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鸿飞感觉到周沫小手的柔软温热,闻到周沫身上无比熟悉的味道,他的心悄然落定,他就知道,周沫永远不会抛下他的。
他这个人最擅长大蛇随棍上了,顺势轻轻将头靠在周沫的肩膀上,声音低落的轻语,“沫沫,多亏我还有你啊,不然我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周沫觉得他们这个姿势有些暧昧,刚要动一动,段鸿飞低沉哀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沫沫,你知不知道,我好难受啊......原来我最讨厌姑姑了,讨厌她的强势,讨厌她这些年对我束缚和教训,我一直想挣脱她,天高地远任我驰骋,可是现在她有别人了,我却宁愿她管着我,唠叨我,无论我漂得多远,都是有根的......”
这坏小子都悲伤成这样了,周沫也不好意思推开他了,只能任由他靠着自己,听他絮叨这些年和查秀波之前的过往。
段鸿飞叨咕的有些事情周沫是知道,有些事情是周沫不知道的,她怜悯段鸿飞连唯一的姑姑都结婚了,只能一味纵着他,虽然他姑姑的再婚跟她没有关系。
段鸿飞此刻是无比笃定的,周沫是在意他的,而且此时周沫心里一定在为他难受,想到这些,段鸿飞的心情变得欢快起来,觉得查秀波的再婚也很容易接受了。
两个人维持这个动作好半晌,直到有服务员敲门进来送周沫喜欢的甜品,周沫才得以调整坐姿,不动声色地将段鸿飞推开。
段鸿飞也不敢太得寸进尺,恋恋不舍的坐直了身体,招呼赵国栋进来吃东西。
赵国栋进来后,见段鸿飞的精神明显改变了,很开心的继续给周沫拆分着大闸蟹,剥着小龙虾,周沫对段鸿飞的态度也很友善的。
周沫今天对段鸿飞真很善待的,她笑盈盈的分着桌上的几样甜品,“赵先生,双皮奶你要不要喝?这个椰汁西米给段鸿飞吧,他爱喝这个!”
段鸿飞的手沾染了麻辣小龙虾的汤汁,他举着手,叫着:“我的手没有办法拿杯子,沫沫啊,你喂我喝一口吧!”
周沫瞪了他一眼,“那你就等会再喝吧!”
“可是我已经很渴了,自从进了这个包房,一直是你在吃,你在喝,而我在说话,我在干活,你还不给我喝东西......你太残忍了.....”段鸿飞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的要命。
段鸿飞跟周沫一直这样,好的时候特别黏人,恼的时候翻脸不认人也快,周沫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段鸿飞翻脸,只能认命的喂他喝了椰汁西米露。
喝着周沫亲自喂过来的椰汁西米露,段红笑了起来,明明半滴酒也没喝呢,他的一双潋滟的凤眸却似醉非醉的,无比勾人。
只是周沫已经见惯段鸿飞这副模样,并不为他所动。
赵国栋见段鸿飞脾气转好了,他也跟着活泼起来,他本就是爱说话,爱嘚瑟的人,咋咋呼呼的嚷嚷开,包房内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他三言两语逗得周沫开心大笑,段鸿飞嘴角也有上扬的弧度。
盛南平的胃不好,中午没有东西,直接喝了一杯威士忌,又怄了一肚子的气,下午刚刚上班,胃病就发作了,正赶上费丽莎进来向盛南平汇报工作。
费丽莎原本要被盛南平安排到国外工作了,正赶上周沫再次黑了盛南平的电脑,费丽莎从国外请来了顶尖高手来给盛南平做电脑维护,她被派遣到国外工作的事情搁置下来了。
“盛总,凯瑞已经将公司所有重要的电脑都做了最坚实的防护,而且还做了自动升级保护系统,只要我们付给他薪水,他会定期为这些电脑做远程防护升级,并且每半年过来一次,亲自为你的电脑和其他三台重要的主机进行维检和升级......”
盛南平峻冷的面容象精致完美的雕像,只是眼底很黯,嘴唇抿得很紧,脸色有些发白。
他对着费丽莎轻轻点点头,极力压制着胸口处的火烧火燎,还有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
费丽莎常年跟在盛南平的身边,又爱盛南平入骨,敏感的察觉到盛南平的不对劲了。
但盛南平性子威严清冷,不容易靠近,尤其此刻,脸色更是冷硬如冰,她不敢随便开口问询。
她继续对盛南平汇报着工作,“盛总,凯瑞这个人技能高超,但他的薪酬报价也很高,他出了个价格,你看看......”
费丽莎凑近盛南平的办公桌旁,将手里凯瑞的各项收费单子放到盛南平面前。
这些小事盛南平一般是不过问,尤其此时他又疼又烦的,他挥挥手,涩着声音说:“你拿去跟凌海商量就好。”
费丽莎离盛南平近了,清楚的看见盛南平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同时,她也听出盛南平的声音不对劲了,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关心的询问,“盛总,你怎么了,身边不舒服吗......”
盛南平是个极度隐忍坚强的人,他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病痛,他想死撑着,可是身体里汹涌袭来的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呼吸越发沉重......
费丽莎瞪眼看着盛南平,他的脸色怎么越来越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觉得情况很不对劲了,惊恐的叫着:“南平,你怎么了......”
盛南平似乎张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啪”的一声,盛南平手一松,手里的笔跌落在了办公桌上……
费丽莎眼睁睁的看着盛南平的身子一歪,好像一片枯叶般,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小康,快点进了,盛总晕过去了......南平,南平啊......”费丽莎撕心裂肺的喊着,声音里已经带了颤抖的哭腔。
......
小康疾步跑了进来,随后凌海,大康也赶来了,他们有人给医院打急救电话,有人背着盛南平从周沫经常走的那条隐秘电梯下楼,送盛南平去医院。
盛南平是致远国际的定海神针,是整个帝都乃至全国都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生病的事情绝对不能随便泄露出去。
医院里急救室的灯亮了起来,凌海,费丽莎等人神色紧张又惶然的等在外面。
因为盛东跃和姜安迪是盛南平血肉至亲的人,凌海等人在护送盛南平来医院的路上,就通知了盛东跃和姜安迪。
“我哥怎么会病的啊?他身体一向很好的啊?”
比众人晚到一步的盛东跃,一阵风般奔了过来,忧急的问着。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们要等医生出来再说。”凌海拍拍盛东跃的肩膀,示意盛东跃稍安勿躁的。
其实此时大家的心情都很焦急,惶恐,他们都跟随盛南平多年,知道盛南平身强体壮,不是轻易会生病的人啊。
有人出去买来了水和饮料,但众人谁也没心情喝一口,都瞪眼看着急救室的门。
终于,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身姿高挑的女医生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口罩,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医生,我哥哥怎么样啊?”盛东跃先扑了过去。
“东岳!”女医生眸子一亮,有些惊喜的叫着是盛东跃的名字。
“你是?”盛东跃蒙圈了,他认不出这个带着口罩的女医生是谁了。
女医生将口罩摘下来,露出一张清丽端庄的脸,“我是莫以姗啊!”
“莫......啊,你是莫家姐姐啊!”盛东跃是个最识时务,最会见风使舵的人,他对这个女人其实没有什么印象了,隐约记得她好像是个是伯家里的女儿。
现在哥哥病情不明的躺在里面,虽然这里是盛家开的私立医院,但这个女人是负责盛南平的医生,他先叫声姐姐哄哄这个女人,不会吃亏的。
“里面的人是你哥哥?是南平啊?”莫以珊有些震惊,有些激动的问着。
“是,是,是我哥哥啊。”盛东跃连连点头,“他的情况怎么样啊?”
旁边众人听着这个莫医生对盛南平直呼名讳,意识到这个女人跟盛家关系匪浅,都围过来听莫以珊说盛南平的情况。
莫以珊神色凝重起来,对盛东跃等人说:“南平的情况并不乐观,他的胃以前做过手术,这次因为受到烈酒刺激,又出现了胃穿孔,有出血现象......”
“啊!”盛东跃嘴巴一撇,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我们已经为他做了处理。”莫以珊很冷静的抬手,示意盛东跃不要乱哭乱叫的,“他的胃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但必须静养一段时间,而他主要病情在心脏上......”
“心脏?”盛东跃没记性的又低叫一声,旁边的姜安迪实在看不过去了,重重的扯了他一下,“二舅啊,你先别说话了,听莫医生把话说完啊。”
莫以珊对姜安迪微微笑了一下,气度优雅,“南平的心脏不太好,有早搏,心绞痛,心梗的症状,以前可能是把胃病与心脏病引起的不适混为一谈,而他自己也没在意,所以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