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在回来的路上,跟在后面的李文说道:“你为什么对那马家小子如此重视,他也不过是会两下把势罢了。”
李文这话里充满了不满,李承祖回过头发现,这位已是中年的壮汉眼神中居然带有不不忿。李文和马宝以前从不相识,马宝不可能得罪过李文,而且昨日在城外几人还共患过难,这李文怎么会对马宝带有不忿。
他略微想了想,明白了。这是手下人在争锋,李文觉得自己过于看重马宝,让他这个忠心的手下有点嫉妒,这是作为一个统领团队的领头者经常碰到的。
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上位者,首先就要处理好底下人人的矛盾。李承祖知道自己必须要好好开导下李文。
“文叔,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看似风光,其实不过是家中一个弃子;府上只有你们兄弟和忠伯助我,马宝是个人材,我欲干一翻事业,自然要广招人才,不下一点心意,怎么显得本公子礼贤下士。”
李承祖的声音很轻,但却字字都印在李文脑子里,他发现现在的李承祖很有李继隆的样子,一股让人不能拒绝的气势。
“公子欲做何事。”他犹豫着,还是忐忑的问道,他不称呼少爷,不再仅仅是把李承祖当成李继隆的孩子来看待,而是把他当做一个拿主意带领方向的指挥者。
李承祖笑了,他发现这个李文真的很识趣,略微一点拨,就深通其意。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反问了一句:“文叔,你说,我要如何才能回到京师?”
李文一惊,他听出了话中的含义,或者说他作为曾经李继隆的亲兵,他知道这家中许多事情。
李承祖一直观察着李文表情,看到他脸上大变,心中一些疑惑霍然开朗。他带着一脸笑意,轻拍了下仍然在惊愕中的李文,淡淡道:“文叔,你是我亲近之人,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何必和小辈争锋,本公子以后怎么样还要靠你们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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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李承祖进到厅堂,发现小翠和小香在那打扫,一脸的无精打采,眼匡红红的似乎还哭过,看到李承祖回来也不打招呼,居然满脸的幽怨。
这让李承祖不寒而栗,这眼神看自己简直象陈世美。他假装咳嗽了一下,往大椅子上一坐,威严道:“小翠,小香,你们两越发没规矩,见了少爷也不做声,少爷我口里都块烧着了,你们两谁去给少爷端碗茶来?”
两个小姑娘没有动,仍然用一双兔子样的目光看着李承祖,越来越幽怨。“那个,小翠你是姐姐,你去吧,还楞着干什么,要少爷我打你屁股。”李承祖心虚的叫嚣着,不队劲,太不对劲了。
“是”俩个小丫头到底还是不敢违抗主家少爷的吩咐,小翠娇糯的声音如唱歌一般,微微的福了一个就去给他端茶去了。
屋子里省下小丫,瓦解两人联盟,李承祖顿觉得压力大减。“小香,来,到少爷这边来。”李承祖象个狼外婆诱惑着天真小红帽。
小姑娘畏缩了一下,架不住李大少的淫威,期期艾艾挪了过来,站到李承祖一箭之外,目光不时的看向房外。
“小香,你给少爷说实话。”见小姑娘不靠前,李承祖自己把头凑上去,两个眼睛死死盯着小姑娘:“你看你的眼睛红红的,哭了,还有少爷我是饿了你们,还是打了你们,用那样眼神看我?”
“少爷”就在李承祖刚刚开始审问,看到李承祖头都快靠上小香身上了,在门外就娇嗔道:“你怎么能欺负小香。”
“咳,咳”李承祖也大觉得尴尬,这两个小丫头还真是不怕自己,还敢跟自己这样说话,要是李忠在这里早就,怕早就变哑巴了。
“你们两到底怎么回事。”正了正自己脸色,李承祖坐回自己位置,接过小翠的茶水小饮一口。
“少爷,小宝被带走了。”小香居然眼泪巴巴,说话都带着泣音回答
“小宝,小宝是谁?”李承祖有点发晕,府上没这号人啊。
“小宝就是少爷你抱回来的那个孩子,今天忠伯给他找了一户人家收养,就在少爷回来之前被抱走了。”小翠马上替李承祖解释小宝是哪位大神,她眨巴着乌黑的眼睛嘀咕着:“少爷能不能不把小宝带走?”
李承祖顿时绝倒,自己这两小婢还真是极品,这孩子才来多久,就到了挥泪相别,依依不舍的地步,连名字都给娶了。小宝,啊,违爵爷,你的名号提前出世了。
李承祖把两只手的中指曲起,在两小丫头头上弹了几下,教训说:“想什么呢,你们才多大小姑娘,就想当娘了,我李府还没人生孩子。”
此时,李忠和李文,李武兄弟都来到厅堂,几个男人商量事情。两个小姑娘很乖巧退了出去。
李承祖问了下那个孩子情况,李忠告诉他,易州正好有个举人男嗣夭折了,举人又上了年纪自感力不从心,本来想从远亲过继,但是几个妻妾死活不肯。怕被偏房的夺了产业,几个女人以后没好果子吃,听闻李忠这有男婴就收养过去。
李承祖笑道:“这孩子,还真是有福气,危难之时能碰到我们,如今还能被书香之家收去抚养,算是他的造化。”
“少爷”李忠几人的脸色有些沉闷,没心思说笑,隐隐的感觉有事发生:“公子,有大事!”
“有何大事?”李承祖也收起笑脸
“我刚刚出外,碰到一急驰驿兵,看他的背囊所标示,带的是边关加急报件,我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辽人于越领兵犯边。”回话的是李武,今天府上就他有空。
“情况怎么样”李承祖也有紧张,这于越不是别人正是辽北院大王耶律修哥。于越是辽国最高荣誉称号,辽朝开国来只嘉奖过四个人,辽景宗因为耶律修哥对宋作战有大功便给他加封这个尊号,尊宠更在那南北院大王之上。
虽然明知道历史上这段时期,辽宋没有大规模的冲突。但是自己穿越已经造成辽国一次损失,谁知道这个蝴蝶翅膀会不会提前触发宋军边防崩溃。
“此时还不清楚,但整个河北路已经震动,怕是要打大的了。”李文以他做为军人专业水准在那里评估。
“不”李忠却有不同的意见:“我想辽人此次出兵是为了报复作日之败,州衙门城悬敌首,辽人细作肯定把消息传去了,辽人若不做个动作士气必然大减,但打大战,辽人还打不出手的。”
“哦,这是为何?”说到底李忠还是更有军师的水评,几个人同时向他请教。
李忠解说道:“辽人新帝初登,大宝必然不稳,又闻其年幼由其母掌神器,古来女子掌权,国内必有乱,辽人若此时和大宋全面开战简直自寻死路,老爷常说辽人于越不简单,他又怎么会走这一步臭棋子。”
李忠逐条分析,说的还是很透彻,也抓到了关节点,让李承祖也心安不少。不过从他话里可以看出,这老头是个大男子主义者,难怪他可以对那两个丫头那么严厉。
“忠大哥所言有理”李文点头赞同:“不过,这易州在边地,终不是安稳场所,朝廷早晚要和北掳一战,少爷还是应该离开这是非之地。”
“离开这里,去哪?”李武脑子比较单纯,还傻傻的问道。
“回京师”李忠眼神猛的抬起。
回去,回那个家。李承祖心中冷笑,他看着那个特意提出来的李文,就在不久前他还觉得这个人识趣,此刻他才发现这个家伙对自己还是没有完全上心。那个家怎么样,作为李继笼隆亲兵,他知道的事情比他清楚;还有忠伯,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察觉不到,一个已经变成傻子孩子,还有人来谋害,非要至于死地才放心。甚至连从马上摔下来变傻这件事都可能是个人为的阴谋。
从李文前面巨变的脸色,李承祖想通了许多,那个家如果他一无所有的狼狈回去,得到的不是庇护,绝对是条死路。
但是今天这几个忠心的下人都提出了让他回去,他们也许没有害他的心,他们或许更多的觉得对李继隆隐瞒的不安,总之在他们心中效忠的第一对象是李继隆,是他这个世界的父亲。
“我是不会回去的。”李承祖的心很寒,脸上更阴寒。他的目光如刀一样扫过了面前几个惊愕的手下:“我既不愿意落在辽人手上,也不愿意去京师被别人当柿子捏,你们若要逼我,不妨直接拿把刀来,把本公子杀了算了。”
李忠等人一听顿时大骇然,齐齐跪了下来:“少爷,我们没有恶意,只想少爷和老主人团员,父子天伦,得以保全。”
李忠更是抱着李承祖的腿大声嚎哭:“少爷你是我看着长大,忠怎么会谋害少爷。”
“那你们有没有为我想过,回去之后,我将至于何地,无权无势,处处看人眼色,就算不被人害,我也羞于此活。”李承祖轻叹了一下,把哭的一塌糊涂几人拉起,论年纪这些人都是自己长辈,他们也的确追随自己父亲出生入死,忠心耿耿。
“少也,不是有老爷在,我去和老爷说,让老爷出面。”李忠想到李继隆来主持公道。
“不可,这等家事本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省的若祸上身,忠伯你是聪明人,你真认为我父能护的了我一世周全。”
“那如何是好?”
“留下,唯衣锦可还乡。”李承祖斩钉截铁,深邃目光看向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