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平时,这点小伤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在顾少卿面前,我立刻泪眼婆娑的贴在他怀里,哭的跟没娘的孩子似的可怜巴巴:“少卿,我好疼,你的女人抓得我好疼!”
一边说着,我一边努力眨巴着眼睛,并且稍稍侧过脸去,用自认比较完美的左脸来吸引顾少卿的注意。
只可惜我的左脸大概太精致了些,不仅是叫顾少卿盯着不放,还让宁安安手痒痒的高高抬起,看样子是恨不得再打我一个耳光。
于是我立刻瑟瑟发抖的往顾少卿怀里藏去,用自己都犯恶心的声音嗲嗲的说:“少卿……我好怕,安安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了……”
“蛇蝎心肠?你还有脸说我蛇蝎心肠!”宁安安扬在半空的手没敢在顾少卿的面前以下犯上,浑身颤抖的气急败坏,一伸手狠狠的指着我的鼻尖痛骂:“你这么快就忘了自己三年前做了什么好事!”
这话叫我心中微微一惊,腻着顾少卿的动作都有片刻僵硬。
这话题倒是吸引了顾少卿的注意,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伸手环上了我的腰间,就这么揽着我一本正经的发问:“有什么好事,是我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的?”
“她……她!”
宁安安狠狠的攥紧了拳头,我眼瞧着那锋利的指甲都被她压在了掌心,心有戚戚的觉得很痛。
而一个对自己都这么不容情的女人,打我巴掌的时候肯定更能下得了狠手。
想到这我连忙从顾少卿的怀里钻了出来,顶着他疑惑的神色换了个姿势,将没被打过的右脸正对着他。
他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小心思,闷闷的哼笑一声,抬手拍了拍我的发顶,对着宁安安缓慢而低沉的说:“安安,怎么把谨言委屈成了这个样子。”
顾少卿这话不辨喜怒,并不是要为我伸张正义的语气,叫我更加委屈的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同时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宁安安身上。
三年前做的事情想不到如今已经被宁安安察觉到了,这可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
顾少卿可以不明不白的娶一个妖娆的玩物,却绝对容不下一个心机深沉且目的不明的妻子,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不过万幸三年前的事情宁安安也有说不出口的弱点被我拿捏,此时她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之中,看着我的眼神恶狠狠地,叫我立刻识趣的离开了顾少卿的怀抱,硬生生的从他桎梏我的手臂中拱了出去。
戏演到这里已经足够,再演下去的话,一旦宁安安要玉石俱焚,我这块美玉可是不敢和她那顽石硬碰硬的。
这举动令顾少卿看着我的眼神更加奇特,倒是很好的暂时冷却了宁安安的怒火,她一见顾少卿的怀里空了出来,就娇滴滴的把自己挤了进去。
顾少卿来者不拒,叫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位置被他人占据。
宁安安在水晶灯折射下来细碎的光芒中施舍给我一个大获全胜的眼神,如一只骄傲的猫咪般依靠在顾少卿的肩头。
她声音柔柔的暗含祈求:“少卿,今晚人家有个聚会,你肯定舍不得我一个人出席吧?”
顾少卿闻言看了她一眼,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坚若磐石,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可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
顾家权势动荡深不可测,唯一充当中流砥柱的便是那位顾老爷子,其他的堂兄弟们群狼环伺。
在这种情况之下,翘了顾家的家宴去陪一个女人,哪怕云安安就是生成了天仙模样,也肯定会落人话柄。
而话柄掌握在他人手上越多,距离顾家的权力中心也会越远,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三分钟后,顾少卿还是没能给出一个干脆利落的答案,于是便不轻不重的用余光瞥我,似乎在暗示我身为妻子的本分。
于是我无可奈何的上前一步,尽可能的摆出一副因为吃醋而嘴歪眼斜的表情,对着宁安安没有好气的哼:“今晚是少卿家宴的日子,顾家是什么身份,你总不会不知道。”
她听了这话也跟着静了一瞬,宁安安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得到顾少卿的宠爱,所以才刻意选在这种时间冲突的时候用这样的美人计。
说到底,不过是想看一看自己在顾少卿的心目中究竟有多重罢了。
正如一个男人若是肯为你花钱的话,他不一定爱你。但是他不肯为你花钱,就一定是不爱你一样。
可是顾少卿这般身份,即便只是顾家三流的子弟,也早就无法用钱来验证他的真情了。
事实上他在各色情人身上向来是豪掷千金,花钱如流水一般,堪称风流场上的急先锋,百花丛中的浪荡子。
爱上这样一位英俊风流的人物,宁安安满心欢喜之余满心忧虑,我其实是很能理解的。
所以,当宁安安哑口无言,像是拿不准自己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考验顾少卿真心的时候,顾少卿就已经见不得美人为难的,抢先一步替她做出了回答。
“谨言,这样很不好看。”顾少卿浅浅开口,话语中三分指责七分无奈,同时拥住了他怀中的宁安安,视线平淡无波的转向我,薄如一线的唇一张一合:“比起安安来说,顾家不算什么。”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唇边带笑,不其然看到了宁安安欣喜若狂的目光。
可她仍然很不满足,更加缠绵的靠在顾少卿的身上,精致的唇瓣吻在顾少卿的耳边:“少卿,这你都看不出来吗?哪里是什么顾家离不得你,分明是她白谨言离不得你才对呢。”
这话一出口,场面有了一瞬间的寂静。
别管宁安安再怎么美如天仙,可现在她的身份实则是个小三。
一个小三跑到正妻面前来嚣张到这种程度,除了男人过分的纵容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理由。
最终还是顾少卿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