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眼睛上挪看着头上的银子,颤抖着手把它拿了下来,乔玉这一手真是高明,这锭银子是十两一个大元宝,却被她稳当的置于小二头上,这手上巧劲和功力可见一般。
李承祖揣着荷包傻了眼,他本来还想小二过来时候好好表现一样,不能让女人付帐。谁知道人家乔小娘子来这一手,这是拿银子砸人啊,还是砸的很地道。李承祖想争都没法争,他可没这本事。
现在银子都进了小二的手上,乔玉那句不用和他当初堵小二口一样,话还没说完就点头哈腰下去到掌柜那结帐了,李承祖想喊都没机会。
他只好尴尬对乔玉道:“娘子真是让我无地自容啊。”
乔玉笑道:“钱财之物都是小事,你我谁来结帐都是一样,谁言男女相宴就一定要男子做东,公子难道以为让我这个女子结帐就失了脸面。”
果然是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萼儿的女权主义都是跟着她娘子学的,这乔玉只是更沉稳,从她话里看出骨子里还是不服气男子的。
李承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我就是大男子主义,这帐就得有我这个男人来结。他解释道:“娘子,我可无相轻之意,只是有些过于不去罢了。”
乔玉说道:“李公子又何必在意呢,我们还是走吧。”
乔玉带着萼儿率先向那楼梯走去,李承祖只好带着马宝跟着。马宝是个男人,骨子里也觉得这个女人是不能跟男人相比的,他也知道李承祖的脾气,向前小声道:“公子,你还真让个女子付帐,那咱们这些须眉男子往哪里搁。”
“银子都付了能怎么办,从小二那里抢回来,人家娘子也不会要回去,还得罪人。”李承祖骂道,瞥了马宝捂着手一眼:“手都让人咬成这样还堵不住你的嘴,下次牢记了,千万不要和女人较劲。”
待下的酒楼,小二已经把帐结了。这厮见到李承祖这几个财主下来,屁颠的贴了上来,满脸笑开花,很热情的欢送:“两位公子走好啊,下回您还来。”
你倒是是巴不得我们来,李承祖心理鄙夷着,10两银子一个个的砸,这小二恐怕恨不得说,来把用银子砸死我吧,好处捞了不少。
出的酒楼大门,他们就在了街市上,李承祖要带马宝回去,这乔玉主仆却是不知道有何事,也没说和他们顺路,似乎要分道扬镳。于是乔玉过来告辞:“公子还带马壮士回去,我和萼儿也不好相随,我们就此拜别,若是有缘,希图再见。”说到有缘这两字时候,乔玉脸上忽然飞起两躲红晕,她想起李承祖方在酒楼上说的一番有缘的话语。
李承祖怎么能轻易让美人就这样走了,马宝说他朝思暮想,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也对这个有点女侠气质的美人很有好感,靠缘分相遇实在太渺茫,谁知道能不能下次再遇,自己却对这女子除了这名字,其它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让她就这样走了,可能都再难相见也说不定。
李承祖不干,他想把这乔小娘子主仆留下,但一时又没什么借口,于是便问道:“娘子主仆欲往何处,有何打算。”
乔玉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到处游玩一下。”
李承祖心中一动,从这句话中发现了什么,这乔玉要游玩一下,那她肯定不是本地人,本地人除了他自己这个傻了那么多年的,谁不对这里一亩三分地熟悉,有什么好游玩,何况这乔玉还带着一股新鲜的语气。
他于是问道:“娘子不是易州本地人吧。”
乔玉一楞,心说这你都猜的道,她冰雪聪明马上醒悟是自己话泄露了天机。她也不隐瞒点点头:“公子好深的洞察,我只不过随便说了句,你就能发现我们主仆不是本地人,也不瞒公子,我和萼儿却是从别地来易州游历见识一番的。”
李承祖心想,你一个女子要那么见识经历干什么,怕是肯定有其他事。他眼珠转了转:“娘子在这易州可有亲友,这落榻于何处?”
乔玉见他问这样细的私事,若是男子还罢了,明明知道自己是女儿家,还追问落脚处。这在一般人都是十分孟浪的举动,她有些异样的看着他,心中却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
“娘子不要误会,实在是我与娘子投缘,若知娘子住处,也好相邀共游,以尽地主之谊。”李承祖脸皮厚,被这美人看着也不躲避,抬眼迎上去,似乎满眼清澈的和她对视,直把对方在次飞红上面,害羞的低下头才做罢。
乔玉的心慌慌的,刚刚被李承祖带着热烈而又清澈的眼神对上,饶是她习过武,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心志较坚强,也抵挡不住男子这样对视,浑身都有股酥软的感觉。
她压住胸口,深吸一口气定住自己心神,这才抬起脸也不敢直视李承祖,说话也有些小声。好在李承祖与他考的近,这才听请她道:“我并无亲友在此,只是和萼儿住在客栈里。”
李承祖见到这女儿家的娇羞莫样,又看她并不回避自己还说了自己落榻之处,心道有戏。至少这乔美人把自己当成是可以相信的人,他于是大着胆子提议:“客栈那样地方,人员复杂,启是女子可以呆的地方,娘子又是如此娇柔之人和萼儿住在客栈实在太过委屈了。”
李承祖说着这话,却那眼神打量着乔玉,只见她脸上似乎也有赞同意思。乔玉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女子又事多,虽然易州也有高级的客栈,但是哪里比的了家里。她旁边的萼儿都皱起了眉头抢着说道:“客栈是住着不舒服,但是不住客栈,我们住哪。”
等的就是这句话,李承祖都握着萼儿手高呼同志了,你也太配合了。他只见不好提出让他们换地方,萼儿这句话给了他一个借口。
李承祖做了一副思虑一番样子,拱手道:“我倒有个建议,只是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吊什么胃口,有就说啊”萼儿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楼上教训忘了,又开始抢话头,看样子这本性是难移了。
不过乔玉没有怪他,她自己眼神也是一副期待的样子,想知道这李承祖会听出什么建议。李承祖于是说道:“娘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到我府上去小住。”
“啊”不光是乔玉主仆,就连李承祖后面的马宝听了这话都惊的出声。这家伙太强,当面邀请人家女子去自己家。
这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已经是很违礼教了,这没有父母意思去一个男子家里简直无法想象了。乔玉这个身份肯定受过教育的,她都有些薄怒了,断然拒绝:“公子还请自重,莫再提此话,否则你我也不需再见。”
萼儿也跟腔道:“就知道你打的坏主意。”
然而本两个女子这样骂,李承祖却没有半点愧疚和惊慌。他还大笑了起来,对乔玉说道:“娘子前面说我落于俗套,我看娘子自己才落于俗套。”
乔玉皱眉道:“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敢问娘子,我请娘子于府上小住又有何错,若说世俗礼教,娘子女子在外本已违礼教,若我是居心叵测之人,娘子呵我还无话可说,但我实属好意,为娘子着想,我府上虽是简陋但供娘子主仆二人独住的地方还是有的,府中又非我一人,想我这样文弱又能对娘子怎样,我把娘子作为知己好友,诚心以君子想邀,没想到娘子却把我想的如此不堪,还以为我有何目的,也罢,既不能互信,便不见又何妨,娘子告辞。”
李承祖一副悲愤的样子,说完话转身做势就走,这招以退为进,他是连头也不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哒哒”快步走出老远,那马宝还在云里雾里,还没反映过来,前面还好好的,怎么就翻脸,脑子转不过弯来,还楞在那里。
李承祖忽然又倒了回来,乔玉看到他一脸的寒霜和不忿的样子,到马宝身边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还不走,还嫌丢人不够,省的呆着人家认为存心不良。”
李承祖拉着马宝要走,很有绝交再也不叫的样子。这李承祖表现的太象了,可以去当演员了,乔玉也有些松动了,以为自己错怪了他。她本身也对李承祖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一桌吃饭,她就上前叫住李承祖:“公子留步。”
李承祖不停脚步,但是明显速度慢了下来,他不能让自己表现的太积极的样子,果然那乔玉见他还继续走就追了上来挡住了去路。
“公子请留步。”
“你还要怎样”李承祖连娘子都不叫了,一副气忽忽的样子。
乔玉福了福道:“是我误会公子好意,那番话也未经熟思,望公子海涵。”
“怎么敢”李承祖脸上好象心灰意懒了:“娘子不要把我当歹人就谢天谢地了。”
乔玉也软语道:“是我的错,小女子向你赔罪,公子就忘怀了吧。”
李承祖呼出一口气,拿眼神认真看着乔玉,摇摇头:“我非生娘子气,实是心寒”然后他闭上眼:“算了吧,就当是悬梁一梦。”说完还要闪的样子。
乔玉这下也生气了,我都这样委曲求全了,你还来劲。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弱女子,往前一拦卡住道不让路,脸上也有了嗔怒:“你算什么男子,肚量如此小,和我这小女子计较,我都赔罪了,你还待如何。”
李承祖心理偷笑,狐狸尾巴要出来了。他假装不满道:“我要娘子赔罪有何用,娘子还不是不肯屈就,那么还是不相信我,这居心不良又如何洗的清。”他这是用道义上逼她答应。
“这”乔玉有些犹豫了,要她直接答应还是太难了。毕竟不是现代,她也是有身份背景的人,这件事要是人家知道传出去,她还怎么嫁人,家里还不闹翻天。
她只好再压下语气,很轻柔的甚至有些撒娇的意味的说道:“守常,我信你是君子,也视你为好友,只是这上府之事还是不能应承,男女有别,我这女子上你府上,实在有违道统,你也要为我想想啊。”她直接叫李承祖表字,以表示自己把他看做朋友。
李承祖当然知道她的顾虑,虽然想摆脱女子庶命,但社会就是社会不是一个人能反的了的,她们还是受到这个时代局限,所以他早已经想好了说词。他对乔玉说道:“不过是人言可畏,你和萼儿穿的男装,我带两个男人回去总没有谁嚼舌头吧?”
乔玉一听,这倒是个办法。她们现在是穿的男装,在没仔细看的情况下,人家也不知道是女子。她心中也很意动,她还是很在乎李承祖的意思,但是还有顾虑,只见她有些脸红:“可是尊堂那里怎么说?”
这算是已经答应了,李承祖高兴啊,声音也欢快起来:“家父母不在此处,这里是我自己的府邸,所以娘子不用担心。”
最后一层顾虑也没有了,乔玉这才咬了咬唇说道:“那便随你吧”说完脸上红晕一直延到了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