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说到南风,楚慕寒也觉得奇怪,来前他同楚景铄一般十分担心楚子晋会借此做事,原本他看来是似乎有话要同自己讲,但最终也什么都说。楚慕寒本也找机会询问,后来在得知楚景铄身体好转能一同来往南苑时,南风却又突然改口说他有事了。
具体什么事他却也没明说,二人虽然私交甚笃,但为人处世之礼,楚慕寒还是十分清楚的,他既不想说,自己再过多追问倒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最后南风没有来参加狩猎,但现在楚景铄却说收到了南风的来信。
这倒是让楚慕寒起了怀疑之心,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楚景铄闭门谢客,能将他骗出来不搬出南风可是个十分艰难的任务,但是知道南风对他二人重要性的可不多。
而且南风没来的消息他并没有大肆渲染,此时的猎场注意到他未来的人恐怕也不多,这其中也包括了大门不迈的楚景铄,他是真的不知道南风没有到南苑来。
所以说,受南风之邀倒也不奇怪。
楚景铄点了点头,还欲在说些什么却被楚慕寒伸手打断道:“我知道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如今待在这里恐遭人埋伏,清风身手虽然是不错,但终归双拳难敌四手,楚景铄带来的那些个虾兵蟹将真打起来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这件事不管真假,防备着有人埋伏终归是没错的。
楚景铄看他冷静下来当即也不再多说,转身便要走,但云惊澜却还定定的看着楚慕寒,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
“你方才也说怕有埋伏,不管什么事,回去再说吧。”楚景铄只是好意提醒,却不想在楚慕寒看来又像是一记补刀,刚刚才冷下去的怒火顿时便腾升而起,看也不看她一眼扭头便走。
这当事人都离开了,她再这样站着难道要赌气给空气瞧吗?
云惊澜当下也是扭头便往营地去,落葵和茯苓又连忙跟了上去,末了还带着朝清风送去一个白眼。平白遭了这怨气的清风倒是莫名其妙,不过好在他也不并不在乎,落葵也好,茯苓也罢,她们怎么想那是她们的事。
待到这一行人消失在这块是非之地,那黑暗之中终于有人探出头来,她身旁的丫鬟吹了吹火折子点起了吹灭的灯笼,望着这群人消失的方向丫鬟有些为难的看向了身旁脸色难看的主子。
“小姐,他们走了。”
“我眼睛没瞎看得很清楚,不用你提醒。”她扭头怒瞪向好意提醒的丫鬟,那丫鬟被这一通骂来不觉后怕的缩了缩脖子,从前小姐也不是这么个脾气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却越来越像云家的那个大小姐。
不过这些话她也就心里想想,景嵩夫妇如今最怕的便是听见别人拿景瑞雪同云婉钥对比,他们做下人的心里有数也不敢多嚼舌根。
“大小姐,夜寒风露的,咱们也回去吧,小心身子。”
景瑞雪却还愤愤的看着前方,原来楚景铄收到的那封信原本就是她收买了侍女让她抄写的那一封,景瑞雪也不知道南风并没有来参加狩猎,但掂量起来,在楚景铄心目中楚慕寒十分重要,这个和楚慕寒交好的南风自然也十分的重要。
当然她打死也不愿承认云惊澜在楚景铄心中是十分重要的,原本搬出云惊澜的名字便可轻而易举的将楚景铄骗出来,但那会让她觉得十分难受,与其这样还不如放弃这个计划,最后想起了还有一个南风。
为了他,她特意留意了南风,为了他,她四处打听帝都的消息,为了他,她不顾严寒在夜里守在这儿。
她什么都可以为他做,除了放弃他。
景瑞雪吸了吸鼻子,也不知是因为夜深了霜露比较重,还是因为她而突如其来的伤心。
“小姐……”丫鬟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会病着的。”
“我没事,你一会儿去端王那边看看,别让那个玉侧妃给我捣乱。”
“是。”丫鬟诺诺的点头应声。
“走吧。”她们比云惊澜同楚景铄来得更早,却一直不动声色的潜伏在草丛之中,荒郊野外不比深宅大院,蚊虫也多,咬得人十分难受,连丫鬟都有些受不住,偏生景瑞雪硬是忍下来了。
为了这个场面,她煞费苦心的打听到了玉侧妃的消息,又找人去将那些流氓混混的消息送来,逼她还钱,玉侧妃吓得花容失色,这个一心榜上端王的女人绝对不愿让端王知道自己的过往,当然是不敢问楚博文要钱。
景瑞雪便故意施出援手借给了她几百两,但对玉儿来说这实在也是杯水车薪,她和颜悦色的好意提醒:“我不过也是景家的女儿,实在是拿不出多的,但如今冥王妃深受宠爱,整个冥王府都是她在当家,想必王妃应该是十分宽裕的,你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她也认识从前的柳侧妃,说不定冥王妃会帮你一帮的。”
走投无路的玉儿将信将疑,书信一封将云惊澜约了出来,她却在打听到约定的地点时悄悄送去书信将楚景铄约了出来。
这些远远还不够,她本想再安排人手到楚慕寒身边煽风点火,然而冥王身边儿的防范太深了,她根本塞不进人去。不过幸好的是云惊澜不笨,她随行的丫头也仅仅只带了两个来,这下好了,根本不用她派人去怂恿,这些个丫头会替她办得很好。
于是便有了方才那看起来十分凑巧的一幕。
这一切不过是景瑞雪精心策划的一场布局,最终的结果便是想看到应云惊澜,楚慕寒还有楚景铄这三人决裂。而她既可以害得云惊澜遭人嫌弃,又可以趁机走近伤心欲绝的楚景铄身边,表示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只有她。
这原本是个双赢的计划,但最该死的就是云惊澜似乎有所察觉了,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开口,没有同楚慕寒大吵大闹到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