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上次断胳膊的疼痛之后,景瑞雪总算是变得聪明了些,纵然再看不过云惊澜开心的样子,她也绝对不会轻易显露出来,只不过这种明白事理的代价也终究太大了些许,纵然她将云惊澜怨恨到极致,却也不得不臣服在她裙下恭谦行礼,这口气她怎能咽得下?!
“冥王妃的确汇智天成,艳绝无双,敢问这帝都之中,又有哪家女子能够与她相匹敌呢?他们两夫妇,但也算是一对璧人!”
景瑞雪神态微微有几分游离,目光转移到云惊澜身上,看着她莞尔一笑流光溢彩,突然间心里便难受的很,一旁楚景铄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女人,这种灼心的痛感,又有谁会知晓?
她的声音极轻,似乎仅仅是局外人一句简单的旁白而已,奈何在云婉钥听来却如同利剑刺身一样叫她难以忍受!
“你这话是何意思,难道你我还比不上云惊澜区区一个庶出的贱人吗?就连她的夫婿,也是本小姐我让给她的,倘若不是我,她能有这样出彩的一天吗?贱人就是贱人!不知廉耻!”
的确,在云府里,除了父亲母亲,就数她的地位最高,最受倚重,因为她是尚书府的嫡长女,自打出生时便注定了不会平凡,家里几个妹妹皆是庶出,这也是今天她能来参加寿宴而不是其他几个小姐的原因,由此说来云惊澜的地位着实比她要低微一些。
打小便形成的错误价值观将她的思维已经禁锢,好的东西总是属于她的,其他人总有义务替她劳作承受风雨,所有对她对楚慕寒的情感也同样如此。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景瑞雪瞥了一眼神情愤慨的云婉钥,面上浮上一丝冷笑,看来这姑娘对云惊澜的恨意不比她少啊!
“这里人多,云大小姐还是低调一些的好,毕竟这不是在尚书府内!”
云婉钥微微怔愣了片刻,顿时无语凝噎,看着景瑞雪逐渐冷凝的脸,竟产生一瞬间的畏惧来。
两人携手站在凤座最近的左侧下首,从背影上来看果然十分登对,且不论旁人怎样说,首先楚景铄的内心是煎熬的,一杯杯苦酒下肚,咽下的却是饮不尽的酸涩与无奈。
“你发间这饰品该不会是皇后娘娘赠送的吧!本王怎么瞧着与你之前所佩戴的有些不同,你若这样回去,那几个丫头又得缠着你问东问西了!”
周围人各自拉帮结伙的扎成堆随意攀谈,两人实在不想多费唇舌在湘王或者端王身上,索性自己个儿谁也不理,站在一旁话起家常来。
云惊澜神情一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的确如此,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流苏不满的眼神和茯苓她们疑惑的神色,倘若她不解释,这几天都别想安生了!
“王爷倒是知晓的通透,这一套饰品乃是皇后娘娘十分喜爱的碧玺红珊瑚,瞧我穿了件水红色衣裙,便大方赠送于我,如何,十分美艳吧!虽然流苏的手艺不错,但终究王府的东西与皇宫里的还有些差距,这么一比,就分出高下了!”
云惊澜轻笑一声,并没有刻意转移话题,两人分离于其他人,就仿佛深海中一座无人理睬的孤岛,倒是安然的很。
她的言语中似乎有些抱怨的意味,笑容清浅,撇过脸仔细瞧着楚慕寒的神情。
楚慕寒使劲捏了把她的手,以示惩戒,这个庸俗的女人,倒叫他爱的深沉!
“本王记得有一回问你,是不是恨极了湘王,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回答的么?”
云惊澜歪着头仔细回想片刻,虽然不知楚慕寒为何突然发此疑问,但习惯性的遵从令她立刻反应过来,一边回忆着当时的原话。一边又仔细观察着楚慕寒的神色,模样很是可爱。
“你说,倘若他楚子晋落在本姑娘手机,一定要抽他的皮,扒他的筋,定然叫他跪地求饶,生不如死!想起来了吗?”
楚慕寒眼神宠溺,看着云惊澜舍不得移开目光,后者正想到一半,突然间得到提示,不由得笑出声来,低着头嗤嗤不好意思。
当时她的确是这样说的,不过是一句气话而已,局势如此,湘王的地位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撼动的,顶多发发牢骚口头上羞辱羞辱他罢了,并没想过实际上该如何打击他。
不成想已经过去这么久,可楚慕寒依然记着,云惊澜面上露出几许好奇之色,定定看着他表示疑问。
“等下就让你出出气!上次着实让你委屈了些!”
楚慕寒面容含笑,声音却无比深寒,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戾气与狠色,倒像极了他从前狂傲不羁的模样。
虽然随意,但这话语还是将云惊澜震惊到了,这话是何意味,她似乎已经联想到了些什么,一种不安的心绪浮上心头,看着楚慕寒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忧心。
“王爷何出此言?难不成你会有所行动?王爷,此时我们形势依旧严峻,怎能在这个时候挑衅呢,这可不是明智的作风啊!”
跟在楚慕寒身边这么久,整日里耳濡目染的倒也多了些政治觉悟,总算不是从前那种是非不分的女人了。
她的神色很是紧张,似乎变故就在一瞬之间一样,声音中也带有些无法言说的忧虑,与刚刚风轻云淡的神态还真是大相径庭,楚慕寒微微一愣,继而轻笑一声手上力度加大了些,将她的手仅仅握在掌心,给她坚定的力量。
感情她是怕他输!那他就赢给她看!
“不必担心,本王自有分寸,你且瞧好吧!”
附耳下来,他的脸轻贴在云惊澜耳侧,话音勾人,温湿的感觉袭来,云惊澜面色一红,很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下。
周围人皆目瞪口呆,这也太光明正大了些,早就听闻冥王爷宠妻成瘾,本以为他那样凛冽冰寒之人不会懂得风花雪月的事儿,不成想人一旦改变起来还真是吓人,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便这样胆大,背过人去指不定怎样温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