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你不能如此对待老臣啊皇上……”苏越闻言向那边一看,其他的没有看到,只看到了满墙壁的刑具以及土地之上一个巨大的深坑。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今天晚上景阳帝恐怕不会轻易的绕了他了。
“不能?苏越大人,你是不是很看得起自己了?不能这样对待你,你有多么大的脸面,能够跟朕说这样的一句话来?”景阳帝冷笑,看见他的眼睛朝那边看过去,再加上现在他语无伦次的话语,景阳帝知道苏越已经明白了他今日想要做什么。
“皇上,微臣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样啊皇上……皇上……”苏越望着那边心里直发怵,地牢里面某些审问犯人的方式他是有所了解的,可是他却从未想到有一天这样的方式会出现在他自己的身上来。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苏越大人你只怕是认错主子了吧。”景阳帝冷笑,眼神里面不带任何的温度,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看着苏越,一字一顿的说:“苏越大人这话要是被你的主子知道了,苏越大人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么,毕竟苏越大人这样的‘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四个字,景阳帝刻意加重了声音,好像是咬牙切齿一般的对着苏越说来,吓得苏越一阵寒意从脚底而起。
苏越不是武将,要不然密阳军队后来也不会交到苏冼的手中。而今天晚上,一连串的惊吓,令他始尤未及。方才看到的那边的东西,已经足够吓破他本就不大的胆子,现在景阳帝一连串的恐吓与逼问,更是让他手足无措,只好盼着这漫漫长夜尽快的过去。
毕竟这要天一亮,景阳帝还要去上早朝不是?
苏越被景阳帝这一捉弄,寒由心起,再想起方才景阳帝颇有深意的话语,苏越心里直打鼓,看着周边自己只身一人,探头探脑的在一旁不知道寻找着什么。
“苏越大人这副样子,可是在寻找些什么?”景阳帝开口,无不讽刺的看着他,讥诮道:“让朕来猜一猜,苏越大人是在找谁好不好?”
苏越一听,连给自己喊冤的勇气都没有了,摊坐在地上,听着景阳帝一字一句的说:“是在找白抻大人是不是?”景阳帝一句话说出口,饶有兴趣的看着苏越脸上精妙绝伦的改变,甚是好笑道:“苏越大人是不是还想着今日朕前来,是要将苏越大人与白抻大人一起审问么?”
“皇上……微臣……老臣冤枉。”苏越此刻就像是不会说话、没有逻辑了一样,只顾着给自己喊冤,却也并不能说出自己到底冤在何处。
“苏越大人别怕,今日你过了以后,过几日白抻大人就会去陪伴你的。”景阳帝讥诮道:“审判开始之前,咱们先来聊聊天可好啊,苏越大人?”
这个时候,景阳帝竟然要跟他聊天?苏越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在他的身后,那两个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站在了他的后面,他后退着想要逃走,却立刻被那二人按住了肩膀。
“苏越大人,不用费力气了,这四周都是朕的人,你倒是想往哪里跑,也要有可能跑的出去才是。”景阳帝轻笑,看至现在仍旧不死心的苏越,继续说:“就按朕方才所说,咱们来聊聊天吧。苏越大人应该感激,这时候朕还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不是。”
“皇上……”苏越叫道,身后两个女子看起来除了着装怪异之外,与其他人相比虽然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劲,却是许多大男人都不见得可以抗得过去的,他只感觉到两边的肩膀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半个身体已经无法在动弹下去,就此摊倒在地,那两个女子也向后走了两步,距离苏越躺的位置大概有五步之遥。
“苏越大人别急,”景阳帝看着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的苏越,不由得开口说:“既然要来聊天,朕就问大人第一个问题,苏越大人您可一定要想清楚了在回答,记住了么?”
苏越完全抑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抽搐,一个劲的在发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阳帝,由于从地狱之中而来,如今想要消灭一切他看不上眼的东西。
而他苏越就是景阳帝最看不上、最想销毁的一部分。
“第一个问题,苏越大人在此住了也大概有十天了,住的可还好?”景阳帝坐在椅子之上,半俯着身体,一只手随意的放在身侧,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与前胸大约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俯着身子,询问着苏越。
“不好,不好……皇上……”苏越口中就像是在喃喃自语,景阳帝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的接了一句,面部神情的紧张与他身体的紧张抽搐完美的融合,任是谁看到了苏越现在的这个样子,都会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受。
“苏越大人,方才朕跟你说了,要说实话,怎么的就是不乖呢。”景阳帝讥讽出声,想苏越身后的两个女子看了一眼,她们点点头,向苏越走近了几步站在苏越的身后,苏越听到其中的一名女子跟另一个说:“这次你先来吧,训练了这么久,也正好让为师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身着黑袍全身被遮的女子点头算作回应,方才说话的黑衣女子向后退了两步,之间那个黑袍女子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手在苏越的肩膀之上,敲了一下,就站起了身来。
随着女子的动作,苏越整个人感觉到一股刺痛,从肩膀上的骨髓处一直传到身上的肋骨处,像是有一把刀在挖着他的骨髓,刺痛难忍。“啊!”的一声,苏越就叫了出来。
“苏越大人想明白了么?”景阳帝看着他的狼狈样儿,失笑道:“该如何说现在苏越大人应该知道了吧?,来,朕把问题重复一遍,苏越大人再来回答朕一次。苏越大人,这十来日的地牢生活,过的可是开心?”
有了方才的教训,苏越怎么再敢说“不开心”三个字,忍着浑身深入骨髓的刺痛感,苏越忙不矢的慌里慌张的开口说道:“开心,开心,微臣在……牢里住的……甚是开心。”
最后几个字明显是从牙龈处挤出来的,景阳帝再次冲他身后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该女子再次走到苏越的跟前,对着他蹲了下来。
苏越一看到那女子又靠近了自己,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身上的刺痛,在地上挪动着,就要往一侧挪过去。黑袍女子身形未动,一双眼睛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苏越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急不可待的对景阳帝说道:“皇上……皇上,微臣已经答了,为何……还要!”
景阳帝冲那女子,点点头,那女子当着苏越的面,盯着他的眼睛,伸手再次向他的右腿砸了一拳过去,苏越顿时感到,方才那股刺痛更甚,已经从肋骨处慢慢的向下延续开来。
“你回答了?”景阳帝怒极反问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开心或者是不开心?苏越大人,在地牢里待这么些天,已经算是对你额外的恩宠,让你继续享受着鲜活的人生,确实应该开心了。只不过在苏越大人手下,那么多的怨灵在天,你又有什么资格觉得开心?”
苏越此时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景阳帝冲那女子再次使一个眼色,该女子再次逼近苏越,苏越像一条丧家之犬一眼,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一个劲的往后面退去,那女子一步步的逼近,随后在他身旁蹲下来,冲他头上打了一拳,苏越顿时觉得浑身的刺痛感消失了,苏越顿时就跟恢复了一样,跟常人无异。
“苏越大人,接下来朕来问你第二个问题,还是跟刚才一样的要求,苏越大人这次一定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想好了再回答。”景阳帝继续说,看着苏越半生不死瞬间恢复的样子,扬了扬眉。那黑袍女子再次出现在了苏越的身后,景阳帝说:“苏越大人,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
“皇上,微臣一定说,微臣一定说!”苏越现在是怕了身后的那个女子,她每次打他的时候手劲都不大,可是就是那般的疼痛难忍。
“第二个问题,苏越大人可要听好了,苏越大人你真的觉得自己冤枉么?”景阳帝继续问道,眼角的笑意像是冰冻了许久。
“微臣……微臣冤枉!”苏越大声的说道,说完就扭头想要看了看身后的黑袍女子,只见她已经想要冲他出手,苏越弯身在原地滚了一圈,急忙改口说:“回皇上,微臣不冤枉,微臣不冤枉。请皇上手下留情啊。”
犴俪看着苏越那一脸的怂样,颇为看不起的撇了撇头,再也不去看他。说什么男人,这样怂,哪里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哦?苏越大人这是也想明白了,自己不冤枉是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景阳帝轻笑着继续追问道:“既然不冤枉,那么苏越大人就跟朕说说,到底有哪些罪行,所以不冤枉呢?”
“皇上,微臣……不知……”苏越微微的敛着眸子,低着头悄悄的看了一眼那个黑袍女子,在看着景阳帝,有些不怕死的说
“不知?”景阳帝故意问道:“那这样看来,方才苏越大人所说的知罪,也是在骗朕的了?苏越大人,欺君之罪,该如何?”
“皇上,微臣……微臣恳求一死。”身旁有黑袍女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眼前还有景阳帝一点都不放手的逼问,苏越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了,还不如一死求心安。
“想死?”景阳帝忽然站起了身来,走到苏越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无不讽刺的说:“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死了,苏越大人不觉得冤枉么?方才不是一直都在喊冤,现在不妨跟朕说一说,到底冤在何处?说不定说的好了,朕也就放你一条生路了。”
“微臣不冤枉,皇上,微臣不冤枉,求皇上赐微臣一死。”苏越从地上爬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跪着向景阳帝挪了过去,头磕在地上阵阵作响,就差扒着景阳帝的大腿泪流满面的说:“皇上,微臣只求一死,请皇上成全!”
“成全?苏越大人你怎么这么会想?想要一死?如此好的事情,朕会如你的愿?”景阳帝说着一脚踢向了苏越,苏越的身子像是破布一样,被景阳帝一脚踹到了很远。
“皇上,皇上……”苏越的身子刚一落到地上,一瞬间就再次爬了起来,想要向景阳帝身旁再次爬过去,然而他刚有这打算,黑袍女子就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交给你们了,接下来不论用什么方式,将他的嘴跟朕撬开,”景阳帝转身,背对着苏越对那两个女子说:“再给他弄死之前,朕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是。”那两个女子应道,就像苏越走了过去,景阳帝方才坐的椅子已经被犴司换了一个地方,避免待会太过于血腥沾到了不吉利。
景阳帝走过去,缓缓地坐下,看着那边的二女一男,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苏越大人,既然皇上将你交于了我们二位。我们就自然是不能让苏越大人失望的不是?”黑衣女子已经在摩拳擦掌,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轻轻的摩挲着。神情甚是温柔,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阴毒无比。
“你们,你们是何人,不能这样对待我!”苏越跪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惶恐,方才黑袍女子的手段他已经领略了几分,现在她们两个人一起,他该怎么样才能自救?
“不能?苏越大人你可是在开玩笑?”犴俪轻抚着自己的手腕,满眼讥诮的看着苏越说道:“没想到在苏越大人的眼里,竟然觉得自己说话的分量比皇上还重,苏越大人方才已经是欺君之罪了,如今可是还要在给自己加上一条藐视皇族的罪行么?”
“你们,你们少要诬赖本官,本官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一切都是你们杜撰的……”苏越口不择言的喊道,心里还有一些侥幸,觉得景阳帝现在都不审问了,让她们二人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只不过下一刻他就后悔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肚子上被人踹了一脚,极为疼痛的感觉从他的腹部涌向了四肢,疼得他说不出话来,只听到方才的黑袍女子说:“师傅跟他啰嗦什么,皇上已经说了,只要问出来,不管以任何的方法。”
“对,徒儿说得对,为师还是太温柔!”说着,犴俪就朝苏越的双手上踩去,十指连心,犴俪的行为又是刻意的,其疼痛程度,自然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苏越大人,要不要说?”犴俪冲苏越上下打量着,口中有些不正经的说:“听说进宫做太监的时候,宫刑是极为痛苦的,我还没有看到过宫刑以后男人的样子,今天可算是可以用苏越大人做一次试验了。”
“你!身为女人……你竟……如此的歹毒……”苏越被犴俪超级发散的思维震惊到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可以将此事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的人,心理的愤恨可想而知。
“没办法啊,苏越大人,您老人家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手里没有一些必要的手段,是会坏了自己的招牌的。”犴俪装模作样的说:“虽然吧,我并不是非常看重自己的招牌,但是既然是为皇上做事,我自然是要面面俱到不是?”
“你!歹毒……无耻……”
“看苏越大人的样子,似乎是不想说了,”犴俪松开自己的叫,装模作样的拍拍手,对那个黑袍女子说:“既然苏越大人不知死活,那么徒儿,咱们就不用手下留情了,那边的墙壁上挂着有匕首,给为师拿来。”
黑袍女子听话的给匕首拿给了犴俪,犴俪拔出鞘来,在自己的手上试了几下,说道:“这匕首吧,虽然还能用,但是就是顿了一点,只不过应该是可以的。”犴俪拿着匕首向苏越的身旁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就是不知道这地牢里面的刑具有没有消过毒,这么钝的匕首,到时候十有八九可能……”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苏越忍着巨疼,一个劲的冲犴俪喊道,看她没有反应,又对着一旁坐着的景阳帝说:“皇上,微臣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景阳帝一直在闭目养神,听到他这样说,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苏越,像是对他现在的表现满意了几分,随之问道:“那么苏越大人就说吧,犯了什么事情,应该什么惩罚,一一道来,朕听着。”
苏越叹了一口气,在景阳帝的示意下,黑袍女子走过去,封了苏越的穴道,让他暂时感觉不到疼痛,苏越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微臣克扣军资、私建豪宅、挪用税收……”
“朕想知道的不是这一些,苏越大人,装傻还是要有一个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