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便是一系列的表演,之后酉时再用晚膳,晚膳后,便到了帝后入洞房的吉时了。
“戌时已至,鸾凤和鸣之吉时已到。”大监报道。
众宾客及百官马上停筷起身,后宫妃嫔也全部起身,“恭送皇上皇后。”
萧易喆今日是大喜,多饮了几杯,有了些许醉态,但还是很准确地握住了倾羽的手,在众人的注视和内侍的搀扶下,携倾羽往未央宫去了。
未央宫内,早已为帝后备好了大红色的婚床,上面撒上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大红色的幻影纱幔将皎洁明亮的月光折射的柔软浪漫,为此夜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宫女和内侍为萧易喆和倾羽脱下身上繁重的礼服和佩饰,为倾羽卸下一头的金饰,梳理她及腰的青丝,然后众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帝后二人着红色贴身长衫及内衬相对而坐。
萧易喆其实早对那些歌舞没有兴趣了,早就想赶紧洞房花烛了。“羽儿,我的皇后,我终于得到你了。”他看着对面坐的倾羽,虽是有些醉意,但却也未受什么影响。
“陛下,我们,不如先饮几杯酒助兴。”倾羽冲他莞尔一笑,起身从八仙桌上端来两杯酒水,递给萧易喆。
“好,朕听皇后的。”萧易喆接过酒,一饮而尽。
“臣妾不胜酒力,此杯也请陛下饮下。”倾羽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也递给了萧易喆。
“皇后这是要把朕灌醉么,朕可是海量。”萧易喆调笑着接过酒杯再次一饮而尽,倾羽刚想过来接过酒杯放好,却只见萧易喆将酒杯一丢,一把拉她入怀。
倾羽一惊,想挣开,却不料被抱得更紧:“陛下,臣妾……”
“朕见你这对玉镯很是不错。”萧易喆搂着倾羽,饶有兴致地品评其手腕上的玉镯。
“这是,这是母妃给臣妾的陪嫁之物。”倾羽挣脱不开,只得放弃。
“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玉镯是玉中极品,果然很配你。”萧易喆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好了,如此良辰美景,我们怎么可以辜负。”他一把抱起她,放至床上,“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皇后不要推脱了,与朕共赴云台吧。”
倾羽自是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也不再挣扎,伸出玉臂,“臣妾先为陛下更衣。”
“此事就不劳烦皇后了,朕自己来就是。”萧易喆将她环住压至身下,一只手掀开铺好的大红色喜单,然后几下便撤掉了倾羽身上碍事的衣物。
“陛……陛下,请不要这么看着臣妾。”倾羽脸红不敢看萧易喆。
“皇后还真是羞涩呢。”萧易喆松开倾羽,也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却并没有马上扯过身边的素色丝薄被巾将两人赤裸的身躯遮上,而是支起身子仔细地看过倾羽的每一寸肌肤。
“陛下不要如此。”倾羽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想用手遮住自己的身体。
“已是夫妻,皇后不必害羞,难道还怕夫君看到身子不成。”萧易喆握住倾羽想要遮挡身体的手,戏谑道。
“臣妾,只是不好意思。”倾羽避开萧易喆的眼光,却也不敢望向他赤裸的身躯。
见倾羽这么羞涩,萧易喆更想调戏她一番,“咦,这里怎么有块白布。”看到倾羽身下垫的白布,他故意问道。
“陛下明知故问,还请陛下盖上丝薄吧。”倾羽被问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萧易喆见她如此,更是心生怜爱,他不再戏弄她,拉过丝薄被巾将两人赤裸的身子遮住。
“放心,朕会怜惜皇后的。”萧易喆温柔地吻上倾羽的樱唇,然后一寸寸地向下吻去。
倾羽绷紧了身体不敢动。然而萧易喆吻着吻着,竟然停了下来。倾羽等了半晌,掀开被巾一看,他竟然睡着了!
倾羽用手指推了推,见萧易喆真的没了反应,便将他推下自己的身体,为他盖好被巾,自己起身披上丝袍,光脚下了地,走出内室,打开了外室的门。
“娘娘,您怎么……”千歌按照倾羽之前的吩咐,遣退了众人,自己守在宫外,却没料到倾羽自己走了出来。
“我之前那个红木描金玉匣你可有带来。”倾羽压低声音问道。
“娘娘最珍贵的东西都在里面,奴婢自是带来的。”
“进去找出来给我。”倾羽侧身要她进来。
“是。”千歌完全不明白倾羽的意思,但还是进到内室,看到婚床上一动不动的萧易喆,吃了一惊:“娘娘,陛下他怎么了?”
“不用担心他,先把玉匣找出来。”倾羽没有理千歌的问话。
千歌也不敢多问,径直走到墙边那组黄花梨连三柜橱边上,打开其中一门,找出那个玉匣,拿出来放到倾羽的梳妆台上。
倾羽打开玉匣,拿出一个白绢包着的布,打开来,上面赫然几处梅花般的血迹。
“这,这不是……”千歌看到倾羽拿出此物,格外震惊:“娘娘您怎么知道此物在这。”
倾羽不说话,只是拿过那块布,走到床边,将萧易喆往床边推了推,然后将上面铺的那块白布取走交给千歌,接着把手中的布料平铺到床上,到外室将丝帕沾湿,回来轻拍在落红之处,再将萧易喆挪到了丝帕上面躺好,拉过千歌来到外室。
“那日见到荷包,我就想起了所有事。”倾羽坐到榻上,对千歌说道。
“娘娘为何不告诉奴婢,贵太妃担心娘娘多日,就希望娘娘能想起之前的事啊。”千歌闻言,竟然落下泪。
“母妃怎会希望我想起敏哲。”倾羽叹了口气说道,抬手擦掉千歌眼角的泪,“如果可以,她估计此生都不想我想起来再伤心。”
“那,那陛下他是怎么了。”千歌也忙擦干泪,又不放心地向内室望了一眼,不安地问道。
“我给他喝了咱们沧郦国最烈的‘秋夜霜’,他只是醉了过去。”倾羽说道,“我有身孕,怎么可以与他行周公之礼,而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这是敏哲唯一的孩子,我要让萧易喆以为已和我缠绵,我一次承恩便有孕。”
“您想让陛下认为这是他的孩子?”千歌压低声音惊道。
“不然,我怎会主动让他碰我。”倾羽裹紧身上的丝袍,又用手摸了摸腕上的玉镯——那并不是斓曦的赏赐,而是慕容敏哲给她的定情信物。
“娘娘。”千歌不知该说什么,见过倾羽和慕容敏哲恩爱的过往,她明白此时倾羽的难过。
“我想为敏哲守节,可是边境暴乱,父皇身体不好,我怎能不为他分忧,只能对不起敏哲了。”倾羽抚摸着玉镯,强忍泪水。
“娘娘,敏哲殿下一定会明白您的不得已。”千歌心疼地抚慰道。
“他那么体贴,自是能理解我的苦衷。”倾羽终究还是落下泪,但马上抬手擦净,“你天亮时到夕颜姐姐宫里,把我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她,一定注意不要被别人听到。”
“是,奴婢知道了。”千歌将换下来的白布收好,便退了出去。
倾羽暗自神伤了一会,便回到内室,脱下丝袍,躺到萧易喆身边,拉过丝薄被巾将自己也盖了起来:“敏哲,对不起。”她闭上眼睛,一滴清泪落下,“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得不暂时委身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