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97800000021

第二十一章 分离

有很多时候,我希望自己笨一点比较好,何必把许多事情看得这样透彻?

我看着他走了,这个男人,我不能恨,也无法去爱。

妻不过是欺?

原是乏极了,安枕后便昏昏欲睡,这夜睡得不太安稳,脑袋里许多片段拼凑一起,或喜或悲,我醒来的时候,一缕明媚的秋陽恍如淡淡的金色膏腴从镂空的长窗中斜斜照进,空气中沉郁的紫檀气味若即若离。

我怔怔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花竹葱茏,陽光温暖,也不过就是一道被凝固了的荒凉寡淡的影子,宫苑蒙尘玉人落灰。

冰心端了洗脸水进来,见我醒了,一丝微笑:“王妃醒了。”

我微张着干裂的唇:“阿婉被罚,你很高兴么?”

我见她胭脂水粉在脸上抹的匀匀的,粉红的小嘴荡漾着微笑,发髻上一朵水红的桃花有些扎人眼球,她是王府指给我婢女其中年纪比较见长的,见她做事稳妥便让她跟着阿婉做事,没想到阿婉这刚失利,这小婢子就准备了。

冰心吓得伏在地上,我看着盆中的清水荡漾,明晃晃的映着殿内的一角,又道:“好一个没良心的!阿婉是本王妃的陪嫁丫头!她才是这浮笙宫的大丫鬟!”

冰心脸几乎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道了一声儿:“是。”

“你日后就在殿外伺候了,这没你的事,下去吧。”似乎好久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见冰心退去,我黯然,这诺达的王府除了阿婉,竟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我强忍着微微一笑,擦了脸,独自坐在铜镜前梳妆起来。从镜中看着兰嬷嬷越走越近。

这时兰嬷嬷,高兴地“哎”了一声答应,也有些意外:“娘娘这一打扮果然艳压群芳。”

我似是回答,似是自叹:“一婚如新生。”

兰嬷嬷拿着木梳一遍一遍顺着我的长发,笑道:“娘娘,王爷今日出征,怎么起的这样晚。”

我心一怔,出征?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昨日回府,兰嬷嬷说辰王在前殿议事,难道指的就是此事?为何昨夜他不告诉我?

一丝蹙眉便问:“王爷走了吗?”

兰嬷嬷的手很轻柔,我任由她为自己描眉画唇,只听着她低低道:“若是娘娘在耽搁一会儿,恐怕就见不到王爷了。”

我颔首道:“为何走的这般急?他与我大婚不过三日,按礼应在家中陪我,为什么这么突然?嬷嬷,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立在窗下,看着婢子们进进出出,忙作一团为我更衣梳洗,动作倒也麻利,兰嬷嬷附进我,小声儿说道:“听说是边关急报,昨夜王爷便接见了蒙将军,连夜进宫禀告了皇上,皇上命今日启程出征,可发生了什么事,奴婢就不知了。”

我面色渐渐灰败下去,为什么他要走,却不告诉我,若是今日我知道他要远去,或许昨夜就不会那样绝情的待他,我又急又恼,气他又气自己,兰嬷嬷低低道:“娘娘,王爷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自然懂得行军打仗的日子,小时候爹爹出征,少数也是一两年才归家一次,每次我都眼巴巴的蹲在家门前等着爹爹回府,听着宫里传来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进宫,那种忘却的日子,十分让人难受,我一慌,他这一走,我何时才能与他相见?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几乎是锥心一般,不觉暗暗握紧了双拳,大步的离去,兰嬷嬷紧跟在我的身后,搭了一件披风在我肩头,温声道:“虽已入春了,这早春还是有些凉人。”

我点点头,还是兰嬷嬷有心。

我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却发现空旷的长街上没有了他的踪影,我心一空,莫名的失落,我的眼紧紧的锁住那遥遥的街头,他真的走了吗?为什么不等我?

唯有温兰一手撑着腰,一手抚着肚子翩翩而来,她嘴角微微含笑,也不理睬我,与我擦肩而过,她十分无礼,可现在我哪有什么心情来理会她,连温兰都来送行了,连她都知道,为什么我整个正妻却不知情!

这一年春来得早,庭院里绿叶落索,寂寥委地。碧澄澄的天空上偶尔有燕子飞过,亦带了一丝悲鸣。死气沉沉的长街上,我失落的转身,叹了口气,我竟发现背后的里衣都湿透了,这时兰嬷嬷才气喘吁吁的赶到:“人老了,腿脚不中用了。!”

我怎不知道,我一路小跑而来,兰嬷嬷年事已高,怎追的上我?一袭紫罗飞花翩莺秀样秋衫的我盈盈走上台阶,这个时候身后却有人唤住了我:“娘娘?”

我回眸,见他一身战甲,左腰挂着一把刻着繁琐花纹的宝剑,满头大汗急匆匆的说道:“末将是王爷身边的左洵。”

他咽了口气,俯首作揖的说道:“王爷,让末将转告娘娘,换季的时候他就回来。”

我眼前微微一亮,换季的时候就回来!好在只是三个月!

我不知不觉含着淡如轻云的笑。

“末将先告辞了。”

看着他急忙离去的身影,到底是突发了什么状况,才让辰王要立刻率兵前去!抛下我这个新婚妻子而不顾?

好在他还有点良心,不忘让人给我捎个话。

兰嬷嬷笑着虚扶我一把:“娘娘小心脚下台阶。”

我亦笑,这分神都差点跌倒了。我微微扶额头,见阿婉毫发无损的走来,朗然笑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阿婉欢喜道:“只是关了一夜黑屋子,没什么,从前与郡主在侯府被老爷罚关屋子都习惯了!”

失笑:“怎么全都说了。”

我见兰嬷嬷淡淡一笑:“王爷临走前,吩咐将阿婉姑娘放了出来,说是有个知心的人伺候在身边也舒心一些,奴婢想王爷心里到底还是有娘娘的。”

我笑意渐渐淡薄下去,眼里似浮起一层薄影影的霜华,“哦”了一声,道:“嬷嬷,很多时候你看到的与真相截然不同。”

我径直离去,阿婉嗔怪地看我一眼:“郡主,奴婢听说王爷走了?”

我不以为意道:“嗯。”

阿婉正色道:“王爷走了正好可是好好的收拾那狐媚子了!昨夜失手咱们不打紧,日后还长着呢。”

我神色更加凝重的看着阿婉:“好了!像昨夜的事就不要在做了!”

阿婉欲言又止,我撅了撅嘴巴道:“阿婉,我不想成为像姑母那样可悲的女子。”

阿婉像是听懂了我的话,点点头,不在作答。

凉了身子又凉了心,果然容易受风寒,辰王走了之后,我便病了,日日缠绵在病榻,怎么也不见好,我寻着心里有些不舒服,那温兰日日顶着个肚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说什么要来给我请安。

我心里烦得很,但也没有将她赶走,日子每天过着,见温兰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的心便越觉得堵的慌,这病怎么好的起来,我称病,已养病的理由搬去了城外的别院。

我眉心一动,拨弄着手中酒壶,看着阿婉进来:“王爷的信又来了?”

阿婉道:“当然了,王爷每月都会寄信来,郡主还是看看吧。”

我的笑意慢慢浮起在唇角,似一朵乍然怒放的蔷薇,执起一杯酒,仰头一饮,娓娓道来:“还是按照前几次的规矩,你帮我回了吧。”

阿婉嘟着嘴:“哦。”

已过去三个月了,入夏了,已换季,他依然没有回来。

他又骗了我一次。

其实我的病,早已痊愈了,只是不想回王府看着那温兰得意的模子,便一直躲在这清净的别院里。

这一日子轩带着我去看,他给莞渃姐姐大婚准备的贺礼,端的是一一精美,我倒也满意,赞许道:“子轩哥现在是越来越知姑娘们的心思了。”

这时,我才募的想起,再过几日莞渃姐姐便要与温翎之成亲了!

这几月醉在酒坛子里,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我锤了锤脑子,恼了好一阵子。

子轩陪在我旁,笑道:“现在做上了王妃,辰王也不在家,你这大白天的也喝酒,小阿玺到底是没人管了!”

我怕随口“难不成你还要管?”

子轩一脸犯难,装腔得道:“我哪里管得了王妃娘娘,只是想问问你准备的贺礼没有?”

我的表情明显写着几个大字:我忘了。

子轩一脸看我笑话的神情看着我,我不理会他,冲着他身后的四皇子打着招呼:“枫哥哥,好久不见。”

他朝我点点头,一脸愁眉苦脸的看向子轩,连连叹气,子轩笑颜盈盈的问:“什么事,能把咱们四爷给难着了?”

四皇子颇为忧愁的说:“母妃最近张罗着我的婚事,想着有是看上哪家的女子,这不,让我去醉满楼见见。”

我见子轩嘲笑他:“四爷也老大不小,是给成亲娶媳妇儿了!”就差拍手鼓掌了!

四皇子没好兴趣的瞪了子轩一眼,我们从小玩笑惯了,他自然不在意,倒是颇为关心的问我:“这三哥走了快四月了,倒是苦了阿玺了。”

我的声音清婉如珠落:“身为皇子,身为将士,理应当为朝廷为百姓效力,眼下敌军来犯,阿玺觉得他应在疆场,为国又拿下一战的胜利!若不是如此,阿玺倒还看不上他呢!

我言毕,说的轻轻松松,如玉的手指轻扬起落,如翻飞花间的玉蝴蝶。子轩看了我半天,道:“阿玺现在越来越懂事了,不错不错。”

不过片刻,那四皇子便道:“阿玺你这样想,很好。”

我话应没落,见着德王已经款步进来,笑道:“没想到往日里那霸王花也变得如此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了。”

众人听得德王的声音,不觉没了好心情,打我懂事起,这德王自拥一党与华哥哥对立,我,听不出这话到底是夸还是贬,请安道:“王爷万安。”

心想着,这都是什么日子,走在大街上,也能碰见这么多熟人,我见四皇子微微朝德王点头,脸色一沉,道:“母妃还找我有事,我就先去了。”

子轩也打着退堂鼓欲离去开口道:“阿玺,你不是还要去给莞渃公主选贺礼吗?”

我立马会意,道:“那阿玺与子轩就与王爷拜别了。”

跟着子轩离去,我在人群里回头看着德王,我们与他,除了宫宴,从来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平面里,眼见着敌意有多大!

华哥哥与德王在朝中的势力均衡,明里暗里都在斗争,好几次都当着皇上的面吵了起来,这二人关系不和,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同类推荐
  • 帝姬:最难消受美人恩

    帝姬:最难消受美人恩

    大婚前夕,她使计将自己献给自己最爱的男子。洞房花烛夜,因为失身,惹龙颜大怒。他娶她,只是因为那消逝了的容颜。而他将她推进她并不爱的男子怀里,亦是为了那消逝了的容颜。相爱难,不爱更难。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究竟造就的是前世的孽,还是今生的缘?
  • 我的情敌不是人

    我的情敌不是人

    …★…★…★……★…★…★……★…★…★….不明物种的妖精神仙接二连三出现在平凡世界目标渐渐指向我的滴泪痣和前生缘我所不可能记得的上一世,究竟发生过什么,令他们一直追索到今生来?..…★…★…★……★…★…★……★…★…★…
  • 别歌帝后

    别歌帝后

    她一生坦荡,做事只为本心故而成全了天下却牺牲了自己……他生于内斗之中,出生之时从未按照自己的心意做过任何一件事情……两人遇到一起的时候,相互之间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下山之后的别歌遇上了回京的禹青,一路上磕磕碰碰,有惊险有预谋,爱与恨,情与仇,最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纵然是力量过天也只能是在云层之上观望后者的英姿飒爽……
  • 克夫王妃

    克夫王妃

    她穿越成为一个不幸的断掌公主,被人视为凶煞。和亲做了王妃后,更遭王爷百般刁难奚落。在她爱上他后,他却无情地对她说,“断掌女人,一生一世孤独,三生三世害人害己!”克夫的断掌让她受尽磨难,却也有男子为博她一笑,甘愿倾城相送……本书不上架,全本免费
  • 君战天下红颜相随

    君战天下红颜相随

    “你可知你怀了本君的孩子?”他似从唇间咬出的字字冰冷。灵笙垂在身侧的小拳紧握,目无神情的看他“怎么,现在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白冥泽的目光落在地上,如白云般轻飘飘的说 “ 杀了!”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插入灵笙心中。“ 你大可去成你的亲,我不会拦你,但孩子,我也不会让他死!”“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她冰冷的气息刺骨,唇瓣发抖“你白冥泽,从今天起,与我灵笙再无瓜葛!”【本书为古风微小说,虐心暖心的故事皆出本书。】
热门推荐
  • 黑暗集团的内部厮杀

    黑暗集团的内部厮杀

    宇宙海盗集团和黑暗帝国两个主要的黑暗势力集团的战争即将打响!海盗四魔将,黑暗五魔将,汪氏家族,陈氏家族,汪氏家族,李氏家族,杨氏家族等家族即将在各大星球展开激烈的激战,争夺宇宙霸权。
  • 卡门

    卡门

    在破碎的艾泽拉斯的世界中,人们饱经磨难终于换来暂时的和平。一对孪生孤儿在此时降生,性格相反的孪生兄妹分别踏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是选择还是命运?妹妹卡门娜为了拯救濒临死亡的亲人牺牲自己,踏上了看似光明却注定一生如同浮萍般在暴风城的权力斗争中夹缝求生。哥哥卡门却被命运所左右,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真正的“黑魔法”此后便引来杀身之祸;为了求生他不得不隐名埋姓,他的妹妹也因此付出了一个女人最大的代价。直到一位神秘人的出现给他改变命运的机会,复仇的信念与欲望的驱使是否会使他走上不归路?艾泽拉斯的旅行才刚刚开始。
  • 长什么样很重要吗?!

    长什么样很重要吗?!

    长什么样真的很重要吗?我爱你就好啦!
  • 天道本纪

    天道本纪

    天道幽且远,鬼神茫昧然!
  • 像风一样的记忆

    像风一样的记忆

    当我被现实与生活所打击,当我酒醉街头,抽着烟,看着人们来来往往,当我在梦中再次遇到她,我隐约看到了藏在我心中许久的一段记忆,一直以来却不想去翻阅它,但它一直在我心里活着,甚至在午夜还能听到它的心跳,有人把它叫做青春,对我来说,那是一段像风一样的记忆。
  • 玄学大佬从零开始

    玄学大佬从零开始

    满级玄学大佬杜晏重生了,一睁眼,就是一间破旧的小出租屋。摇晃的小电灯泡,嘎吱作响的破烂铁架床,磨的毛毛的电热毯子。杜晏四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大大的笑容:好耶!居然不需要修为,这么轻轻松松一按就能取暖,这也太棒了吧!这灯居然这么亮,而且还这么便宜,比夜明珠可划算多了!呜呜呜,这里也太好了吧!几年后,某大佬看着自己足有十一位数的身家,幸福的叹了口气,自家的小祖宗可实在是太乖,太好养了吧!某总裁:……大佬,您这话说的,可怜可怜我这个打工仔吧,快被你老婆榨干了!某幽灵:……大佬,你这话认真的吗?这个魔鬼师父我不想要了嘤嘤嘤!某粉头:……大佬,说实话,我真没粉过这么叛逆刺儿头的明星啊!某大佬:?怎么,我家晏晏不可爱,不好吗?你们不喜欢吗?某总裁/某幽灵/某粉头:可爱!好!不敢喜欢!呜呜呜!
  • 沉年

    沉年

    记录成长经历,复盘过往得失,无明确宗旨,无明确起止。
  • 团宠女主
  • 星球三部曲

    星球三部曲

    野心家欲称霸世界,发动世界大战。正义力量宣言地球属于全人类,奋起反抗。银河系有人类的三个星球统治者觊觎地球,利用高科技,培育、组建了“特别武装”。采用暴力强行分配银河系有人类星球间的权力,酿成星球统治权更迭。风云变幻的离奇事件,形形色色的奇怪人物,扑朔迷离的各种阴谋频频出现。
  • 穿书后太后带球跑

    穿书后太后带球跑

    唐竹不小心穿书成了冲喜小妃子,不过日后她就是太后了,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后来老皇帝驾崩了,她眼看着就要过上滋润的日子,摄政王回来了。原书里小皇帝误会他们俩有一腿,把他们俩都杀了,唐竹心想男人哪有做太后香,这辈子她一定离他远远的。没看到事与愿违,她竟然遇到摄政王被下药了,夭寿了,她怎么可能反抗得了摄政王。事后摄政王把宫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唐竹缩了缩脖子,小命要紧,让他慢慢找去吧。没想到唐竹肚子越来越大,她慌了,救命,这下真的和摄政王有染了。她偷偷得想打了这个孩子,没想到被太皇太后截了胡,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把脉,出人意料的是御医说不是喜脉。唐竹以为自己是虚惊一场,没想到夜里她床上多了一个男人。摄政王:我不动你,原本不想吓着你,你倒好,竟怀了别的野男人的孩子,把这个孩子打了。唐竹:殿下,这个野男人就是你,还记得翠竹殿里的小宫女吗?摄政王:野男人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