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花开彼岸本无岸
魂落忘川犹在川
醉里不知烟波浩
梦中依稀灯火寒
千里挑灯似醉死,踏寻一片彼岸花,“他”以为“他”醉了,我以为我死了,曼珠沙华宛若干红,宛若鲜血。
相传,彼岸花的花叫“曼珠”,彼岸花的叶叫“沙华”,花总开在叶之前,曼珠沙华本是同根生,却永不能相见。苦情自古两相惘,惘而如沙漫天飞。
沙,落在我指尖,执念落在“他”心上。我笑了笑,笑这世间最近的距离是天涯海角永相随,笑这世间最远的距离是爱恨情仇两相忘。花与叶,隔得最近也最远,总是错过相逢的时节。我和“他”从远到近,从近到远,别人听不懂成了最刚好的距离。
我极少听梵音,只在彼岸花开的那一季,听到些许朦胧。我很少相信轮回,只在彼岸花开的那一季,唤起前生的记忆。那记忆太悲伤,太痛,尾随灵魂走在黄泉路上,伴着花开如歌,走向另一个世界……
曼珠问我:“娘,你在等谁?”我答:“沙华。”曼珠就走远了……
沙华问我:“娘,你在等谁?”我答:“曼珠。”沙华也走远了……
来年,彼岸花开了。
曼珠见我还在等,便问:“娘,沙华是谁?”我答:“是另外一个你。”于是曼珠走远了……
沙华见我还在等,便问:“娘,曼珠是谁?”我答:“是另外一个你。”于是沙华又走远了……
又一年,彼岸花开了。
曼珠来的时候,有些长大了,见我还在等,她就哭了。
我问:“曼珠,你为什么哭啊?”曼珠答:“因为娘在等的人,永远都不会来了。”我说:“他来过的,只是你走了。”曼珠仍然止不住眼泪,我见状也哭了。
后来沙华来了,他见我哭得伤心就问我:“娘,你为什么哭啊?”我答:“因为娘在等的人,永远都不会来了。”沙华不解地问:“是那个我从未见过的曼珠吗?”我说:“不是的。”他于是更加费解了:“那是谁呢?”我止不住眼泪地答道:“我忘了。”
真的,我忘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究竟是谁,让我在这里年复一年地守着曼珠沙华?究竟是谁,让我除了沉默就只剩下眼泪?
我只知道,无论是谁,“他”永远都不会来了。
“他”能否知晓,曼珠沙华就是他们的名字,那真的是很好听的名字。好听到这个世间永远都会有人记得他们,永远都会有人思念他们,永远都有一个祭奠在冥界为这片鲜红如血的彼岸花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