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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哎!起来了!”金石忙翻身对屋外的王氏应了一声,这便掀开被子,携着几分惺忪之意快速地爬起了床,穿起鞋子来。这时玉瑶也已匆匆爬了起来,行至床沿边坐下,跟着穿起了鞋子。

少时,既与玉瑶穿好鞋子,又整理好被子,金石这方打开房门而出。谁知才出门行了两步,便见王氏正端了一叠碗往堂屋里来。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起来?”王氏顺便问了一句,然方一跨进堂屋门,余光里竟见得金石身后一人影正从房间里出来,忙扭头一看,却见是玉瑶,顿时止步一愣,良久才吞吐道:“你……你们……”

“娘……你别误会……我和玉瑶……我们……”金石想将事情给王氏说清楚,一时竟不知如何表达,似成了一结巴般。

王氏看看金石,又看看玉瑶,竟忍不住浅浅一笑,当下行至桌旁,将手中的那叠碗放于了桌上,只道了声“再歇会,准备吃饭”,便又转过身朝厨房里去了。

金石一时间尴尬不已,他生怕王氏会胡思乱想,只想着这事一定要找机会给她解释清楚。

“今天的天气真好。”玉瑶这时忽地乐滋滋地说了一句,便双手背于身后朝院坝外行去了。

金石见此倒觉是一个时机,当下便朝厨房里行去了。待进了厨房,却见王氏正在灶头上忙着,便行至其身旁小声地道:“娘,你莫要误会啊,我和玉瑶没什么的。她昨晚非要吵着嚷着要和睡,我拗不过,只得答应她了……”

王氏放下手头的活,又侧头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屋外的玉瑶,方微斥道:“我说你呀,胆子也太大了,你和她又不是夫妻,竟然睡在一起,这传出去外人会怎么说啊。难怪我刚才见她的房间里空着,还以为她又是出去玩了呢……”

“娘!我和她真没发生什么!”金石忙又解释道,“昨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间就说想跟我睡,当时我也不肯答应,可她非赖着我不放,又闹又拽的,还把你给吵醒了。当时我怕她继续扰着你,便只好答应了……”

王氏轻叹一声,又看了看屋外的玉瑶,皱眉道:“这神仙脑子里想的东西,还真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懂不了的。”顿了片刻,方又问金石:“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让她这样一直跟你睡下去?”

金石听了,不禁挠了挠脑袋,忸怩地道:“既然不是夫妻不能睡在一起,那我与她结为夫妻不就成了吗……”

“结为夫妻?”王氏小心中又带几分惊诧,“你可莫忘了,人家是天上的神仙,哪是咱们普通老百姓高攀得起的?况且,你没听她说吗,她这次来人间是有任务要去完成,所以迟早都是要回天上去的。到时总不可能你还跟着她去天上吧?”

金石笑了笑,道:“跟着她去天上也不是不可啊……”

王氏不屑地一眨眼,道:“你的意思是,就打算这样把娘扔在人间不管?”

“不是不是,”金石忙摇头否道,“孩儿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扔下娘不管啊。”

“知道就好!”王氏欣慰地说了一句,又继续忙着灶头上的事务来。

“其实吧娘,玉瑶她昨天主动跟我提了这事……”

“提了什么事?”王氏忙又停了手头事务,扭过头来问道。

“昨日她和我上街去买纸张颜料,在街上遇见一迎亲队伍,她当时就问我……什么时候娶她……”

“啊?”王氏有些意外,忙问,“那你怎么回答的啊?”

“当时我就说,她是天上一仙子,而我只是地上一穷小子,配不上她。可她却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谈不上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又问我究竟什么时候娶她,我当时只说这事需要回来跟你商量商量,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王氏听了,不禁揉搓着手头的洗碗布,皱眉细细地思索了起来。

金石见王氏久地不开口说话,便又小心问:“怎么娘,你是不想让我娶她?”

王氏轻叹道:“她一天上仙子,能来到咱家,实在是祖宗代代积攒的福分,一般人做梦都做不来的。你若真能娶上她,自然是一大幸事,这样一来,我也就有一个仙子媳妇了。可是啊,别的我倒不担心,就担心她将来真的回天上,离咱们而去……”

金石听了,心中也觉有些道理,纠结片刻,只得徐徐道:“那我再找机会给她说说。”

“也只有这样了……”

因为玉瑶前日说过要作画,又让金石买好了纸张颜料,所以这话自然是要兑现。

这日早饭后,金石便将丹青兑好,又磨好墨,将纸张在房间桌上展开铺好,又唤来王氏,想让她也来见证见证玉瑶的“作画”本领。

“金石哥想让我画什么?”玉瑶问。

金石斜目思了思,方笑回道:“你乃琵琶仙子,不如就画一个弹琵琶的美丽女子,可好?”

“当然可以。”玉瑶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说罢方行至桌前,二手作兰花指状,在胸前挥舞了几圈,所过之处,金光点点。忽而又一手朝丹砂盘中一指,瞬间向上一抬,只见盘中丹砂竟如一红色绸带般飞了起来,直至飞至半空便卷成一圈,化作一团状。

接着,她又一手朝青雘盘中一指,一瞬间,盘中青雘也如一绸带般飞向了空中,片刻便与那丹砂融为一体。

再接着便是砚台中的墨。

待将三种作画颜料都混在了一起,她这便双手伸于胸前作交叉状,同时双目一闭,在心中默默念起了咒语来。

这般仅念了片刻,忽地双目一睁,交叉的双手渐渐分开了来,接着迅速朝那纸张上一指,但见空中那黑色的颜料球霎时分散成无数根丝线朝纸上飞去——纸张上,那弹琵琶的美丽女子的模样渐渐浮现出来,像是丹青手一笔一笔将画描绘出来一般。

这般仅片刻,竟见一幅女子弹琵琶图骤然出现在眼前,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又见丹青显现处闪烁着丝丝金光,好似朝阳针芒,奇幻之至。

玉瑶这方将两手收了,当下指着面前的画兴奋地道:“怎么样,我画得可好?”

母子俩这便忙向后行至玉瑶身侧,两眼汲汲地看起了眼前的画来,竟皆是面露惊叹之色。

“妙啊!真是妙啊!”金石当下忍不住一句赞叹。

“这画画得也太像了吧!跟真的一样!”王氏也是惊讶不已。

“还有更妙的呢!你们且摸一摸这画上的琴弦。”玉瑶喜道。

金石听了,当下提起一只手来,徐徐地朝那画上伸去,指尖触及时,只轻轻将琴弦一抚,但听得耳边竟传来一段清澈婉转的琵琶乐声。母子俩霎时皆是一惊,不由后退了半步。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奇妙的画,我不会是在做梦吧?”王氏惊诧不已。

玉瑶笑道:“这当然不是梦,而是我在这其中施的一小小法术而已。有了这画,金石哥可以将它拿去街上卖,只管叫个几百两,甚至上千两,绝不愁没人买。不过,切记莫要说出这画是我作的,否则,我便有麻烦了。”

金石听着,又将那画拿在手中与旁边的王氏一同细细看了起来。片刻又不由赞叹道:“这画栩栩如生,称得上是绝世仅有,若要我让我拿它去换银两,倒实在有些不舍。”

“有什么不舍的?”玉瑶一脸轻松模样,“这啊,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画,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在其中施了些法。金石哥若是喜欢,我还可以为你画好多出来呢。”

“诶!这怎么可以呢!”金石当即便表示出了不同意,“你这样作一次画便要施一次法,无疑会耗损你的修为,得不偿失。况且这作画本是一种技艺,讲究个真心实意,你这样施法变出来的画严格来说不能算是作画,若是拿来自己看看倒没什么,若是拿来卖给他人,倒有些欺瞒的成分在里面了。”

“那有什么?”玉瑶嘟嘴微微不服道,“画本是用来观赏的,若是觉得好看,那么它自然就是值钱的,若是觉得不好看,当然也就不值钱。为什么一定要讲究它的作法呢!”

“是啊!”王氏当下也为玉瑶说起了话来,“怎么说人家玉瑶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还挑三拣四的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金石忙笑着赔起了不是,“我只是表露一下我的看法而已。这样,我啊明日便将这画拿与街上去叫卖,争取卖个好价钱,也好补家中经济所需。”又忙笑着对玉瑶道,“玉瑶,谢谢你啊!”

“谢什么?”玉瑶听了也客气,“这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在意。”

金石既说好,第二日一早便去了街上,在街道上摆了一个简单的小摊子,将玉瑶所作的画挂起,叫卖了起来。

“卖画喽!卖画喽!天下最逼真的画,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嘞!”

街上路人听了,不少者顺眼看来,因见金石所卖之画竟果真栩栩如生,可谓人世罕见,不禁纷纷起了浓厚兴致。

“太逼真了!”

“跟真人一样!”

……

——一时间,众人称赞声不绝。又引得不少人上前看起了热闹来。

“哎!兄台!你这画是你作的吗?”一位看热闹的人忍不住问起了金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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