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分手是追债,你们俩却在秀恩爱。
——
叶柔竹:“……这歌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吕阳:“……熊猫奶酪?”
叶柔竹:“对!那个广告——你也看过?”
吕阳点头:“看过啊,好像是在人人上有人转。”
叶柔竹两眼放光:“我也是在校内上转过,后来不怎么玩了,就……没再见过了。”
吕阳拿起手机:“搜一下,应该还能找到。”
俩人好像都忘了刚才本来是有别的话要说的,脑袋凑在一起看起了暴力熊猫奶酪广告,看完了1以后吕阳发现竟然还有2,而且他们都没看过,于是又一起看了2,看到熊猫用扳手砸挡风玻璃的时候,叶柔竹已经笑得不行了,说:“感觉再不过去吃会死人了。”
视频放完了,餐厅里还在循环着“Sometimes~we~will~sigh~Sometimes~we~will~cry~”
吕阳随口跟着哼唱:“And~we~will~know~why~Just~you~and~I~”
“Know~true~love~ways。”叶柔竹一手支着头,一边唱着,眼睛还盯着视频片尾的广告。
没等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吕阳竟然起身越过桌子,在她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叶柔竹愣了愣,下意识抓起纸巾擦脸。
吕阳顿时一脸如丧考妣:“喂!至于吗?”
叶柔竹忙又把纸放下:“那什么……对,今天没化妆,我又忘了。”
吕阳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两秒,肩膀抽抽两下,最后还是绷不住,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他一笑,叶柔竹恼羞成怒,满脸通红地吼:“笑什么!我的粉底很贵的!一瓶好几十!”
她越是这样,吕阳越是笑,足足笑了一分钟才勉强憋住,抬起头来:“一瓶好几十,好贵哦。”
叶柔竹白他一眼:“那当然。”
吕阳拿起可乐喝,想想又觉得想笑,就问:“你以前男朋友亲你你也是这个反应吗?”
叶柔竹虚张声势:“你这哪叫亲,你这根本是小贼行径,趁人不备,偷吃我的护肤霜!”
吕阳舔舔嘴唇回味了一下,说:“你的护肤霜没有味道啊,口红的味道会不会好一点?”
叶柔竹马上捂着嘴往后退:“滚!”
谁知吕阳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长方体小盒子,放在了她面前。
“……”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节奏,让她怎么往下接?
偏偏吕阳还一副等着吃肉的表情,戏谑地看着她:“走得太着急了,没买珠子,拿这个抵行不行?”
这能抵的???要知道南瓜马车那种一颗就接近九百的另类毕竟是少数,潘多拉大部分的珠子还是在五百以下的,她一直以为“每次见面就送你一颗新的”是指那种两三百一颗的,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口红是一支萝卜丁啊!这得抵多少颗潘多拉啊!
叶柔竹从里到外都是凌乱的,别说拧开给他尝尝了,想到摸一下都觉得瘆得慌。
吕阳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
吸气,呼气,冷静,淡定。
她把口红推了回去:“这个太贵了,我不能收。”
吕阳眉毛动了动:“还好吧,和南瓜马车不是差不多。”
叶柔竹:“我都没送过你礼物,不能老收你这么贵的东西。”
吕阳:“那你送我一个吻吧。”
叶柔竹内心有一只霸王龙掀翻了桌子,表面还得维持平静:“不,你刚才不是都打算说分手了吗?”
吕阳无赖地:“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分手?”
叶柔竹抓狂了:“要不是音乐打断了一下……”
“对嘛,被音乐打断了,然后我改变主意了。”
“……”
谁来告诉她被一首乱入的背景音乐改变了主意是个什么鬼?!
叶柔竹再次把盒子推过去:“总之我不能收。”
吕阳一把按住她的手:“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就要做到,你不收就是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一个不仁不义的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叶柔竹内牛满面:“你来之前到底背了多少个剧本?快放手!”
“放手可以,”说是这么说,却按得贼拉结实,“你抬起头来看着我,跟我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要和我分手,我就放开你。”
叶柔竹:“……”
还特么有没有天理了!!![emoji:掀桌]
说,说不出,挣,挣不脱,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
吕阳一手按着她,一手悠然地划拉了几下手机,转过去对着她:“你是不是需要这个?”
QQ音乐里,JJ在唱:“请告诉她,我不爱她,笑着难过,自我惩罚……”
叶柔竹的表情彻底变成了“—口—”,这灭绝人性的读心术怎么还没被国安局拖去洗掉啊!
吕阳笑眯眯地看着她,仿佛早就吃定了她说不出那两个字。
这一仗,是她输了,而且输得体无完肤,甚至完全看不到下次交锋的胜算[emoji:泪奔]。
叶柔竹认命的收拢五指握住了那个口红盒子,吕阳这才放开了她。
“……话说你在哪儿买的,淘宝?是正品吗?”
“……师姐出国玩帮我带回来的!”
几个小时后的动车上,叶柔竹收到白潇潇反馈的“听后感”——你们两个都有毛病还是不要分手了免得祸害别人。
白潇潇本来是出于一番好心,关心一下她妈妈的情况,顺便旁敲侧击关心一下她见到吕阳出现有没有很火大,全然没想到这边的剧情如此跌宕。
白潇潇:“别人家分手又哭又闹,你们俩又亲又抱,别人家分手是追债,你们俩秀恩爱,别人家千里送一炮,你们俩人肉运口红,别人家……”
叶柔竹忙打断她:“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按偶像剧的套路走,又让您失望了。”
白潇潇数落了她一通,末了又羡慕地:“嗷嗷嗷我也想有个这样解风情的男朋友啊,帮我问问你家小钱坑,他有其他堂表兄弟吗?”
“你就不怕准婆婆也是量产的吗?”叶柔竹反问。
说到这个,白潇潇又正经了起来:“对哦,你们后来商量过了吗,要怎么办?他妈妈要是真那么变态,就算你们一直瞒到结婚那天,我怕她也会提着菜刀去教堂里砍你。”
叶柔竹汗:“姐姐你能不能想点好?”
不过白潇潇的担忧,她自己也不是没想过,眼下两人还只是解除误会、握手言和,但女孩子似乎总是有着与恋爱深度不成正比的想象力,这八字还没一撇的现状,并不妨碍叶柔竹联想到未来的种种。
只是这未来的“种种”,都得先过了菜刀血染婚礼现场的第一关。
吕阳的态度是,先瞒着,不要理她,等到瞒不住了的时候就退学,把自己打包寄到广州去,然后找个工作干起来,学叶柔竹一样每个月给家里寄钱,就这么一直杠下去,能让妈妈服输是最好,不能,只有做个“不孝子”了。
论起和家里的矛盾,叶柔竹早已深有体会,父母偏爱弟弟,视她如拖油瓶,她从委屈到漠然再到叛变,也是经历了相当长的挣扎,好在出来读书这一步走对了,大城市给了她更广阔的眼界,于是经济一独立马上就和家里划清了界限,双方互相冷漠以对,除了网银记录里每个月的划账,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联系。
本以为这次回家是个冰释前嫌的机会,却不想,是另一场有预谋的更狠的剥削在等她。
“你确定他能做得到吗?妈宝断奶可不是一件容易事。”白潇潇提醒道。
叶柔竹无所谓地笑笑:“做不到,到时候再分手就是了。”
白潇潇啧啧两声,嘟囔道:“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么潇洒,”说完又觉得不吉利,“呸呸呸!希望没有到时候。”
四个多小时,看似很长,可对于一对线上相识,线下初次见面的小情侣来说,有太多太多的话可以说——远了不说,光是过去24小时的奇遇就都说上一两个小时了——所以最后叶柔竹是意犹未尽地被送进检票口的。
白潇潇:“哎话说你们俩就在肯德基枯坐了一下午?都没去开个房?”
叶柔竹:“再见我手机没电了!”
跟一个调色盘里只有黄色的少女聊感情问题是她智障了。
动车凌晨才回到广州,地铁已经停了,也打不到车,叶柔竹只好就近找了一个连锁酒店开了一间房,睡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才起床回家。
她向萧英请了一星期的假,本来还担心会不会不批,毕竟元旦假期刚过,整个公司都在为春节的那次更新做准备,自己一走一礼拜,萧英肯定会不高兴,就算当面答应了,之后再回来恐怕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看好她。
为了妈妈,没有办法的事,叶柔竹抱着回来会被炒的决心请了假,结果被忽悠了,那为了不影响前途,当然还是立刻回公司销假比较好。
同事们见到她都很是惊讶,有些人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请假,但请了假不休又跑回来上班,这么勤奋是闹哪样!
叶柔竹含糊地带过了这个话题,锁好包去了操作区。
万万没想到,风晚翠的游戏舱里竟然是有人的。
她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就感到害怕了。
萧英这个人……城府真的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