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城内,景阳帝这些天焦头烂额的,西域可汗突然来访,要找到他爱女贝利郡主的下落。得知在大荆的地牢里,关押着莉娅几人,他十分的生气。
莉娅是西域最顶级的巫师,被景阳帝这样关押在牢里,分明是没有给西域任何一点的脸面。与这件事情有关的北疆王爷,更是因为两国的关系,被人推到了风头浪尖上。
不顺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就连他向来信赖的邹闫,这次也都是出了差错,差点在大漠回不来。
邹闫接手了于凡手上的事情之后,就未耽搁的去了大漠,带着齐萧一起,想要找到他们当时遇害的时的酒楼。
齐萧自从邹闫从于凡手上接手以后,邹闫就谦虚的前去求了青絮,让她施以援手。青絮原本就是为了整一整于凡,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就没必要死抓着齐萧不放了。
那些人似乎没有想到那么周密的计划,竟然还会有人逃了出去,一时间也是猝不及防,没多久就将他们拿下了。然而就在此时,意外却又发生了。
那些人早已经不是当初谋害齐萧的那些人,而经过审问,得到了一个最不能让人相信的结果。那些酒楼捉到的人,竟然都是大漠本地的居民。
邹闫当机立断,将他们全部亲自带人送了回去,然而在半路上,却遭到了别人的攻击。来人手段锋利,招招致命,邹闫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遣送的几个人就已经成为了那些人的刀下亡魂。
这件事情刚发生,邹闫就赶忙命人前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刚赶到乌镇的县使府衙,就遭到了乌镇大批的黎民百姓前来围堵,场面一度十分的混乱。
黎民百姓已经看起来像是气红了眼睛,手里拿着烂菜叶子,又或者是臭鸡蛋,更有极端的人竟然那些菜刀就上街游行,说是要让府衙的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邹闫苦不堪言,这件事情前前后后,发生的应该还不到三个时辰,就已经造成了这样严重的民怨沸腾的情况,他若是不把老百姓安抚好,岂不就成了大荆的千古罪人。
这件事情被有心人快马加鞭的传到了黎阳,景阳帝得知乌镇民怨沸腾之后,很是恼怒,立马派人带了圣旨,拿来给邹闫下命令,限他在半月之内侦破此案。
景阳帝此举一方面是为了安抚乌镇的黎民百姓,一方面也是为了能给西域可汗一个交代。大漠的事情与贝利郡主十有八九有关系,查清楚了以后,说不定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齐萧,这里情况现在怎么样?”这些日子里,邹闫在侍卫的拥护下,堪堪躲到了府衙里面避难,想着找一个人来商量,却发现身边的人除了齐萧,竟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乌镇的县使大人吴大人,早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弃府衙逃走了,原本想着来捉吴大人的邹闫扑了一个空,更为严重的是,自己现在也是泥足深陷,想要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齐萧刚从外面回来,府衙外面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他跳上房脊看了看,还是安分的爬了下去。
幸好吴大人走的时候,府上的粮食他还没来得及搬空,这些粮食还够维持一段时间。
“大人,情况很不妙。”齐萧慌忙走近邹闫,脸色十分不好的说:“府衙外面已经是围满了人,看她们的样子如果不得到一个答案,是不会离开的。府上人员众多,我们府上的食物怕是供给不了几天了。”
这是最为担心的事情,他们现在前不能进、后不能退的,只能呢个一味的死守,如果不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这一府上的人,怕是都要饿死了。
“府上的情况怎么样?”邹闫也是考虑到了这个事情,他的脸色比起齐萧来,并不好上一些,“这些天,他们可有异动?”
他们来的时候探听了府上管家的话,吴大人很是精明,跟他们说的是需要去帝都黎阳见一下景阳帝,向他告知一下这些日子大漠发生的事情,然后这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不管是一路上的驿站,还是邹闫暗中留下来的人,都未曾得知吴大人一点的消息。
齐萧听了邹闫的话,脸上更是凝重,摇了摇头不怎么,甘心的说:“这些日子,府上的情况也不是太好。府中的丫鬟、侍从们,已经很是担惊受怕了,已经有许多的人卷着府上的东西逃走了。属下拦下了几个,但是……”
邹闫摇了摇头,很是了解的说道:“不用克,他们想走,就不要拦着了。这件事情毕竟是由于本官一人造成的,跟他们没有关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的做法也都在情理之中。”
齐萧却很是不理解,匆匆的说:“大人,属下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担心他们会对以后咱们的行动造成影响。”
“哦?此话怎讲?”
“大人,他们跑的人之间有府上的老人了,对于这个府衙很是了解的彻底,若是他们出去以后,与府上的人联合,引贼人进来,到时候大人身边兵少将寡的,岂不是很是危险?”
邹闫这次来,是因为秘密行事,身边并没有带太多的人,除了他一个能打的人,还只有一个小将军,还 是从皇御司司御使昌武将军手下借来的。虽然邹闫大人伸手也不错,可是他毕竟是一代文官,身手再不错,也打不过那么多的人吧。
“哎,说起来也是一件难事。”邹闫叹气道,他倒不是怕死,只是觉得此次一来大漠,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该办的事情没有办好不说,更是连累了身边这么多的人。
齐萧愤恨的说:“哎!没想到吴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枉费这么多年拿着朝廷的供奉,竟做这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邹闫来的路上,已经听齐萧谈起来上次他们来到大漠的场景,齐萧忍受了好几个月的非人折磨,好不容易康复,这次更是吐尽了心中的苦水。
“谁又知道呢?”邹闫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常伴左右的人都可能为了利益做出出卖自己的事情,更何况是这样偏远地方的一个小小的县使大人呢?”
齐萧摇了摇头,才说道:“属下觉得在其位谋其政应该是每个人的本分,吴大人这样做事,已经不是算得上一个真正的人了。”
“呵呵,你说的对。”这种情况下邹闫还能笑得出来,齐萧不得不说,他还真的是佩服邹闫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
不免得很是好奇的问:“大人,这一路走来,似乎每次看见大人,大人都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现在陷入如此的绝境,大人还看的开么?”
再不行动就要死掉了,邹闫大人这是在干嘛?齐萧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差点将“邹闫大人你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这句话脱口而出。
邹闫谈谈的说道:“急什么,急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他很是风轻云淡的态度,与焦急的齐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齐萧不由得跳脚:“大人,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急么?”
可能是人死过一次,就会很是畏惧死亡,他这条命来之不易,他要好好珍藏,再者说,他还没有见到那个拼死救自己出来的女子。
“这分明就是一个先讲,有人写好了剧情等着咱们往下跳呢。”邹闫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事到如今他竟然不着急了,这出戏既然开始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齐萧却还是不懂了,他的智商在他们兄弟七个里面应该算是高的,可是跟了邹闫之后,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他这样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倾听者吧。
“大人,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陷阱,为什么不趁机将这件事情查下去,反而任由其发展?若是再这样下去,鸣冤沸腾对于咱们很是不利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亘古已久的至理名言,处于高位者,最怕的是民怨沸腾,民心已逝。这个道理,没理由邹闫大人不知道。
邹闫看着已经感觉到火烧眉毛的某人,淡淡的一笑:“年轻人啊,还是心太急。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有心人有意为之,为何还要去追其因果,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找上门不是很好?”
齐萧摇了摇头,很是呆萌的说道:“大人,是您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有人有心为之的,属下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邹闫无奈,拿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头,“你呀,说你年轻,你还不喜欢动脑子!本官问你一下,咱们前些日子遣送那些人离开的时候,有几个人知道?”
齐萧沉默,思索了一番才说:“不少人都知道,尤其是将他们押出大牢的时候,更是不少的目击者。”
“这不就对了,知道的人那么多,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的查下去,耗时又费力,根本就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