我照顾好王爷,茯苓同清风都太累,让他们好好休息会儿吧。”
辛夷点了点头,内殿同偏殿隔得不远,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再者若真有什么事她一个丫鬟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进去也帮不了她什么,倒不如留在偏殿将冥王照顾好,也好让王妃少分心来担忧他。
“王爷交给奴婢照料就好,王妃你快进去吧。”
难得她如此通情达理,云惊澜宽慰的冲她笑了笑,便急急忙忙的想往内殿而去,希望南风不要被晋王堵得说不出话,平日里见他嬉皮笑脸也挺能说会道的样子。
但她刚到门口却又被禁卫军拦住了,云惊澜黑着脸,怎么?出门就不认识了?
“陛下在同二位殿下商量正事,云姑娘还是不要入内的好。”
云惊澜气不打一处来,“正事?冥王被伤成这样就不是正事了?”
“冥王伤成怎样,那也是冥王的事,同云姑娘并无关系,若是冥王心有委屈,大可等他醒来找陛下说清楚罢了。”
没有关系?那可是她的夫君,他们居然说跟她没有关系?云惊澜笑出声来,“我是冥王妃,你跟我说没有关系?”
禁卫军相互看了一眼,云惊澜的身份他们的确是不知道,当然也不能凭她一张嘴就让他们来相信她的,“云姑娘请不要为难我们了。”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打算放行了,道理说不通,她硬闯还不行吗?想到这里她牟足劲便往里冲,那禁卫军长得人高马壮,伸手一提便捉住了她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云惊澜双脚乱蹬,那禁卫军怕被踢中又连忙将她放在了地上。
道理说不通,闯也闯不过,这可怎么办?她抓耳挠腮的正百思不得其,就忽然见南慕走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一交汇倒是都愣住了。
南慕原本是受不了晋王同箫王的争锋相对这才想出来透气的,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云惊澜,自打她入了立政殿,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云惊澜气她不作为,她也气云惊澜不顾自己的感受。
其实说到底两个人都没什么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换位思考来说,若她是云惊澜,自己的爱人被人当做阶下囚,还被伤成那样,换做是她,也会生气的吧。
南慕先冲她笑了笑,云惊澜随后也笑了,隔着禁卫军两人打了声招呼,“云姐姐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要见皇上。”云惊澜也毫不含糊,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那两个护卫看了南慕一眼,期待着她能下达个命令。
“小慕,你带我进去吧,我无意想伤害谁,我只是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冥王他伤得很重。”她带了些许的乞求望向了南慕,后者叹气,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站在云惊澜的立场来说她原本是没有错的,若是自己阻止,反倒是变相的在帮助晋王。
这与当初自己期望中立的期许不一样。
“让她进来吧。”她是真心喜欢云惊澜,也真心希望她能同楚慕寒长久平安的,这同她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是公主下令,那两禁卫军放行得也很爽快,云惊澜连忙跟上了南慕的脚步,进了内殿,果真见南风站立在一旁,冷眼旁观者滔滔不绝的晋王,见了她,晋王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云惊澜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不免惹得晋王大怒不止。
云惊澜还在捉摸着如何开口想南浔帝讨要说法,这边晋王倒是冲她训责起来了:“谁让你进来的?你一个小医师算什么东西,竟敢来参与这场谈话。不要以为有人带你进了宫,就真把自己当什么角色了。带你来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你难道也不知道?”
他心里对云惊澜倒是嫉恨起来了,若不是这个女人,南浔帝恐怕也不会醒得这么早,若不是她,楚慕寒也不能全身而退,对于这个人,他所能想到的狠毒的话都想说给她听。
云惊澜被他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都骂得有些懵了,她什么身份?她不知天高地厚?一旁的南慕脸色很是难看,晋王尚且不知道云惊澜就是冥王妃,还只当是自己带来的一个医师,看起来是在单纯的骂云惊澜,实则连她一道都给骂进去了。
她双拳紧握,当即便反唇相讥:“晋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人是我带进来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好,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和理由来责骂南慕呢,她既然自己往枪口上撞,不配合她岂不是有些对不住她了,晋王冷笑一声,斜眼看向了她,“身份不明的人就敢往立政殿带,你这不是天高地厚还能是什么?外面的人,你就敢让她给父皇看病,你倒是胆大妄为!她开的药你也真敢让父皇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