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我纠结的暂且答应了这个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抬手拍了拍给白白的发顶,顺便给他顺了顺毛:“真不知道秦焱是哪里得罪你了。”
“你别管,反正听我的就对了!”白白奋力的从我的魔爪下挣扎出来,大概看出了我只是敷衍他而已,所以更加慎重的强调:“我不喜欢他!”
我挑眉瞧他,仍然是各种不解:“为什么?”
“不知道。”他一摇头:“打从一开始我就没喜欢过他,再说你不是嫁给少卿哥了吗?你再这样沾花惹草,我会在烧香的时候告诉叔,叔一准儿会活过来打折你的腿的。”
我:“……饶了我吧。”
“很好。”见我一副听话受教了的模样,白白整理了一下他身上雪白干净的衬衫,余光偷偷的瞥了我一下,有些踌躇的小声说:“今天是我姐姐的生日。”
我默不吭声的听了,心中沉重的叹了口气。
是了。
今天原本是白谨言的生日。
“对。”我迟疑的点了下头,同样小心翼翼的偷窥着白白的脸色,尽可能大方坦然的说:“如果你愿意,今天我可以是真正的白谨言。”
白白沉默了一瞬,看着我的眼神复杂的难以言喻。
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反正老天给了我和白谨言八成相似的脸,也许就是为了让我们可以在关键时刻相互替代,啊哈哈……”
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了很了不得的事情,我干笑了两声后恢复了正经面貌,认认真真的道:“白白,无论是不是从血缘上讲,你也是我的弟弟,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照顾好你,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他的眼眶有些微红,掩饰的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果能让你开心一点……”我稍稍俯下身子,平视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余生中的每一天,起码在你面前的时候,都只是白谨言。”
虽然我和白谨言长着极其相似的脸,但性格却是南辕北辙的。
话音未落,我便已经按照记忆中白谨言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板着脸悠悠然的眨了下眼睛,唇角的弧度羞涩而优雅。
白白看着我的视线怔忪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
正当我暗自感慨自己总算做对了一件事情的时候,白白飞快的垂下眸子,抬起左手啪的一下子糊上了我的脸,强行推着我转到另一边去了:“变回来。”
他话音未落,我的五官又开始活络了起来,眉飞色舞的各归其位,有点无奈的瞧着他:“当年的事情……你知道的并不算多,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无论是我还是我的父母,都没有对不起你一家四口。”
否则,我很难心安理得的顶着白谨言的身份,活过了这许多年。
“如果你想要证据,我会尽量去找给你,其实我不在乎你相不相信我,我只希望你别太难为自己。”
我低低的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将这个倔强的少年搂入了怀里:“恨一个人需要非常大的决心和精力,你是我弟弟,我不想看你那么辛苦。要是你不想再看到我……”
“白谨言。”
我的话被他打断,表情局促的垂眸看他。
白白依旧没有对上我的视线,却极其肯定的重复了一遍:“白谨言。”
我刹那间明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同时睁大了眼睛。
大概是我这种表情极其难得,以至于白白看到时偷笑了一声,别扭的伸手将我推远一点:“而且你还需要我在顾景玉这里做人质不是吗?”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
我小脸一垮,讨好的去拉他的手:“我也好想亲自照顾你啊,可我什么都不会,处境也不是很安全,顾景玉那家伙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为人在某种层面上还算是不错的。”
“好了。”他抖开了我的手,嫌弃的看我将眼泪鼻涕都糊在了他的袖子上:“我又没有怪你。”
“真的吗?”得到了他的肯定,我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了,忙不迭的将以前没敢多问的事情一股脑的问了出来:“顾景玉那丫的对你怎么样?有没有给你零花钱?帮你约漂亮的小明星一起玩?还有还有……”
白白意识到我们两个人的离开已经有些久了,担负着我将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肩上的重量,朝着包间迈开了脚步:“姐,我不想谈恋爱!还有零花钱是有的,景玉哥一个月给我十万……”
“十万?”我眼巴巴的啧了啧舌,献媚的开始揉搓他:“分给我一点嘛白白,最近我的手头实在是有些紧张……”
说话间,顾景玉恰好从包间出来找我们两个,一丝不漏的将我的话尽收耳中。
当即似笑非笑的斜睨着我:“小谨言,连白小弟的零花钱都不放过,你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知道他出来找我八成是有话要说,我含着泪水暂时挥别了白白,示意顾景玉走远一点说话。
刚刚到了偏僻一点的地方,顾景玉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季老头的小娇妻已经因为蓄谋杀人进了监狱,这件事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茜茜是为了得家产才对季小姐痛下杀手的,一定要说的话,我大概只是碰巧路过,不明真相的搭救了季小姐一下,仅此而已。”
那文件事关重大。
不说它在顾家代表的意义,光是看引起争夺的程度,拿着它绝对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筹码。
见我圆滑的避开了他的问题,顾景玉神色不善的眯起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哼笑着说:“小谨言,和我装傻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你也知道你要的东西非常难得,总要给我点时间。”我使出拖字诀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若无其事的强调:“现在盯着那份文件的人数不胜数,就算我肯配合顾少卿想办法,他也未必能拿的到。”
某种层面上来说,我讲的确实是实情。
也不知道那季老头是怎么想的,在江海丢了娇妻又送走了女儿,非但没有立刻离开,反倒一如往常的参加各大豪门权贵为了讨好他而举办的宴会。
这倒是给我提供了不少可乘之机,起码暂时安抚住顾景玉是没问题的了。
“我可以提供你一些其他的帮助,但别让我等的太久。”顾景玉说到这里,忽然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小谨言,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就不怕顾少卿知道了的你的身份……你对得起他吗?”
他的问题十分尖锐,令我一时间无法作答。
在我看来,直到现在为止,顾少卿还将我嫁给他当成是我爱慕虚荣之下,想要不劳而获所致。
而且从我平时表现出来的厚脸皮来看,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
所以他才容忍了我接连不断的小动作,究其原因,是因为根本没有将我当成他的敌人和对手。
一旦和顾少卿站在了对立面上……
心中惴惴不安的幻想了一下那种可能,我如临大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最好不要,要是我被顾少卿从身边丢出去,你岂不是损失了一个最佳间谍的人选?”
“没屁用的间谍我要来干嘛?”顾景玉毫不留情的讽刺我。
末了无可奈何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季老头不会是那么容易就被拿下的角色,我倒是觉得他现在按兵不动,是在等谁家能拿出最高的价码来,要真是那样的话,顾家未必十拿九稳了。”
“依着顾老爷子高瞻远瞩,就算不从利益方面,也可以从其他方面下手,我看你不必担心。”
我阴测测的嘲讽了一句,转身将他丢在了后面。
回到包厢里的时候,秦焱显然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白白几次三番的冷眼瞧他,抗拒的意思暴露无遗。
而我总算暂且和白白讲和,坐下来的时候略显犹豫,思索再三欠着屁股坐在了白白和秦焱中间。
结果这样的选择也是讨不了好的。
白白瞪大了眼睛怒视我,秦焱阴阳怪气的目光险些逼死了我。
我倍感压力的深吸一口气,装着两边看不到的样子,伸出筷子夹起了火锅中正沸腾漂浮起来的一个鱼丸。
收回手的时候本想下意识的放到白白碗里,又在秦焱无声挑眉的重压下中途改道,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顾景玉迟了我一步回来,笑眯眯的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看我的热闹,不着痕迹的戏谑着:“哎呀,看看小谨言的嘴巴张的多么的大,那么大的鱼丸一口气吞下去,是不是很烫啊?”
这简直是废话!
我抽着气硬是将那烫的要命的鱼丸整个吞了下去,埋头的同时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接过了白白和秦焱同时递给我的凉茶。
可这下子倒是做到两不得罪,但先喝哪一杯又成了史诗级的难题。
无奈之下,我只好左一口又一口的喝的欢畅。
两杯大容量的凉茶下肚以后,我摸着滚圆的小肚子欲哭无泪,对眼前的火锅已经基本上没什么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