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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各自为利

免了军训,戚冉的时间除了宿舍食堂就是躲在公用画室里画画,离开顾家什么都没有带,自己已经悲哀到连顾景晨一张照片都没有。程文心三天两头的电话骚扰已经让她习惯。对于新的学校,戚冉并没有太多的激情,她最喜欢的不过是此时此刻这种无人打扰的状态。

戚冉的速写速度在顾景晨的训练下早就超出了正常人的水平,一整个下午戚冉已经不知道自己画了多少张顾景晨的速写画像。

这是她画的第一张人像,也是她的第一张速写的内容。

他的容颜早就深深地刻在脑海中,不需要任何的参照物。

戚冉突然停住动作,看着画上的人……一滴泪滚落到面颊上,心口那道伤突然在这一瞬间,撕裂开来。

戚冉多日来隐藏的所有情绪在瞬间崩塌。顾景晨,你真的不见了么?

从爱上顾景晨那一刻起,戚冉就没有想过会有和他分开的一天,戚冉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会和顾景晨在一起度过一生一世的场景,但是她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他却已经离开。

“你让我余生怎么过?”

戚冉倚在画架上,全是哀伤。

宋逸原本想要敲门的手,在看到里面的场景的时候,瞬间收回自己的手。

阳光下,戚冉一头墨发披散在身后,美丽的容颜倚靠在画架上,半张脸藏在阳光下,本该是温暖温馨的画面却偏因她面颊上的泪痕让人徒生怜惜。

宋逸提着奶茶的手微微收紧,一双眼里满是疼惜。她的资料栏上关于家庭关系的那一栏填写的是空白。

宋逸猜测过她所有的资料,想要知道她眼底的哀伤来自于何处,但是却没有明确的显示,关于她的背景是一片空白。

宋逸默默的离开,戚冉的性格那么要强一定不愿意让人发现她哭了的事情。

戚冉的手机响起,上面又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戚冉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将电话挂掉。

很快,手机里就进来了一条短信。

“小冉,我已经在尚西美院,我有的是方式找到你,所以考虑好要不要见我。”

戚冉眼底的愤怒不带一丝遮掩。逃了将近三个月,还是要如此紧逼么?

戚冉快速的在手机上输入一个地址给程文心。

作为天才画家顾尘的母亲已经当今最具有影响力的女企业家,程文心这样的人身上有着太多的光芒,在学校里,戚冉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和顾家的关系,她更加不想再和程文心有任何的交集。

戚冉到达未名湖的时候程文心已经等在了湖边,远远的戚冉就看到了一身时尚套装的程文心,头发挽着脑后,精致的妆容被一副墨镜遮住,在看到戚冉出现后,修长的手将墨江摘下,一张脸上还是她熟悉的温柔的笑。

那年,程文心在训练营里,也是这样对她温柔的笑,问她,愿不愿意有一个新的家。

“新学校怎么样?还适应么?”

程文心关切的询问着,仿佛他们还是亲密的母女,而她也只是一个关心女儿的母亲。

戚冉没有回答,她在等着程文心说正题。

“小冉,你看看学校多好,和你一样年纪的同学们都开始了新的校园生活,未来的路还很长,这是你新的开始,所以听话跟妈妈去医院好不好?”

跟随戚冉过来的宋逸此时此刻就躲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树干后面,宋逸在看到程文心摘下墨镜的那一瞬间就认出了她的身份,宋逸听到程文心的话一颗心惊讶地几乎忘记了跳动。

戚冉居然是程文心的女儿?可是,程文心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么?那个在三个月前遗憾英年早逝的天才画家顾尘。

宋逸觉得预感自己将要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了。

戚冉后退了两步避开程文心想要拉她的手,一双眼是从未有过的寒冷。

程文心的目的很明确,而戚冉听到这样的话更是伤心,这个世界上,她以为出了顾景晨之外她最能够依靠的就是程文心了,他们原本是最亲密的亲人,但是在程文心发表顾尘离世声明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曾经了。

“文心妈妈,你也是一个母亲,你为什么总是要逼我,他已经快三个月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够容下他,这个孩子是你的孙子,更是晨和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联系……”

程文心此生最大的骄傲就是儿子顾尘,她自诩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对于顾景晨的遗愿,她一定要做到,无论是为了顾家还是为了戚冉的未来。

“小冉!”程文心厉声地叫出她的名字,一张脸不再是温柔的,“你现在才18岁,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把孩子生下来意味着什么?小晨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戚冉摇头,泪眼朦胧,“这是他留给我的孩子,我已经没有了晨,我不会让你再伤害我的孩子。”

戚冉的手捂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文心妈妈。我求你,别逼我,我会活不下去的。”

程文心意味深长地看着戚冉,一双眼睛里全是对她的心疼,“小冉,听妈妈的,把孩子拿掉,你还有未来,小晨也希望你好好的生活。”

“为什么你就好使容不下他!”

戚冉歇斯底里的声讨着程文心的狠心,“我只是想留住我自己的孩子。”

“顾尘的一生都是完美无缺的,我的儿子不允许有任何的污点,戚冉,这个孩子你必须要拿掉。”

戚冉嘴角上扬,一抹讽刺的苦笑挂在脸上,看着程文心的眼神,是失望与仇恨,“这是我和顾景晨的孩子,和顾氏集团不会有任何关系,你永远都可以是高高在上的顾董事长,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的。”

程文心要保全的是顾景晨的身后名,要维护的是顾氏集团的利益,这些都不是戚冉在乎的。

“戚冉,你今天必须跟我去医院!”

程文心在商场上的强势绝对不是虚张声势,她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做到,如果面对的人不是自己一手培养长大的养女,她一定不会这么手下留情,浪费时间去劝说。

戚冉在顾家耳濡目染了多年,即使程文心从来没有对她严厉过,但是对于顾家女主人的行事作风,没有人比戚冉更清楚。

“除非我死了。”

戚冉除了一身倔强,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唯有一腔孤勇与之抵抗。

程文心手一挥,不远处的两个黑衣保镖快速的靠近戚冉。

“住手!”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保镖们欲要上前的动作。

宋逸的突然出现让她们都很惊讶。

宋逸挡在戚冉面前,面对程文心丝毫没有一丝的畏惧,“不知道程董事长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女学生么?”

程文心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看向戚冉的眼神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他们的谈话不知道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听到了多少。

戚冉认出了宋逸,一时间难免觉得慌张。

"你既然知道我,就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程文心威胁道。

宋逸笑笑,单手插在裤兜里,"小生不才,就爱打抱不平,如果程董不想让我惊动更多的人最好还是不要为难戚冉。"

说着,宋逸举起手机,将手机屏幕上准备拨打报警电话的页面展示在程文心面前。

程文心带着温怒,却也没有发作出来,而是看向宋逸身后的戚冉,"我再给你最后三天的时间考虑。"

说完以后。程文心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戚冉在程文心离开后,周身的力气瞬间消散,双腿一软,宋逸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戚冉摇摇欲坠的身体。

戚冉看向宋逸,这是戚冉第一是端详宋逸,许久,泛白的嘴唇轻启,却只说了一句,"谢谢。"

宋逸看向戚冉的肚子,目光哀伤。

顾尘离世的消息刚刚传出的时候,业界一片惋惜,各种的哀悼活动都在举行,其中尚西美院还专门开设了尘世展厅,陈列了许多老师们收藏多年的的顾尘的作品。

而第一次动心的宋逸意外的是,让他一见钟情的人,既然和顾尘有些这样的渊源,只比自己小一岁的人,居然怀了天才画家顾尘的孩子……

他不知道,这样的消息,作为顾尘粉丝的他,该高兴还是忧伤。

这样的惊天大秘密,一旦曝光,影响之大,让他不敢想象。

从宋逸的眼神中,戚冉已然明白,刚刚她们的谈话定是被他听见了。

"宋逸,无论你刚才听到了什么,请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见到。"

这是戚冉第一次叫宋逸的名字,正儿八经地念出那两个字。宋逸心疼地看着一秒变冷漠的人,顾尘的离开是多少人的痛,所以,她的心才会冷成这样,以至于自己躲在画室里哭,在外人面前总是习惯地拒人千里。

"我不会说的。"

"谢谢!"这是戚冉第二次对宋逸说谢谢。宋逸却开心不起来。

"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宋逸无法设身处地地理解戚冉的感受,毕竟在宋逸眼里,戚冉只是一个刚刚进入大学的学生。这些痛苦,本不该是这个年纪该承受的。

"我自有打算。"对于宋逸,戚冉的防备心依旧是存在的,虽然刚刚宋逸帮了她一把,却不代表自己要对他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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