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默定成俗的是内场是男子的主场,外场这是女眷的后花园,当然有个别勇猛的女眷非要到内场来也不是不可以的,从前的那位是谁没多少记得了,眼前的云惊澜却是一个格外向往内场的主。
兔子狐狸算什么狩猎,好生没劲。可恨楚慕寒早在狩猎开始就千叮万嘱不许她进内场,如此她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牵着马在外场溜达,身旁还跟着一随时保护她安全的茯苓。
“王妃,你不去狩猎吗?”
“狩啥?你晚上想吃兔子肉,还是狐狸肉?”她努努嘴,目光却还望向楚慕寒消失的内场,满满都是羡艳。
“不敢。”茯苓下意识说,尽管在楚慕寒暗卫中,她当属佼佼者,可是她却不敢恭维这些东西。
“算了,回去吧。”云惊澜觉得好生无趣,尽管这里四面环山抱水,风景亦是秋季难得瞧见的景象。她便要扭头回去等楚慕寒回来,不想这转身却碰见迎面而来的云茵茵,见了她,云茵茵只管面露微笑。
“冥王妃。”
她冷淡的嗯了声算是回应,云茵茵却也没有介意她这态度,倒是热情的凑上来要挽住她的手臂,喜笑颜开道:“三姐,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云惊澜的眉毛挑了挑,印象里云茵茵虽然不像云月娇一般对自己恶劣,但对云婉钥那也是相当狗腿的,这会儿同自己这么来一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茯苓见此就想伸手来拉开她,云惊澜悄悄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倒想瞧瞧这个云茵茵想搞什么,随即她也假惺惺的挽起了云茵茵的手:“四妹妹说什么话,即便嫁入了冥王府我也永远是你的三姐呀。”
看得一旁的茯苓都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不过安说云茵茵也是个庶女,自然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但此番她的出现倒是更加印证了之前自己的猜想,云永康想将她同云婉钥一道嫁入湘王府,带她来此,这一来么,恐怕也是想她在湘王面前好好表现的。
余下的一点,恐怕是想让云茵茵觉得云永康对待这两个女儿,都是一视同仁的。
可惜拦御驾那件事她昨晚听了,自然也想到了楚子晋,想必这几日他应该过得很是煎熬,大概是没什么心情来来欣赏美人了。至于剩下的那份猜想,她并不觉得云茵茵会领云永康这份情。毕竟,这个庶女,远远不是表面这样简单。
“还是三姐人好,从前是茵茵不大懂事,受了大姐的挑拨才会说出一些无心的话来,三姐可千万不要生茵茵的气。”云茵茵又不是云婉钥,自然也不会因为云惊澜这番话就信以为真她是相信自己了。
“怎么会呢,不过说到大姐,她还好吗?怎么没看到她呢?”她故作惊讶的环顾四周,云月娇不在也就罢了,她是没资格,云婉钥即便是怀孕了,也没道理不出现的啊。
云茵茵故露为难之色,“大姐她……”
“怎么了?”
“她……唉,三姐也知道当初在云府大姐陷害你那事。”
云茵茵知晓不足为奇,不过说出陷害二字可是极为让人容易遐想的。
云惊澜知道云茵茵是想暗示自己云婉钥怀孕的事,不过她不露声色既不说自己知道也不表示不知道,却要先试探她的口风。她微微一笑:“这件事啊,听说父亲原本不就是要将大姐许给湘王殿下么?那也……应该没有什么吧?”
云茵茵露惊讶之色,这种事怎么能算没有什么呢?云惊澜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这种事当然是不光彩的,但对湘王殿下来说也没什么吧?”
“怎么会没什么呢?湘王殿下那人三姐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本就不喜欢他死活都不肯嫁,现在坏了名声,湘王也不是什么好人,拖到现在也不派人来提亲,父亲急得头发都白了,要我说还是三姐嫁得好,冥王殿下虽有些残缺,但对三姐却是真心实意的好。”
后面这句话就说得云惊澜有些不大高兴了,什么叫有些残缺,在她看来楚慕寒没什么毛病,他不过是中毒而已,即便他原本就这样,她也从未嫌弃了他半分,“四妹何出此言?父亲这不是还没替你定下婚约么?你还有机会为自己选呀。”
云茵茵叹了口气:“唉,茵茵也正为此事苦恼着呢。三姐,这里人多嘴杂,不如我们姐妹去旁边说些贴己话吧。”
她此番找上云惊澜其实是想从云惊澜这里探寻一些皇室的口风,毕竟她只是个庶女,比不得如今云婉钥的身份,想知道这些事也是很难的。云惊澜也乐得其所,如今她不在,云府里的事她倒是不大清楚,云婉钥的情况,红姨娘的毒,她都很想知道。
她顺从的跟在云茵茵身旁,茯苓也自觉的跟了上来。
云茵茵瞥了一眼,当即也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三姐,你可以让这个丫鬟稍微离我们远一些么?毕竟是些私事。”
茯苓警惕起来,云惊澜看了看,随即安抚的冲她眨了眨眼,她虽然没她们厉害,但也不是个废人吧,再说她身上带着药粉呢,心里也是防着不怀好意之人,便道:“茯苓你先退下。”
“可是……”
“没关系的,你稍微离我们远点就好。”
茯苓不情不愿的退开了一些距离。二人上了马,慢悠悠的在外场溜达,两人随意说着一些话,云府的情况,云惊澜从她口中也套出一些话来,红姨娘目前还不错,云永康最近宠爱三姨娘,这对红姨娘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好歹去让三姨娘承了孙氏的火气。
至于云婉钥,她来倒是来的了,估摸着云永康也不晓得她怀孕的事,还想为她和楚子晋创造机会呢,可惜她害喜得厉害,孙氏怕被人瞧见,便整日让她缩在房里。
纸始终是保不住火的,云惊澜听在耳里,心里隐隐有了思量。
至于云茵茵,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她感兴趣的话头云惊澜怎么会听不出来,看来是想从她这里打听皇室的态度,云惊澜说得也很清楚,皇帝宠爱孙贵妃,楚子晋所犯知错恐有包庇之嫌。
既然云茵茵想从她这里套话,她如她所愿又能如何,毕竟狗咬狗才是最好看的。
云茵茵低着头有些失望。
不知不觉两人离人群已经远了,云茵茵有些害怕便想回去,云惊澜也没意见,可是还未等掉头,马儿忽然发了疯一样的嘶叫,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云惊澜身子忽然不稳,眼见便要摔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