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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硕王大婚

在与司空涟睿跟随司空无念前往玉瞳的路上,宋漪柔简略地写了一封书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到献护侯府。

当信送到之时,他们二人已然抵达了玉瞳都城,司空娴想要派人将她立马寻回来,宋毅却不慌不忙:“此时去追怕也已然到玉瞳了,夫人还是放下心来,左右睿儿那孩子多玉瞳,自然会照看好漪柔的。”

司空娴听他这么说,先瞪了他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冷“哼”了一声便离去了。

司空涟睿与宋漪柔停在了一家客栈前,他朝她解释道:“你我并非奉旨前来,便不麻烦驿站了,我们在此住下,郡主可有异议?”

“无妨,按殿下说的便是。”

随后他们二人定了两间临近的上房,司空涟睿一共带了两个贴身侍卫,他吩咐其中一个去贴身保护宋漪柔后,夜晚便在此住下了。

或许是近乡情怯,这一晚,宋漪柔总是睡不着,于是她披了外衣趴在窗前眺望着万家灯火已熄的玉瞳京都。

再远一些,她依稀还能看见玉瞳皇宫的金壁高塔。

父皇、母妃、五哥,此来玉瞳,不知能否入宫见到你们。

“郡主还不睡吗?”司空涟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宋漪柔原本疑惑与他为何会知道,随后想了想或许是那个名叫灰雁的侍卫告诉他的。

“殿下何事?”她下了窗沿,走过去开门,问道。

“本王猜郡主是在忧心婚约之事?”他顺势走进去。

“殿下多虑了。我既然答应过,便不会忧心。”

司空涟睿明显不信,还是说道:“那日本王只是逗你罢了,将你带来玉瞳也并非是为了履行婚约。如今就当做是本王反悔,至于婚约,可以暂时压下不谈。回了朝霁后,若你名声又亏,本王替你扫平,郡主安心睡下吧。”

宋漪柔听闻此言后,明白他的好意,笑道:“那便多谢轩王殿下了。殿下放心,今夜我定能安眠。”

二月十八,玉瞳国硕王皇甫砚与齐连公主皇甫清雪成婚。

此时已然初春,并不会很冷,是以司空涟睿身着一身常服,而宋漪柔则穿着一套侍女服饰,两人拿了贺礼,便一同坐上了马车前去硕王府。

下了马车后,宋漪柔站在硕王府的门前的街上顿觉眼前一晃,司空涟睿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走上前问道:“郡主,你怎么了?”

宋漪柔闻言转过头,神色如常道:“没事,殿下切记勿要再唤郡主,走吧。”随后她便低下头,捧着礼盒跟在了司空涟睿身后。

硕王府管家见到两人,朝他们笑问道:“两位是?”

“朝霁轩王殿下,特来参加贵国硕王殿下婚宴。”司空涟睿身旁的侍卫银鸠上前答道。

“朝霁的殿下?可朝霁已然来过一位翎王殿下。”

司空涟睿闻言,拿出令牌走上前笑道:“本王并非奉旨前来,管家若有疑,也可将翎王寻来辨认一番。”

管家扫了一眼那块令牌,连称“不敢”,随后通传道:“朝霁国轩王殿下到!”

宋漪柔在他身后将礼盒递给管家,便随着司空涟睿进去了。

“涟睿,你也来了?”司空无念笑迎司空涟睿,而朝他身后看了看后,疑惑问道,“郡主,你怎么……”

宋漪柔迎上他的目光,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立刻起身将她拉至一旁,低声问道:“为何随涟睿前来?”

“自然是因为殿下不愿,我只得另寻他法。”

“郡主,你究竟为何非要前来玉瞳,这一路上……”

“这一路上,轩王殿下将我照顾得很好,不劳殿下担心。”

“照顾得好就是让你扮做侍女?”

“为了不节外生枝、引人注目,我便想出了此法,殿下觉得不好吗?”

司空无念自知无法说过她,停顿了片刻又问道:“那他可征得姑母同意了?”

“殿下,我从未说过要经过母亲同意,你左不过只觉得我是个麻烦,那我自己前来便是。行了,若是被人瞧见殿下在此与侍女纠缠,怕招来非议,告辞。”

“站住,”他伸手又将她拉回来,定定看着她道,“本王从未觉得你是个麻烦,本王是怕你有危险。”

“可我安然抵达玉瞳了。殿下,言尽于此,请你放开。”

司空无念仍然扯了片刻,最后还是松开:“好,回席上去吧。”

“二拜高堂!夫妻交拜!”他们二人一进来就听见这个声音。

宋漪柔顿时在原地驻足,呼吸漏了一拍。

“怎么不走了?难不成郡主还有话要说?”

“有些辨不清方向,无事。”她暗暗呼出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这句话一出,满座宾客便群起欢呼,一同喊起最后一句:“送入洞房!”

宋漪柔直直望着礼台,只见新娘头顶红盖进到新房去了,皇甫砚则留在原地给宾客敬酒。

司空涟睿与司空无念坐于不远侧的桌席上,宋漪柔在司空涟睿身后看着宾客满堂,犹记当初自己与皇甫砚拜堂时,也是如今日一般典礼盛大。那时,就算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就算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脸,她也知道,定然是与盖头一样红的。

望了许久,她见到了桓国公与其夫人携大公子刘秉彻参加宴席,却不曾见到刘秉熙。再朝另一侧望去,皇子公主基本皆在席中,只是也少了她最熟悉的那个人。

“硕王殿下给诸位宾客敬酒!”

礼倌的声音响彻整个宴席,而这时宋漪柔眼中逐渐冰冷,双拳握紧。

她到现在还记得,皇甫若莨与皇甫砚成婚那晚,红烛微动、满屋通红。皇甫砚挑开她的盖头时,她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唇边噙笑、一身红袍的皇甫砚。那时的她认为,他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

如今时隔四年,喜袍还是同一件,新娘却换了。

“今日,是本王和齐连公主的大喜之日,大家尽兴便好。”皇甫砚立于最前方,双手负在身后说道。

随后,皇甫砚便一桌一桌的敬酒,待走到他们面前时,他斟满了一杯酒对两位殿下道:“今日小王大婚,还劳烦翎王、轩王两位殿下千里迢迢来到玉瞳为小王祝贺,小王荣幸之至。”

“硕王殿下有礼了。”司空无念站起身,执起酒杯对皇甫砚道,“这一杯,祝硕王与公主白头偕老、情似金坚。”

“本王也祝硕王与齐连公主琴瑟和鸣、膝下满堂。”

皇甫砚听闻司空涟睿这句祝贺时,宋漪柔注意到他的笑容僵了僵,她却在心里笑了起来:看来,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待宴席散后,皇甫砚醉醺醺地进了新房,他扶着皇甫清雪的双肩,口中说道:“清雪,我终于娶到你了。”

“阿砚,先饮些醒酒汤吧。”她从他身后的托盘上拿过一碗汤。

”都退下。“他挥退了所有人后,并未理会那碗醒酒汤,而是继续说道,“清雪,你可知道,今日宾客们最多的贺词是什么?他们祝你我早生贵子、子孙满堂!对,我便是要如此,我才不信邪!”

皇甫清雪听完之后并不作声,看样子,她却不得不信这个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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