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做小兰的大姑娘笑道：“是啊！我看着他们都比较凶，甚至还有在店里打架的，好在都被别人劝开了。看他们打架都很奇怪，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我们的小店估计都经不起他们拆。还好，没打成，嘻嘻。”
秦若峰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些人都谈论些什么？怎么会打架？”
小兰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在厨房里忙活。听我爹说，他们在谈论什么上古神剑横空出世什么什么的。哎，那都是江湖中人谈论的东西，我们也不懂。客官，这就是房间，本来就只有五间，现在还空着三间。你们尽管放心睡，都是我打扫收拾的，被褥也刚晒过。”
秦若峰嗯了一声，也不再问，看好了房间，赏了小兰一小锭银子。大姑娘欢天喜地地走了。
秦若峰又教卫子风道：“他们就是做生意的人，对钱财格外喜欢。这不是人家俗，这是人活着就得有钱。你要是想跟人家打听点什么，最好的办法是给他一点银子。”
卫子风又点了点头。秦若峰道：“大姑娘打扫的房间看着还行，哈哈。走吧，我们下去吃点饭，听听他们谈论些什么上古神剑。不过千万别插嘴。”
卫子风奇道：“你不是说对上古神剑没兴趣吗？寻找神兵重宝的人十有八九都会死在互相争斗中，这是你教给我的啊！”
秦若峰笑道：“听一下人家怎么说又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上古神剑嘛！我们现在这样子，寻找上古神剑是不靠谱的，基本上就是送死给人家垫脚的，可是我们可以听点上古神剑的传说，以后可以吹嘘一下，糊弄一下小美女，以及将来的小儿子，小女儿，小徒弟……哈哈！”
卫子风：“……”
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咕咕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窗台上，叫了几声。卫子风伸手抚摸着它的背上羽毛，微笑道：“还好你没跟丢了！”
带着咕咕一起走的话太引人注目了，但一只小鸟从外面飞进房间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就这样子了。
※※※
两人下去吃饭的时候，楼下那些江湖中人的话题还在继续。两人也不说话，只是一边慢慢吃饭，一边支起耳朵偷听。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什么屁的上古神剑！这种话题老子打从十多岁起就听说过了不下十次，没有一次是像样的。这个又说战国古剑在哪里哪里出世，那个又说春秋古剑在哪里哪里出世，甚至还有说太帝古剑在河西出世，得之者可得天下的。结果呢，屁！大伙儿都一窝蜂地去争抢，死了数百人命，最后拿到手的人一看，嘿，这就一废铁疙瘩，锈迹斑斑的垃圾。”
又一人道：“这怎么可能？上古神剑都能长锈的话，那就不是上古神剑了。很可能是被人家捷足先登偷换了吧？得到的人不想张扬，就拿走了真的，弄把假的让别人拿走，这样就掩护了他自己。你这人满肚都是草包，太好骗。”
那粗豪的声音道：“屁！据说那锈迹都是连着在台上的，封印也没被解除的迹象，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第三个人说道：“郝老二，你亲眼见到了吗？还是你也就是听别人说的？”
那声音粗豪的郝老二似乎愣了一会，才说道：“老子也就是听人说的，还没亲眼见到过。妹的！老子也曾经追寻着这些传说去找过，但每次都是人家都去找了几个月了，老子才听说，去得晚。”
第三个人说道：“这就对了嘛！你自己都没亲眼看到，又怎么知道人家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就是拿到的人自己传出的假话，好让别人死心。神兵重宝从来都是最动人心的，每次一出世必定引来腥风血雨。拿到神兵的人自己也明白这点，自然就放出假话来了，免得招人觊觎，全家死于非命。”
郝老二嘿了一声：“难说。换了是老子的话，肯定要摸上他家去看个清楚明白。老子这已经是相当善良的想法了，相信会有更邪恶的人会直接杀进去，抢到手为止，绝不会因为他自己放话说是垃圾就相信了。”
第四个人道：“嘿嘿，可是得手的人往往也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寻找神兵重宝的路上，往往都是只见有人出去，不见有人回来的。死了的也就是死了，最终得手的那人也从此隐姓埋名，没人知道了。”
之前的第二个人道：“唉，说是这么说，你看每次一有传说出世，天下还是会趋之若骜。人人都知道死的人是十有八九，但人人也都希望自己就是最后活下来得到上古神兵的人。这是人的本性，刻在骨子里的本性，改变不了的。在座的诸位，基本上也都是这样的想法吧？要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
众人一时都沉默下去，估计都被这几句话触动了。
过了好大一会，郝老二粗豪的声音又道：“别说这些丧气话，喝酒喝酒！不过老子丑话也说在前头，到时要是见到神兵，谁跟老子抢的话，老子照样翻脸不认人！不过嘛，你们也不用生气，你们也可以翻脸不认老子！”
众人哈哈大笑。之前那第三个人道：“郝老二，你这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的？以你的‘神牛功’的境界，你凭什么能在一大群寻宝的江湖中人之中脱颖而出？轮不到你啦！说真的，像我这种能耐，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可能拿到神兵，那么去跟在有希望拿到神兵的人屁股后面帮着出一份力，最后拿点赏银也就心满意足了。”
郝老二嘿了一声：“有钱人的走狗，老子才不做。”
第三个人砰的一声，似乎是将酒碗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大声喝道：“郝老二，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有钱人的走狗？”
郝老二也将酒碗重重一放，大声喝道：“自己的日子不过，自己的事情不做，跑去给有钱的财主老爷捧卵蛋的，就是走狗！怎么，不服？来呀！谁怕谁啊！都是一颗肩膀扛着两个脑袋……”
众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客栈里忽然光芒大盛，第三个人估计是祭出了法宝：“郝老二，你找死是吧？老子成全你！”
铮的一声，那郝老二似乎拔出了刀子一类的兵器：“来呀！你上啊！”
众人都劝道：“消消气，消消气，酒后胡言乱语，当不得真。这里就人家一个小客栈，你们两个这一打上来，还不把人家的客栈给拆了？何苦难为人家呢？”
卫子风悄悄侧头看了看，只见客栈里两人正在怒目相向，眼睛都睁得老大，手里各自拿着家伙，倒也是光彩夺目，比烛火亮多了。
客栈老板站在远处，连连打躬，一连声道：“两位爷，消消气，消消气！小店小本经营，经不起两位爷的架势，求两位爷高抬贵手！要不，小人送两壶好酒给两位浇灭心中的怒火？”转头叫道：“小兰！打两壶上好的花雕给两位爷！送的！”
小兰哎了一声，很快就用托盘端着两个酒壶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两个人身后的桌子上，又小心翼翼地退回。
众人又是一番劝说。两人这才哼了一声，各自收了法宝，，坐回位子上，继续喝酒吃菜。
经过了这么一回，这些江湖中人再也不提什么上古神兵的事情了，转而聊起云州城里哪个青楼的头牌漂亮活好来。这些江湖中人大多出言粗鄙，说起来什么“又白又嫩又滑”的，“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充满猥琐之意，把两人听得两耳发烧。还好脸上都搽着粉，倒也看不出来。
两人吃完上楼，各自回房睡觉。临分别时，秦若峰低声对卫子风说道：“有没有觉得听得意犹未尽？”
卫子风尴尬道：“哪有？我听得尴尬死了……”
秦若峰摇了摇头：“唉，我说的不是这些，谁让你满心都是这些的？我指的是那个上古神兵的传说。到底是什么上古神兵？在哪里出世？这些人都要赶去哪里？”
卫子风嗯了一声，大觉有理。两人来得晚，他们话题结束又早，听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压根都没听明白说的是什么上古神兵。
秦若峰道：“罢了，总会有机会听到的完整的。或者要是老板有空，给他赏点银子，让他说出来。先睡觉吧！记得别睡死，到时我们还要早起。”
卫子风回到房间，给咕咕喂了专门打包给它的肉丝，洗了下脚，自去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