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人家的奴才也由不得她来管教,掌柜的呼天抢地,这一顿架打得他损失惨重,云惊澜却将手指向了那护卫:“问他要赔偿,是他先动手的,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掌柜的举着算盘便向了护卫,巴拉一顿,那护卫脸色十分的难看,这叫什么事啊,刚刚打起来的时候,那几个丫鬟一个比一个凶,现在倒要他们来圈圈赔偿了,这护卫正要说话,却被身后那小公子拦了下来。
“没事,付钱吧。”
云惊澜领着丫鬟换了张桌子,小二的菜也端了上来,小公子又让厨房再做了几道菜,这个鬼天气,客栈也没什么生意,菜倒是上得很快,将护卫留在一旁的桌上,这小公子又端着酒壶挤到了她们这桌来。
茯苓皱着眉头对于她很没好感。
那小公子的脸笑得格外灿烂,此时又摘了小胡子,看起来也就越发顺眼了,若是没有刚刚那一出闹剧,云惊澜倒是很有心情同她喝两杯的,近日她的心情也是十分的不好。
只是可惜那护卫不分青红皂白便来推她,说不迁怒于这个人倒也是不可能的。
何况见她衣着华丽,那护卫又身手不凡,想必这不仅仅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好玩这么简单了,对于这个人的身份她却是感觉到十分的好气,不能猜测才会更加的危险,现在她只想平平安安走到楚慕寒面前,并不想与这种不定时炸弹过多接触。
“你还来做什么?”
“刚才我的护卫不知轻重,姐姐可千万不要生气呀。”她说话态度诚恳,叫她姐姐倒不是觉得云惊澜年纪会比她大,约莫还有一份讨好的意味附在其中。
云惊澜挑了一块肉塞进嘴里,随后便翻开放在一旁的茶杯递了过去,小公子愣了愣,“你不是来认错的吗?倒酒吧。”
那人回神过来,欣喜如狂的为她倒上一杯,又不请自来的自己翻开了一个茶杯,“姐姐大人有大量,实在让人佩服,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云……”云惊澜顿了顿,不管怎么说名字还是不要表明的好:“云澜。”
“云姐姐好,我叫小慕。”
看她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点破,很快护卫那桌的菜倒是上齐了,有人便来请她回去,两杯酒下肚,这小慕却死皮赖脸的抱着云惊澜的胳膊不撒手了,那护卫很是无奈的看向了云惊澜,后者耸肩:“我也没办法了,不如你们先吃吧,让小慕留在我们这儿便行了。”
那人一走,小慕就坐正身姿,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云惊澜好笑道:“你不在你的人身边,赖着我做什么?”
“云姐姐你也瞧见了,我不过是出门游玩一番,我母亲非要派人跟着,这些人还都是些糙汉子,一点都不好玩。”她撅着嘴,很是不满的瞪了那边的人一眼。
“所以你就女扮男装来调戏小姐姐了?”云惊澜叫来小二干脆再拿了一个碗来为她盛上了米饭,小慕见此开心的将饭碗接了过去,还亲亲热热的往她胳膊上蹭了蹭:“云姐姐你人真好。”
她咳了两声道:“若是一会儿你来结账我也会觉得小慕你人也很好。”
“这有什么问题,方才我的护卫冲撞了云姐姐,这一顿就算小慕赔礼道歉了。”她大手一挥,却是个爽快的。
云惊澜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她原本是觉得她人傻钱多开开玩笑而已,想不到这姑娘这么实在的。
原本还不乐意的茯苓等人眼下也就没有意见了,小慕见她们态度缓和了些,又开心的去问了她们几个的名字,末了还不忘感叹道:“你们方才也很厉害,居然可以同我的护卫过那么多招,想必练了很久吧,我就不行了笨得很,怎么都打不过他们。”
茯苓低头往嘴里扒饭,练功这种事还是得讲究天分的,从前云惊澜也试图让她们教过功夫,可惜都一事无成。
雪尚未停下,一行人都被堵在了客栈里,这小慕却是个异常活泼又可爱的人,加之她姐姐长姐姐短的,云惊澜很快便对她没了戒心,两人手挽着手在后院喂马,小慕连喂马都觉得格外稀奇,又听闻云惊澜会医术更是毫不吝啬的表达了自己的崇拜之情。
“我母亲生了病,若是姐姐能同我一起去给她瞧瞧就好了。”
云惊澜面露为难之色,“如今南浔同天月气氛紧张,我却要急着去南浔寻我夫君,等到局势平息,我再去看望伯母吧。”
小慕双眼一亮:“云姐姐也要去南浔吗?”
云惊澜点了点头,突然又有些后悔,好端端自己同她说这些做什么,虽然小慕不是坏人,但她们毕竟是天月的人。
“其实我是南浔人,我母亲自然也在南浔,既然如此的话,不如姐姐同我结伴而行吧,虽然你的丫鬟个个身手不凡,但你是天月人,进了南浔总归是有些不大方便的,有我在和可以照顾你们。”
她这话倒说得不假,南浔同天月的文化差异不大,连服饰都是极为相似的,但入了南浔后想要隐藏身份却还是有些难的,带上个土著毕竟也会方便许多。
云惊澜虽然也挺喜欢她,小慕表现得也很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但在天月所受的苦难却告诉她绝对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就不必麻烦了吧。”她想拒绝,却发现自己同小慕相处到这一步,连拒绝的话说出来都有些勉强了。
“云姐姐这是不肯相信我吗?”小慕低了头显得有些伤心的模样,云惊澜却觉得头疼不已,自己为何就要多嘴来说要去南浔。
“我只是怕麻烦你而已,再说我们毕竟是天月人,与你同行也怕为你带来麻烦,你母亲既然是病了,还是赶紧回去看望的好。”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话却好似没什么说服力。
小慕也不着急,但是淡笑道。“我母亲病得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这病就这样拖着倒也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