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二皇子行色匆匆进了皇宫,随机便召开了紧急会议,参与者全是帝国重臣。而大皇子则是转身背对着皇宫而行。
姜季阳想想自己之前为了皇位明争暗斗,费尽心机,还差点陷入险境,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值啊。这一次,他有一个极好的翻身机会,但是他却放弃了。
姜季阳的佩剑名字为逸风,现在的他倒是配得上这个名字了。
姜季阳回到驿站的时候,苏有玥还在那里。苏有玥看着姜季阳如此模样,只觉得一筹莫展,一方面她很感动,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姜季阳不值得。
“就这么放弃你的皇位,值得吗?”苏有玥本来是想劝姜季阳回去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这个。
“希望你会让我觉得我是值得的。”姜季阳接过自己的佩剑,微微笑着。
“你恐怕会失望了。”苏有玥抱着自己的剑,一盆冷水浇下去。
“但是现在我近水楼台啊,百里那个大傻蛋斗不过我的。”姜季阳嘿嘿笑着。
也许傻得不是他,是我。苏有玥微微叹息着,没有说出口,随即转过身,御剑朝着武者堂而去,姜季阳紧随其后。
时隔十年,没想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姜季阳感慨着世事无常。
姜季阳离开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他的近卫钟军知道,相信不久之后,他的信就会被钟军交到齐王手里了,到时候就算是齐王大发雷霆,也没有用了。
朝廷之上,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真的是他?”高奇震惊的问道。
“鲍春?”齐王叫道。
鲍春心里一惊,怎么会把自己也暴露出去了呢?百里星斗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臣在。”此时此刻,鲍春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自先祖以来,管鲍两家一直交好……”齐王话没说完,鲍春扑通一声跪下叫道,“大王,臣有罪。”
“哎呀,你起来,我知道你对皇室一片忠心,没有责怪你,再说了,那是你们先祖的事情了,我只是想问你,你觉得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管家的人?”齐王问道。
鲍春松了口气,就这一会儿,他的后背已经冷汗淋漓了。
“大王,以臣之见,管氏门人,断无脱逃的可能,当时的情况,即使是他们能够飞天遁地,也是逃脱不了的。”鲍春此时必须装作自己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不然他就危险了。
“未必。”田常站出来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鲍春,鲍春心里一咯噔,是啊,自己能够在临淄遁地的事情田常已经知道了,就看他会不会说出来了,在他看来,自己应该是救过他们家族,田常不会忘记吧,虽然自己当时是想陷害来着。
“田公怎么看?”齐王赶紧问道。
“我记得当时管家家主管修本就是一名化婴境的高手,说他被大火烧死我是断然不信的,也许他真的用什么方法逃掉了。”田常没有暴露鲍春,就单单凭借鲍春能够遁地,这并不能说明鲍家当时对管家施与援手了,但是,也不能说鲍家没有对管家施与援手。只不过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妄言。
“大王,我认为鲍贤侄所言极是,他们纵使插翅也难飞,我认为五剑之尊绝不可能是管修。”高奇判断道。
“管修,阴修,这未免太巧合了吧。”田常笑笑。
“有什么巧合的?”高奇表示莫名其妙。
“管氏后人有一支迁徙到楚国,改为了阴姓。”公子墨染站出来说道,公子墨染得到姜季阳的信后,再次重写了一份,把其中一些关键推理保留了下来,好用来当做自己的功劳。
“而且,在管氏灭门之后,传闻阴家家主也暴毙身亡,时间很是巧合,而关于阴家家主的突然死亡,列位不觉得很蹊跷吗?”这个线索倒是公子墨染自己查出来的,不得不说,公子墨染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有这事?”齐王惊问道。
“父王明察,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公子墨染很得意,今天这件事情,对自己的皇位竞争筹码又加大了许多,只是那个对头大哥呢?怎么一直没出现?
“难道说这件事情和阴家有关?”齐王判断道。
“很有可能是阴家救出了管修!”公子墨染大胆的判断道,这让鲍春松了一口气。
“大王,家父虽然不让我说,觉得这对鲍家不利,但是我不得不说了,当时却有鲍家门人在临淄看见了阴家的人!”鲍春这就说的很隐晦了,而且大有把责任推到阴家头上的架势。
“确有此事?”齐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有些不好了,今天这惊吓的消息也太多了吧。
“千真万确,还希望大王不要责罚家父。”鲍春跪地恳求道。
“罢了,我能理解鲍卿的担心。”齐王摆摆手,示意鲍春起来,鲍喜曾今是齐王最喜欢的宠臣,他也不会真的拿鲍喜怎么样,而且他了解鲍喜,鲍喜绝不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拿自己的家族做赌注。
“大王,如今几乎可以断定管修是被人救了出去,而化名阴修了!”晏婴感觉其中有诸多漏洞,比如阴家如何提前得知管家会出事,前来营救?要知道管家覆灭前后不过三五天,还有就是他们怎么可能有实力在众目睽睽之下救走管修!虽然有这么多漏洞,但是管修逃掉了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既如此,他就不会只是针对田公,而是对着齐国来的,我们必须早做准备!”晏婴接着说道。
“爱卿以为应当如何是好?”齐王问道。
“那管修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联合起来,我们必须启动天罗阵法!”晏婴想的很简单,以管修的实力,只有天罗阵法能有一战了。
“就听晏相的!”齐王虽然想着乘着五剑之尊战胜田常之后,对田家下手,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管修更加危险啊。而相对于田常,便松了一口气了。
为了应对五剑之尊挑战田常的事情,比试的场地被定在了镇妖塔旧址,并且迁走了周围的百姓,设立了很多防御结界。虽说他们要启动天罗阵法,但是不能让阴修看出破绽了啊,因为他们的目的已经是要杀掉阴修了,这次势必要斩草除根。
距离挑战还有一天,但是已经有无数的高手在这里等着了,包括被挑战的人田常。
在田常来之前,与田庄有过一段对话。
“能赢吗?”田庄问道,虽然他不喜欢父亲的行事风格,但是此事关乎整个田家,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胜率不超过一成,还是在有天罗阵法的帮助下。”田常的回答似乎有些过于悲观了。
“那为什么还要接受?”田庄问道,这就是相当于绝对的境界碾压了啊,田庄之前也想过在青龙手下轰轰烈烈的死去,但是他发现在青龙面前,他和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何谈轰轰烈烈?而父亲也完全可以不接受挑战啊!
“如果他挑战你,你会怎么做?”田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着。
田庄反倒一愣,如果挑战我,我会怎么做?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战?但是明知完全战不过。是避战?他一个堂堂稷下学宫执事竟然避战?只怕是连带着稷下学宫都要为天下人耻笑了,修真者,死就死了,但是怎么能够因为实力不足而畏惧呢?
而父亲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啊,他背负的是整个田家,所以他不能避战,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一闯。
死,不可惧,但是不能做懦夫。田庄看着田常离去的背影,似乎听到了田常的声音。
不,这就是田常说过的话,那是在什么时候呢?对,是自己小的时候,父亲常常这样训斥他们兄弟,也许正是父亲这样的精神,才使得田家九子有如此的成就吧。
田常矗立在空中,大风撕扯着他的衣服,他微闭着眼睛,无视周围所有,静静等待着他的对手。
周围的人大多三五成群,用着隔音结界在交谈着。这里高手如云。
“老师,那人好强!”常老三盯着田常,暗暗赞叹着。
“好一股冲天的霸者之气,只可惜了。”左机子摇摇头惋惜道。
“老师,可惜什么?”常老三一阵茫然,这老师老师爱说半句话。
“他的气运显示若断若离,快要断掉的样子,只怕是有大劫了。”左机子叹道。
“老师,你不说我也知道,被那五剑之尊盯上,谁都有大劫啊,炎冰长老不就是……”常老三话出口之后猛地意识到自己提起了不该提的事情,立马捂住嘴,担心的看着左机子。
“哎。”左机子叹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老师,我不是有意提起的。”常老三心道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还要提起老师的伤心事。
“人各有命,这是无法参透的,我走之前也没有看出他的气运有任何问题,但是却偏偏出了这事。而这人,虽然气运细若游丝,但是依旧有一线生机尚存。”左机子纵使参悟命运之道,但是命道虚虚实实,变数万千,又哪里是参悟的清的呢?
“老师,你看这中原有如此多的高手,我突然觉得商族撤兵是明智的。”常老三最开始还对突然撤兵表示不理解,但是现在看来,的确应该撤兵啊,再打下去,他们怎么可能战胜中原国家。
“也许吧。”左机子知道商族出兵有些勉强,但是还有一丝胜机,但是撤兵以后,在想找到那样的机会,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