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欣赏一会儿,我卖萌撒娇的鼓起脸颊,想要在打破沉闷的气氛同时悄无声息的转移话题。
“喂,我送你的帅气外套呢?”
顾少卿眼观四路的留意着周围,时不时皱着眉头听耳机中传来的情报,与我肩并肩的选择紧急通道避人疾走。
过了好一会儿才抽空觑着我微挑眉一笑,颇玩味的感慨道:“临走前被我锁在保险箱里珍藏起来了,难得你送礼物给我,多两个枪眼岂不可惜。”
我老脸一红,默默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对顾少卿太刻薄了一点。
怎么说人家也勤勤恳恳的做了我一年半的饲主,好像除了生日时送他的二手货玉佩以外,我的确没再送过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
呃,不知道处女之身算不算?
他貌似很喜欢我窘迫难安的模样,随手摘下蓝牙耳机,无辜的轻叹在通道里回响,拷问着我的良心:“毕竟我没有秦先生那样讨你喜欢,所以礼物也越加值得珍重。”
我眼角和唇角一起抽搐,强词夺理的挽回形象:“不要把我说的这么薄情嘛,我可是把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了你,虽然是在事态失控的情况下……”
“游轮上的那次?”顾少卿似笑非笑的瞥了瞥我,加快脚步将我抛在身后,语焉不详的淡淡道:“那次只能算是你我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的意思是……
我愕然又惊喜的眨了眨眼睛,随即明白顾少卿的禁欲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人都是有占有欲的,而我的性子比寻常女人要来的锋利些许,占有欲也随之增强。
这感觉好像许久前无意识中收下了一份不错的大礼,当时没觉得如何,现在倒是越想越令我满意。
想到这,我乐颠颠的小跑着跟上了他,很是八卦的偷笑:“看来纪云朵和我比起来略逊一筹,想必她心中呕的要死……啊,这会不会就是她一直看我不顺眼的理由?”
“我倒是觉得……不只是因为那个而已。”顾少卿纤长的睫颤了颤,遮掩住瞳孔中流转的情绪,突兀的问道:“大概十一年前的暑假,你人在哪里?”
我迅速检索到相关回忆,正要作答时也突兀的怔了怔,回想起宫大管家调查得来的信息。
咦?
都这么久过去了,难不成他突然发现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墨镜少女其实是我?
暗戳戳的瞧了顾少卿一眼,我揣度着他的意图,谨慎的试探道:“好像是在江海,又好像是在小城,哎呀……记不太清了呢,有什么问题吗?”
顾少卿似笑非笑的回看我,眉目间一片了然的淡定:“没有问题,只是奇怪你偶尔也会做出乐于助人的举动来。”
“要是宫管家不动用老爷子的关系去查,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少女竟然不是纪云朵。要不是你和我一起回了小城,我也不会想起那个少女和你有七成相似。”
顾少卿在紧急通道的出口停了停,垂首从耳机中听取了一些信息,顺便漫不经心的为我解疑:“本来我也觉得和你的孽缘开始的太早了一点,还在猜是不是误会而已,而你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无疑是证实了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孽缘?”我一脸不爽的嘀咕一句,随即又觉出了些许趣味:“其实我那也不算是纯粹的乐于助人,所以你要是想给我回礼的话,现在也不算晚。”
顾少卿这回连看都懒得看我:“想得美。”
说话间,我和顾少卿平安迅速的离开酒店,坐上了前来接应的银灰色轿车。
危机总算解除,遗憾的是二个目标只完成了其中之一。
虽说对顾少卿也不是全无益处,可老爷子的目标依然还是下落不明。
我眉头微皱的将手伸进口袋,轻抚里面冰冷的针剂。
难不成非要和顾天泽做交易不可?
坐在副驾驶上精干的男子扭过头来,对着顾少卿恭敬的问:“少爷,您看到那些特别嘉宾的模样了吗?”
“多少掌握了一些。”顾少卿若有所思的勾起唇角:“我还真是小看了顾天泽,回到江海短短半年的时间,高层有一半被他用各种方式结成同盟,这样一来老爷子那边也会相当头疼。”
“辛苦您了,顾天泽那家伙为了今天准备许久,一些举足轻重的人士又通常不会公开自己的名字和长相,我们的人潜进去也无能为力,只有少爷您以身犯险才能认得出来。再加上宽进严出的行动策略,顾天泽是做好了您会到场的准备的,好在您成功脱身了。”
顾少卿微微颔首,接过男子递过来的笔记匆匆默写下一连串的姓名:“分清敌我是很重要的,有以身犯险的价值。”
趁着这对主仆开始研究作战会议,我也忍不住在一旁插话:“刚刚在大厅里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你干嘛不直接挑两个贪官爆头?场面马上就会乱起来的。”
就算是顾天泽,想要平息那些杰出人士的惊恐暴动,也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安抚的了的。
那样一来,不管顾天泽给了那些人多么优厚的承诺和报答,钱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那样的话这些人的目标就会变成一个,歼灭顾家。”顾少卿狭长的眸子扫过后视镜中歌舞升平的酒店,语气难得的慎重:“国家机器的力量无人能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顾天泽,没有人会选择这种万劫不复的方法。”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惆怅的回过头去,看着直冲云霄的酒店越来越远:“就这样看着顾天泽肆无忌惮的发展势力?现在江海中应该有不少人真的认为你已经死了,其他几位少爷又是那个德行,完全是顾天泽大获全胜的节奏啊。”
“的确,这样确实有些棘手。”顾少卿仍然神色淡淡,看不出有几分认真:“不过现在适合站出来和顾天泽对抗的人还有一个……既然顾天泽放出那么多***似的假消息,又这么匆忙的通过婚礼来确认他的支持者,再加上那些支持他的人选,我认为老爷子还在顾家。”
指尖猛地捏住冰冷的针剂。
我拼尽全力才掩饰住眼中那一抹惊喜,心跳激烈的鼓动却骗不了人。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十年中的血海深仇,隐姓埋名。
终于——
掌心由于兴奋和紧张出了层层叠叠的冷汗,我努力控制着指尖的颤抖,神经质的把玩着那支药剂,状若无事的打哈哈:“说的也是,顾天泽区区半年的准备,又怎么能和顾老爷子的人脉相提并论?所以我们现在就去见顾老爷子吗?”
说话时,我情不自禁的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顾少卿最细微的举动上,心如擂鼓的等待他的决定。
拜托一定要去啊!
“嗯……”顾少卿面露沉吟,若有似无的瞥了我一眼,竟然真的点头同意:“也好,江海乱成这个样子,老爷子也差不多坐不住了。”
再次来到顾家老宅,我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
山脚下远远地拉起了醒目的警戒线,顾老爷子的人和顾天泽的人隔着一条黄线两两相望,眉目传情。
车内的司机和男子对此都并不觉得惊异,将车停在数十米以外,单手稳稳的探入西装内侧:“少爷,您看是不是让白小姐……”
“谨言,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不太好看,你要乖一点。”
顾少卿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我脖子上的羊绒围巾,动作轻缓的在我眼前覆过。
白茫茫的温暖遮蔽了我的视线,顾少卿左看右看仍觉不够,又取了专用的耳塞替我隔音,一切准备停当,我依稀感到车身摇晃了两下,车内再无人气。
看来是顾少卿的人准备行动了。
时间在等待中无限延长。
我片刻前还紧张乱跳的心脏渐渐安稳下来,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如何对顾老爷子下手这一点上。
假如顾老爷子真的就在老宅,我手上目前有针剂一只,顾老爷子又是那副常年病恹恹的样子,也许可以被我轻易近身。
或许是因为顾老爷子亲手改变了我的一生,令我想起他时总是如临大敌。
所以……起码还是要有一只手枪才保险一些,万一顾老爷子留有什么后手,同归于尽起码还是做得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我百无聊赖的考虑要不要小憩一下养养精神的时候,车身剧烈的震动起来,外面的寒气扑上了我的身体,有一只手间不容发的将我从座位上单手拎起,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些什么。
这个情况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以至于当来人拖着我走了五六分钟,我才艰难的将耳塞拨了出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他在冬季的树林里穿行,听到自己茫然的追问:“你是谁?顾少卿呢?”
“事情有变,少爷现在顾不上你!让我送你先去暗道里避一避,他解决问题随后就到。”
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之前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