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成”李承祖听到这个说法更是奇怪了,他看了那陈霖生神情肃穆不象是做伪就反问道:“我整个李府加起来怕也没有五万贯,你们要分本公子六成,难道不怕亏蚀本钱。”
“呵呵”陈霖生笑道,仿佛听到了一个夸张笑话一样,他说道:“我等既然行商,自然要有眼力,付一分而取百利,公子不是庸才,他日自然要出人风采,到时还怕会亏蚀本钱,再说了就算是亏蚀了本钱,那也是我们看走了眼,怪不得别人,别说公子家里那些小东西就不只我这五万贯。”
“小东西”李承祖脸色一变,心想这些商人若是要投资自己必然是要调查取证,怕是连祖宗八代都要给你挖出来,要不吕不韦这个商人连皇帝都敢囤积居奇,若是没有摸到自己的底细他们会这样大手笔。
难道是把火药作坊给查出来了,这件事李承祖做的不算隐秘,他靠的就是此时宋人在火药重视和认识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但是那种东西毕竟是武器,而且如果让人察觉它的威力,又存在民间,自己的事就很危险。他猜想这些商人难道猜出火药前景,想借此来讹诈自己。
一想到这里,他就很愤怒,本身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住,虽然不愿意多惹是非,如果条件好一些,也还可以答应,但是六成,还是终生的,用老子一辈子成就6成换这五万贯,这和抢有什么区别,没想到宋代商人的经济掠夺就已经这么牛B和夸张了,连个人都能掠夺的。
“六成”李承祖对陈霖生冷哼一声:“五万贯就想买走本公子终生六成成就,你们好大的钱啊,还是来羞辱本公子。”
“公子何必生气”陈霖生还是笑道:“觉得不妥还可以好商量嘛。”
“没什么好商量”李承祖对陈霖生前面那丝好印象已经荡然无寸,他冷冷道:“你就是把整个四海商会都拿来,本公子也不会出卖自己,陈掌柜,本公子现在还没有想法,你现在告退还来的急。”
感觉受到侮辱的李承祖说话时候都有些咬牙切齿了,然而陈霖看了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一双手掌对拍了一下说道:“有趣,有趣,君子果然是不可欺侮的,李公子我只是跟你开了个小小玩笑,还请你不要见怪,前面所说的话都不是真的,我们是受人之托,这五万贯的确是没有任何条件,如果要说的话,这笔钱只是借给你,到时候还是要还的。”
李承祖脸上阴情不定,这家伙又改口,从一开始就在玩笑自己,所以他不悦道:“你这样说我还是不信,难道天下真有白拿的东西?”
陈霖生看李承祖和李忠都是面带怀疑,仍然从容道:“公子难道没有听过我们四海商会。”
四海商会,刚刚李忠和他说了是个很大商人团体,经营多种行业,包括木材,畜牧,盐,铁,茶叶,布匹,丝绸,甚至兵器,几乎做的声音他们都做,说是最早起于西北,如今各大分号都步到了江南。
李承祖因此点头道:“四海商会倒是有耳闻,是起于西北大商巨贾。”
陈霖生轻轻一笑,昂声道:“公子知道我们起于西北,难道不知,我商会总号就在府州吗?”
“府州”李承祖想到这个地方,微微一窒,脑子多了什么,他想到了折宁馨的留信,有言相助,而此人又来自府州,莫非。
李承祖跨下的脸色不见了,再次挂上了温和的笑容,他很自然的从陈霖旁边的小桌上拿回那张兑票,看也不看他就在李忠的面把兑票收到怀里。
“不能收啊,公子”李忠还以为他脑子犯糊涂,高声劝道
李承祖给了李忠放心的眼神,神色很自然的说道:“这笔钱我就收下了,我也不和你客气,回去后代我相她问好,还有这钱当然是算借了,但是还的话,我可不还你,我直接还给她,相比你不介意吧。”
“公子你猜到了”陈霖生对李承祖直接的话一点没有在意,如是说道
李承祖点点自己脑子说道:“我再想不到,就白生了这颗头颅了,宁馨娘子这几日可好,想必已经快到府州了吧。”
“四娘子和家父已经动身几日,不过公子可能没出过远门,这府州和易州山高水远的,几天时间还有大半路程,不过娘子安好,倒是让我们向公子问安,”然后又请罪道:“刚刚在下小玩闹了下公子,还真是无礼,因为娘子说公子才品俱高,所以出言相戏了下。”
“公子你们在说什么,老仆我怎么不明白”现在也就是李忠一头的雾水。李承祖跟他说道:“这一时说不清,待会再细说。”
“不过陈掌柜”李承祖回过头有话要跟陈霖生说,那陈霖生却是说道:“公子叫我掌柜就太生分,先前没有说自己表字因为初次见面,我字子民,公子还是叫我子民吧。”
李承祖闻言点点头,欣然道:“说的是,子民兄,我看你年岁较我长,就称你子民兄吧,那个子民兄,你也不要称呼什么公子,我字守常,你就直接喊我守常。”
陈霖生也是很爽朗的,又是年轻人,自然也是很高兴,不过一想到叫李承祖老弟又顾虑了,他道:“守常,你也不要称我为兄,实不相瞒,我爹和四娘子兄妹相称,按理说我都要唤他一声姑姑,你又是娘子的朋友,要是叫我兄长,让娘子知道以为我占她便宜,启比哀哉。”
李承祖却是大笑,这小娘们年岁不大辈分还真不小,按理说那折老三和自己父亲也差不多辈分,如果不认识两家相交下,自己也不得要矮声称呼一声姑姑。
是以李承祖干脆各论各的,也不叫什么兄啊弟啊,直接都叫表字,解决好了表字,又知道这完全是来了个送财童子,李承祖让人好茶伺候着。
又互相絮叨了一会,陈霖生忽然道:“守常,,如今你得了这五万贯,可想过如何用这笔钱。”
“如何用”李承祖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便答道:“自然是用钱生钱。”陈霖生听后点点头,他对这句钱生钱还是比较满意说道:“你果然适合营商,娘子说你府上亏空,乃是没有进项,所以让我资助你些本钱,不过你这样养尊处优,想必也没干过,钱生钱,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比如这生钱之事诸多,你想过做哪一行。”
干哪一行,说到这还真是为难李承祖,别说你有超越多少年的知识,这做生意首先就要选个好项目,要说李承祖也有优势,至少易州他在官面上混出些脸面,而通常能做大生意的商人,背后都有大官僚支持的,所谓官商勾结那是历代如此。
但问题是不是你先进了就做的好,不同时代有不同暗自的规则,当年洋鬼子是比满清要先进,但一做生意就亏本,不是后面弄鸦片,基本都是血本无归啊。
所以要做就要做这个时代能接受,符合它规则生产力的东西,简单概括就是吃,穿,住,行,娱乐
这吃就有买卖粮食,酒楼,客栈,茶叶,穿,有丝绸,葛布,纱布,买卖成衣,裁缝,住客栈,行,车马,娱乐,赌馆,妓院。
这每一条每一项都能变成银子,但是不可能全做,按照李承祖的意思要做就是做别人没有做的生意,吃独份,不过明显能想到都已经有人做了。
所以李承祖也头痛,一直拿不定注意,现在陈霖生问起,他就仔细考虑了,要做肯定要做那些容易赚钱的买卖。
在大宋什么买卖赚钱呢,他苦思了下,心里有了想法就说道:“子民,要说这生意什么最赚钱,我想没有比朝廷干的更赚钱的,你想历代朝廷把盐铁专卖,就因为这两项都是能赚去暴利的行业,而我大宋还有瓷,绸生利,不过以我看这两项都还不能比盐铁,但有一样朝廷未有征买,却已有了和盐铁一较之势。”
“哦”听李承祖这侃侃而谈,陈霖生也有了好奇,于是问道:“还有哪项能,能较朝廷的行专卖。”
李承祖想也不想,淡淡的道:“茶。”
陈霖生一楞,过了会却是排起掌来,然后连道几个好字,他道:“守常,未想到你对琐事还有如此眼光,我华夏茶水源远流长,自大唐来饮茶日盛,到了我大宋,更是连庶民百姓时常都能饮上一口,更别言那些周边的胡人,北国契丹,西过党项,回鹘,吐蕃诸番,我大宋的海船更是能渡洋远销,而周边诸国无不仰慕我中国文化,用茶者更是无数,如今因为外销连大宋境内茶叶都不足,却有一拼盐铁之利,不过守常,你要贩茶又从何处做起呢。”
这一问,李承祖却是大笑:“这还用问,我在易州,自然先做这易州茶市。”
他这一说,马上看到陈霖生脸上有了为难的神色,说道:“这守常,我这分号也做茶叶生意,你要如此启不是和我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