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阁堂屋中,只剩下主仆三人。
看着冷月羽枫一行人出了雪月阁,千歌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公主,屋内这么乱,您还是和驸马到偏屋稍坐一下,待我等收拾干净再进来吧。”
“是了,羽儿,屋内着实很乱,我们到偏屋去吧。”看着内室的一片狼藉,慕容敏哲将手中的锦帕塞进衣袖,也附和道。
倾羽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同来到了偏屋。
“敏哲哥哥。”倾羽轻声唤了一声,“我们,这就算是订婚了么?”她坐在屋内的罗汉床上,手里揉搓着披风的一角,低着头轻声问。
“怎么,羽儿你是不愿意么?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你,我去和陛下说就是了。”慕容敏哲以为倾羽并不愿意结成这门亲事,刚坐下的他便又准备起身。
“我不是这个意思。”倾羽忙说,“我只是觉得这有些快了,我以为还要明天才能决定。”说完,不禁为自己的辩解脸红起来。
慕容敏哲温柔地回到她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你莫要再揉那披风了,再揉就要烂掉了。”
倾羽闻言低头一看,果然,那苏锦的披风都被揉捏的起了小小的绒球,“我,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也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慕容敏哲略握紧了她的柔荑,“你放心,此生,我必将我的所有都交付与你,定不负你。”
倾羽觉得,此时好像不宜再多说什么,就低着头,任凭他这样握着就好。
“羽儿,你还似当年那么纯真害羞。”慕容敏哲见她不语,“今夜你受了惊吓,且好好休息吧,我先回住处了,明日我再来看你吧。”
“嗯?慕容殿下您不要留宿在雪月阁么?我们还是有客房的。”倾羽还未说话,千歌倒先走了进来说道。
“留宿?我和羽儿尚未成婚,我不方便留宿于此——即便是客房也不可以。”慕容敏哲松开倾羽的手,起身告辞。
“是,千歌一时多嘴,还望殿下原谅。”千歌忙说。
“不妨。羽儿,那我先走了。”说罢,慕容敏哲向倾羽略一鞠躬,转身走出了偏屋。
走了几步,他又返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只玲珑剔透的蝴蝶玉佩来,“这是我母妃生前留给我的,要我交给未来的妻子,那便是你了。”说完,牵起倾羽的一只手,将玉佩放于她的掌心,再次转身离开。
“他就这么走了?”千歌望着慕容敏哲的背影问倾羽。
“不然呢,你还真要他留宿在雪月阁?”倾羽抚摸着手中的蝴蝶玉佩问她。
“倒也不是,但是就这么走了,感觉有些太不在意这件事了吧,毕竟,公主你已经算是他的未婚妻了啊。”
“他自是在意的,我明白。”倾羽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千歌,“你呀,就莫要再胡乱猜测了。”她顿了顿,“今夜的事情太多了,我好累,赶紧安歇了吧”说完就走出了偏屋。
“公主,敏哲殿下的罩衫还在这里呢。”千歌指着之前被南洛留在秋千上的那件白衣说。
“是么,那我们给他送过去吧,天气这么凉,他若冻病了可如何是好。”倾羽转身走过去拿起罩衫。“只我们两个去就好。”
慕容敏哲从雪月阁出来,独自走在夜空下,月光将他颀长的身影又再拉长,白衣黑发被微风轻轻吹起,竟有绝尘于凡世的孤寂。
“慕容殿下,小女在此守候多时了,我……啊。”经过翡翠阁外墙时,慕容敏哲只听得一声惊呼,竟看到冷月蓝摔倒在自己面前。他忙将她扶起来。
“这么晚了,公主怎么在此?”扶起冷月蓝的时候,慕容敏哲明显感到她向自己依靠过来,忙将她扶正站好,并略向旁边撤了一小步。
“听闻殿下到雪月阁去给妹妹解困,所以我想在这再向殿下道谢。”冷月蓝假惺惺地说道。
“公主言重了,敏哲只是尽力而已。”说是道谢,却连个谢字都不再说,慕容敏哲心里不屑于与她计较,十年前就见识到这冷月蓝嫉妒倾羽想将倾羽推到千鲤湖中,幸好自己当时及时拉住了倾羽,倾羽才未落水。
见他并不热情,冷月蓝便说:“天色已晚,不如殿下送我回翡翠阁吧。”
“这怕是不合礼节吧,孤男寡女怎可独处,我还是去阁中找几位宫女来护送公主殿下吧。”慕容敏哲拱手道。
“你若不送,我可就叫非礼了。”冷月蓝见他不为所动,直接抓起他的手,并自己扯开了她的领口。
慕容敏哲见她如此无理取闹,却也无法,她若真喊起来,自己就真的说不清了。“我送便是了。”说罢挣开冷月蓝的手,后撤一步,一个请的手势,“公主先请吧。”
冷月蓝见自己奸计得逞,甚是得意,迈开步就走。
因为是在翡翠阁围墙外,所以到阁内并不用多久。
“我已经送到,告辞了。”怕她再刁难,慕容敏哲忙想先走为上,却不料冷月蓝一把将他推到自己屋内的软榻上,自己也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两只手臂一把搂住了慕容敏哲的脖子。
“公主这是做什么。”慕容敏哲被她如此一搂,竟不知所措起来,推她,就会碰到她的胸,就说不清了;不推她,自己这个样子更不妥。
“听闻今晚妹妹险被西泽磊侮辱失身,殿下却允诺会娶她。”她很早就买通了一个在雪月阁当差的侍卫,所以知道冷月羽枫已经决定将倾羽许配给慕容敏哲的事。
其实冷月蓝十年前就暗恋上了慕容敏哲,梦想着嫁给他,怎么可以让倾羽嫁给他呢。正好知道了今夜倾羽险些失身的事,她便想趁机勾引慕容敏哲好让他娶自己。
“那又怎样,羽儿并没有失身。”慕容敏哲听她说起倾羽,便不再有何动作,但又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我听说,当时的情景是倾羽就穿着贴身的内衬,恐怕,并不是没有失身吧,而且当时事发在床上,是不是你情我愿也未可知呢。”
慕容敏哲听到她的话,剑眉一皱,冷月蓝以为自己的话让他对倾羽产生了厌恶之情,说得更来劲了,“斓曦夜夜霸着我父皇不知用了什么狐媚之术,怕是也把这伎俩全都教授给她女儿了吧。不过她也太饥不择食了,西泽磊那副尊容也能对她胃口。”说完,她向慕容敏哲媚眼一抛,又说道:“既然她这么淫秽不堪,殿下何必要娶她而不是我呢,毕竟,小女还是清白之身呢。”
“你住口!”慕容敏哲其实早在她说倾羽是有意勾引西泽磊的时候就已经不想再让她说下去了,没想到她还越说越过分起来。他也顾不上什么避嫌,直接扯下冷月蓝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然后一把将她推到地上。
“羽儿自是洁身自好的女子,不会如她这位姐姐一般,主动献身的功夫一流。”慕容敏哲站起身,抚平被弄皱的衣衫,蔑视地看着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冷月蓝说:“就算羽儿今日失了身,我也会娶她不会娶你的。”
“慕容敏哲,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你非礼我。”冷月蓝听到慕容敏哲的话,一下子崩溃了,看来自己嫁给他是不可能了,便扯破自己的衣服,想来个鱼死网破。
“你喊便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陛下刚赐婚我和羽儿,我为什么还来轻薄于你?谁都知道,你与羽儿相比差的不是一点。我想没人会相信你的话。”慕容敏哲冷冷地看着她,“被男子轻薄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就不怕你损了你自己的清誉最后嫁不出去?”
“你,你……”冷月蓝听到他说自己不如倾羽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但是她虽冲动却不傻,慕容敏哲说的没错,被传出去被男子轻薄对她百害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