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晋请完安,承启帝却也不急着叫他起身,只是目光冷淡的看着他,“你昨日大婚,今日不在府中陪新娘子怎么就想起进宫来了。”
“儿臣听闻母妃惹了父皇不高兴,心下担心着便想进宫来向父皇请安。”
“现在你是看见了吧,你母妃确是惹了朕不高兴,那你又打算如何呢?是像在岳州一样,看不惯谁就把他杀掉吗?”
听到他说起岳州的事,楚子晋也是被吓的一脸惨白,狩猎那日被拦下后,这些人便交给了大理寺,他也试图去大理寺讨些消息,也试图将这些人除去,但却一一失败了,只是好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无人提及此事,他还以为大理寺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呢。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父皇,儿臣……儿臣没有杀人,一定是他们在诬陷儿臣!父皇你一定要明查呀!”连死不承认都是一模一样的。
承启帝冷笑:“冤枉?诬陷?你们除了这些话就不能再说些别的吗?大理寺早已查出了这事,是朕不愿意相信故而拖了这么久。你却不见棺材不落泪,还喊冤枉?”
楚子晋没有办法,只好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孙贵妃,后者却还是一脸呆滞像是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他咬了咬牙握紧拳头,这个时候只能求助于自己了,他用力地将头磕向的地面,一声又高过一声。
“父皇……父皇饶命,儿臣……儿臣当初也是被逼的。”
承启帝烦了,不愿在听他的这些辨别之词。“原本你不来的话,朕打算在替你挡一段时间的,既然你进宫来了这件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父皇……”孙贵妃已经放弃了挣扎,楚子晋却还不愿意,但最终他却什么也无法改变。
这一次皇帝不再念及旧情,孙贵妃降为孙嫔,楚子晋剥夺王爷封号,这接二连三的消息下来,孙贵妃被降了位份,楚子晋被送回了湘王府,紧跟着便是宫里的人来拆湘王府的门牌了。
楚子晋却似个死人般的躺着床上不为所动。
他已经完了,这一生大概就只能这样了,被贬为庶民之后,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同楚慕寒争夺皇位了,这一切却好像一场噩梦一样,发展的如此迅速,让他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可是这场梦真的好长啊,到现在都还没有醒。他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头埋入棉被中。而在湘王府门口,云婉钥却像发疯似的拦住了宫里的人,大喊大叫的道:“你们在做什么?!这是湘王府岂容你们放肆。”
领头的那位公公皮笑肉不笑道:“湘王妃?啊不楚夫人,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湘王了。”
云婉钥如同被雷击一般,楚子晋不过是进宫一趟,怎么回来就连王爷都不是了?他不再是湘王,那自己又算是什么?!
她嫁给他,就是为了能获得一个可以同云惊澜比肩的身份啊!
不过短短的一个晚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愿意相信,更不顾众人阻拦的跑向了楚子晋的卧房,可那房门紧闭一副将人拒之千里的模样。
云婉钥用力的拍打向了房门:“楚子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以为这样做个缩头乌龟就完了吗?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身旁有丫鬟来劝她,这个时候最为难受的应当就是楚子晋了,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刺激他,可云婉钥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不出门来应,她就继续拍打着房门。
直到那房中的人忍无可忍,他受了这般的罪,难道到了现在还要受这个女人的气不成?楚子晋翻身下床,冲向了门口,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时候,猛地将门拉开来。
“你这个天煞灾星!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落到这个田地!你竟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赶紧给我滚!”他这一气呵成的吼完,云婉钥却是懵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啊,这个人连自己的王位都保不住,又有什么资格来冲她大呼小叫呢?
“说我是天煞灾星?我看你是废物才是!除了冲女人吼,还会做别的什么吗?”
两人随即大打开来,一众的丫鬟家丁连忙将两人拉开,这件事很快在帝都传开了。
消息传到了云惊澜耳中,她倒是不觉意外这两人不过是咎由自取。不过她却很希望能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楚慕寒。
该吩咐的吩咐完了,云惊澜等人也迫不及待的准备上路。
而这消息传到翼王,端王耳中却觉得是如此的大快人心,这湘王打压了他们这么多年,如今终是一败涂地了,这当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另一边他们原本的计划已经实施开来,楚慕寒那边十拿九稳,这边湘王又自掘坟墓,倒是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当天翼王便下了帖子要去端王过府一叙,顺道要同他商量后面的暗杀计划,端王自然也乐于同他来分享这等好事,接了帖子便起身前往了翼王府。
翼王让人准备好了酒菜,端王进门一瞧便也一目了然,两人会心一笑,没有多话,自觉的上了座,翼王替他倒了杯酒递上:“想必湘王的事端王也听说了吧?”
端王接过酒杯,笑得好不灿烂,“的确是该值得庆贺一番了。”
两人碰了碰酒杯,一饮而尽,这酒是上过火炉温热过的,一杯下肚,烧得人心都燥热起来了。
“如今孙贵妃也被降为孙嫔,想必湘王是再无翻身之地了。”端王大着舌头又将酒杯送到跟前讨了一杯酒,翼王却眯着眼睛道:“话可不能这么说。”
端王顿了顿,难道他还能死灰复燃?
“哪有什么湘王,只有一个废人楚子晋而已。”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哪有什么湘王。”端王被他吓了一跳,听到这结果又不由得大笑出声。
“这帝都废了一个楚子晋,那南浔再废一个楚慕寒,岂不是双喜临门了?”
端王陶醉的又喝下一杯酒,脸上便有些醉意了:“那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翼王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