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王妃找王爷有事,烦劳大人辛苦,麻烦通报!”
阿悄显然还在耿耿于怀于之前的那件事,语气不是很好,这样“恭谦”的态度让对方受宠若惊,疾步到天一阁寻楚慕寒。
“王爷正在议事,凡事请王妃自行抉择!”
少倾,清风便已经回来,所带来的消息正是云惊澜最想听到的,如此这般最好,以后便可以省许多事了。
“麻烦大人告知王爷,本王妃想要在宁园附近开辟一处药田来,里面专门培植一些珍贵的药材,还有距离宁园最近的那处茗香苑,本王妃想用它来作为制药之所。”
“这……”
冥王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王爷亲自设计规划的,是按照自身喜好专属管理,就算是一盆花别人也轻易动不得,更别说还是一块地,一处阁楼了,在者说王府里哪里有闲置的土地,那一处茗香苑是王爷招待朋友饮酒喝茶的地方,怎么能用作他用?
清风面露难色,显然对此表示无能为力,他虽有权利掌管王府诸多事宜,但这种事情实在不宜“先斩后奏”,不免犹豫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不瞒王妃,这件事王爷恐怕不会答应,属下也不敢去禀告,还望王妃赎罪,能否请您稍等片刻,等王爷忙完这一会儿?”
云惊澜眼观鼻鼻子观心,知道此事清风无权做主,与他争议也无任何好处,直接禀告楚慕寒,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悄有些惊异,前面走着二位主子,后面跟着她和清风,主子们不发一言,她和清风自然不敢随意开口,总觉得这样紧张的气氛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片刻之前,楚慕寒与朝中大臣商议完事宜之后便被清风找了去,等到人前才发觉等着的居然是云惊澜,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欣喜,他们二人已经五六天没有见面,偶尔碰上也会远远走开,关系着实疏离的很。
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毕竟他知道他和云惊澜都是同一类人,本应该惺惺相惜的两人却因为心里的桎梏渐行渐远,这本身就是一件难以言说的糊涂事。
听闻云惊澜的设想,他并没有十分在意,王府这么大,单独开辟出一块药田又有何难,虽然当初设计都是花费他的心血,可这么久了,除了他自己,还会有谁会欣赏这处处匠心别具的府邸?
至于为何要亲自跟来,他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给予云惊澜的回话是,王府地贵,丝毫不能浪费!
两人并肩而行,谁也没有主动说话,路遇好几个下人,皆是一副诚惶诚恐又带有探寻的神色,相信不久之后,下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便会更新出新的内容了!
路仿佛很长,又仿佛很短,两人走了不过半盏茶功夫,大半个王府已经被踩在脚下,途中无一句话,气氛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
刚进宁园的时候,楚慕寒甚至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来这里是在什么时候,有些记忆似乎已经渐行渐远渐无书,远到连他也不知道该记起。
皇上刚封他为冥王爷的时候,他还是大名鼎鼎的一代名将,初上战场便锋芒毕露,整个宗室谁不知道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亲王居然隐藏着这么深厚的实力。
冥王府就是在这个时候下旨建造的,当时他亲自设计了一副图纸给那工匠,建造出来的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就连皇子公主们也时不时来冥王府里玩耍。
这么多年过去,冥王府里的一切都已经大变了样子,之前遭受过一次地震,以至于小半个王府都成了断壁残垣,过后不得以重新修缮,可奇怪的是,无论怎样改造,都不如最初的那样巧夺天工。
宁园是王府里独立的一处院落,当初年少无知,兴致勃勃的想着这宁园便是造给未来的王妃,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有意垂怜,冥王府几经波折,这宁园却一直屹立不倒,这倒是一件奇事。
相比于前厅的肃穆严谨,宁园里的景致更显得活泼一些,连成排的杨柳树木此时正吐纳绿意盎然,正屋屋檐下摆放着许多时下开花的珍贵花种,远远望过去就是一片灿烂的霓虹,园里的丫头也没有前厅那般谨慎小心,在她们的脸上,还能看到些许笑意。
楚慕寒站在园门口恍惚了片刻,不知是心中另有所想,还是久站疲累,身体微微有些摇晃,腿也颤抖起来,就连呼吸也有些凌乱,清风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王爷不进来吗?”
云惊澜心有疑虑,开口问到,楚慕寒回过神来,感觉到一阵昏聩,本已经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既然双方都无意,又何必徒惹心绪?
“不必了,宁园附近的地方你随意开辟,不过不许太多,既然需要,茗香苑也任你随意处置,其余地方一律不准动!”
声音如同寒冰,不知怎么的,此时的楚慕寒面露疲色,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无法言说的沉寂与哀伤,任凭赤裸裸的阳光怎样照耀,也温暖不了他分毫!
云惊澜莫名其妙,刚刚还说要亲自过来瞧瞧,这会儿又变卦这么快,冥王爷的心思还真是诡异的很。
那人已经走远,云惊澜的视线却一直没有撤回,倚靠在别人身上的冥王爷此时心中定然是难过的,他曾是那么耀眼存在,也曾有过那么辉煌的人生啊!
楚慕寒的背影逐渐变得模糊,云惊澜心思婉转,突然间就下定了决心,非要解了楚慕寒身上的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