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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信仰

如果早知道等待自己的是这样的场景,戚冉绝不会过来,她不想再一次伤害这个对于自己而言像是亲人的人。。

戚冉看着宋逸,满眼忧伤,曾经看到一本书上写着这样一句话,遇到喜欢的人就像是,浩劫余生。漂流过沧海,终见陆地。

对于戚冉而言,顾景晨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同样的对于宋逸而言,戚冉就是那样的人。

“宋逸,你真的很好,但是我很抱歉,我本无心伤害你,你真的很好,只是……”

“不用再说了!我懂!”

宋逸原本闪着星光的眼眸逐渐暗淡下来,一双眼,幽深地凝着她的脸,一如黑暗无边的夜。

“我懂,就算我再怎么做,你的心也不会动一下,不是我不好,只是因为我不是他,对吗?”

戚冉眼看着宋逸的眼蒙上一层雾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戚冉不懂宋逸的执着,一如他不懂她的执着。

“戚冉,你知道吗?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在我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把顾尘当做偶像,我以为今生还能有机会见一下他,可是在你出现不久就传出那样的消息。我知道,我怎么做,都不可能超越他,冉冉,我多么希望你心里那个人不是他。那样我就可以看到一点点希望。”

宋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压下。

“冉冉,我说过,我会一直守着你,今天,我们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坐下来,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好吃顿饭。”

戚冉看不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双拳握得有多紧。

“宋逸,如果我的存在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可以离开你的世界……”

“冉冉!我说了,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吃饭!”

宋逸的声音带着嘶哑,低声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把戚冉带到了餐桌边。

“冉冉,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戚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座城市闪烁的霓虹, 脑海中闪过与宋逸的点点滴滴,耳边响起他执着的声音,窗外的满城烟花,寓意着新一年就快要来临了,马上就要迎来他们相识的第六年了,六年了······他们就这样跌跌跌撞撞的纠缠了近六年了。

那一年,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张扬,朝气。在学校里众星捧月。

只因为在湖边救起了自己,只一眼,误了他多年。

戚冉的右手紧紧抓住左手腕上的斑驳伤痕,她如此不堪,为何还有一个宋逸对她无偿付出?

他说顾尘是他的偶像,这是她一直不知道的。顾尘这个名字是许多人的偶像,是许多在追求艺术局道路上坚持的信仰,而顾景晨也是他唯一的信仰,活下去的信仰。

在戚冉进入尚西艺术院起,她就清楚的知道,顾景晨的存在不仅仅是对戚冉而言很重要。

而一个天才画家的过早陨落更不是她一个人的哀伤,更是整个艺术界的悲痛。

顾景晨的影响,绝不是对于一个人的。

而正因为如此,宋逸在知道戚冉和顾尘不为人知的关系时,才会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他无法想象,戚冉在这件事情上,需要承受的悲痛有多深。

而这么多年,他在心里对于顾尘也只有嫉妒没有恨,他嫉妒顾尘能够得到戚冉所有的爱,他嫉妒顾尘在离开了那么久之后还能够完整的占据戚冉整颗心。

这些都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没有星星的夜空,没有话题能够补充,太多承诺从指缝中溜走,不敢奢求什么,回忆将我们扣留······”

充满磁性的歌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戚冉转头看向桌子上的手机,亮起的屏幕上闪烁着一串陌生的数字。

她喜欢的歌声还在响着。打断了戚冉本不想接听的想法。

“喂,你好。”

对方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戚冉再次看了一眼号码,确定自己的印象里并没有这个号码的存在。就在她准备上挂掉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戚小姐你好,我这里有《七十七号》的其中一卷,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戚冉的呼吸一滞,握住手机的手,渐渐收力。

那头的人似乎很有 耐心,戚冉仿佛嗅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故作冷静地问,“你是谁?”

“明天就在你公司对面的星巴克见面吧。”

“你怎么确定我就一定会去?”

戚冉努力让自己保持在职场上的冷静,走到现在这一步,她已经知道在遇到任何事情之前冷静的重要。更何况,只要是关于顾景晨的事情就容不得她有一点的马虎。

“看来戚小姐确实如传闻所言。我已经把照片发到你的邮箱里,期待明天与你的见面。”

对方已经挂掉电话。

戚冉几乎没有多想,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邮箱,而照片上那个熟悉的落款签名映在眼前的那一刻,戚冉几乎忘记了呼吸,激动的心情充斥着大脑。

顾尘的传世的作品最后一部名叫《77号》,取戚冉姓氏的谐音,也是顾尘的作品中,对戚冉而言最重要的一部,《77号》一共分为七卷,传世的只有六部,其中第一部《初夏》,在它被主人完成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戚冉的手中,而这几年戚冉工作的所有钱,都用来寻找剩下六卷的下落,经过五年,她已经集齐了四卷。

她可以不要豪宅名车,却必须要努力工作,在这几年里,她通过各种方式打听到那些手中有收藏的人的下落,亲自拜访,为了买回他的作品,她多少次低声下气,她多少次因为对方的固执而频繁登门拜访。

而这些年来,她外表看似光鲜亮丽,其实过得并不好。因为顾尘的传世之作每一幅都是天价,而她这一做法一直都很隐蔽,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将《77号》的消息给她。

戚冉知道,也许对方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心里的声音已经给出了她不得不去赴约的答案。

这一夜,独自喝闷酒的宋逸并不知道,因为一个电话,戚冉的生活从此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的追求之路,也要变得越来越艰难。

电话那头的主人,在挂掉电话后,握住手中的高脚杯,将鲜红的液体一饮而尽,一双眼深邃如古井神秘而悠远,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所有。

一双眼,含笑看着画架上女子的容颜,“戚冉,我回来了······”

落地窗外的灯光投进来,照射在他意味深长的笑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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