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未开,华灯闪烁。
S城,沿海;经济发达且龙蛇混杂的国际都市。
北城七彩街,并不是最繁华的地段,但名副其实!
酒吧,桑拿,赌场,堂口...
名与利在这里铸就。
七彩街很长,被七条马路贯穿。
七条马路有宽有窄,名字很有趣,依次是赤橙黄绿青蓝紫!
很应景,不知先有街还是先有路!
只有双排车道的青路,其中一半已经被各种私家车占据了,更像个免费停车场,但凡老司机都不会从这里过。
凌晨一点,昏暗的路灯下,只有一个环卫大爷,弓腰低头,手拿扫帚,重复着单一的摆臂动作,孤零零的影子随着脚步的移动越拉越长。
“救命啊...”
不远处,一声凄厉的惨叫迅速引来了回应,两侧的小区内犬吠不断...
与此同时,还亮着灯的几户人家瞬间一片漆黑。
“嘿嘿...来吧宝贝,陪大爷玩玩...”
“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敢来救你!哈哈...”
本想劫财的两个匪徒见色起意,淫笑着把女孩拖向阴暗的角落里。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歹徒越来越亢奋,女孩越来越绝望...
按照剧本,这个时候,会有人站出来大叫一声:
“放开那个女孩!”
嗯?歹徒愣了,回头看向那个敢搅自己好事的家伙。
噗...歹徒乐了!
一个...手拿扫帚,身穿反光背心的环卫老大爷!
卧槽!
“老头,滚一边扫地去!”
高个歹徒骂了一句,继续去扒女孩衣服。
“放开那个女孩!”
环卫大爷中气十足,声音很大!
“你妈啊!”
高个歹徒怒了,小跑几步后,照着矮自己一头的环卫大爷飞起一脚,目标胸口。
想象中的ko并没有发生。
一个侧身,轻巧避开了这一脚不说,环卫大爷手中扫帚连动,短短瞬间连续击中高个歹徒膝盖,裤裆,肚脐,腋窝和后颈!
一番眼花缭乱的连击后,高个歹徒哼都没哼,直接瘫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这是...功夫环卫?
嘶!矮个歹徒看傻了,这老头太邪乎了吧?
跑?那以后也别在七彩街混了!
咬咬牙,矮个歹徒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冲了过来。
捅!这是匕首对付普通人最有效的攻击方式。
环卫大爷可不是普通人,同样的轻灵闪避,同样的扫帚把儿五连击,矮个歹徒同样的倒地不起昏迷过去。
“姑娘!快报警!”
环卫大爷抬头说完,才发现阴暗的角落里早已不见了被害者的身影。
英雄救美!获救的美不见了,事情到此结束?
事情才刚刚开始!
没有喧嚣,只有凌乱的脚步声。
顷刻间,两侧小区里呼啦一下冲出来上百人!
这些人凶神恶煞,手持砍刀,团团围住了刚刚见义勇为的环卫大爷。
阵势摆好,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光头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是你?”
环卫大爷先出声了。
“是我!”
大光头不慌不忙,点了根雪茄。
“三天前你在这儿将人砍成重伤,怎么会...”
环卫大爷很费解,这人可是自己制服的,亲眼看着被押上警车啊!
“老头儿!早就警告过你别多管闲事,看看你这两个多月,都做了什么?”
大光头的眼神很不屑。
“锄强扶弱,乃习武之根本!”
环卫大爷怒目而视。
“我呸!一个环卫工,不好好扫你的地,搞得比警察还累,你图个啥?”
大光头啐了一口。
“我一直在扫,扫尽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还老百姓一个朗朗青天!”
环卫大爷很激动,额头青筋暴起。
“呵呵...好!冲老头儿你这句话,有时间我去给你扫扫墓!”
大光头说完,半支雪茄狠狠弹向了地面。
溅起的火星更像是一个讯号,上百人同时举起手中砍刀向环卫大爷冲去...
双拳难敌四手,不过...
里三层外三层的中心,环卫大爷一根扫帚上下翻飞,无人能近其身。
一把又一把砍刀当啷落地...
一个又一个壮汉倒地不起...
喝骂声,惨叫声,犬吠声,汽车警报声此起彼伏,汇成了一曲壮烈的悲歌,仿佛只为正义谱奏的交响!
环卫大爷老了,累了,喘了...
前后左右刀锋连连,终于,来不及避开的一刀划过了他的肩头...
来不及看一眼,他弯腰避开一刀,借势单手撑地,右脚狠狠蹬了出去!
咔嚓一声,那个砍他一刀的壮汉惨嚎一声,小腿断了!
同时,几把刀向他砍来...
他在地上翻滚起来,一边躲避不断落下的利刃,一边挥舞扫帚发出犀利的反击,更在寻找重新站起来的时机...
噗!一个假装倒地的壮汉一刀砍在他的小腿上...
啪!他一个踉跄,扫帚被一刀两断...
嘭!身后一个壮汉,瞅准机会一脚踹在他后心...
如果不主动走出来,没人能发现他的存在。
青年拨开人群,与环卫大爷对峙上了。
青年的手很嫩,五指修长,左手的中指上,两枚黑色指环极其扎眼。
两枚指环好像连在一起,一枚套在中指上,一枚悬在指关节处,稍大一些。
青年嘴角一弯,右手中指伸进悬空的指环上,握拳一拉...
很难看清,一根极细的金属丝,在灯光下闪着幽光。
这是个高手!环卫大爷喘着粗气,眯起的双眼紧紧盯着青年的双手!
生死对决,只争刹那,一老一少,要动了!
“嘭!”一老一少停下了!
环卫大爷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血洞,不甘心的倒下了!
“你干什么?”
青年保持着进攻的姿势没动。
“强弩之末,你上来装什么逼啊?”
身后的大光头收回手枪,不阴不阳的回了一句。
“哼!”
青年张开右手,指环直接弹了回去,重新悬在了左手中指上,与另一枚成双成对。
“快走吧,新来的脱衣舞团已经登场了!”
大光头哈哈一笑,看也不看满地尸体,离开了。
“新来的?”
青年眼睛一亮,转身追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这里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匆匆走过的行人,偶尔皱皱鼻子,或许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
中午,S城电视台的午间新闻说明了情况:
S城治安总署,隶属于重案组的一间办公室,一个可以用英姿飒爽来形容的年轻女警,拿着一本卷宗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齐组长,这是遇害环卫工的所有资料!”
女警说完,看了眼杂乱的办公桌,不知道把卷宗放在哪里。
“哦!念念!”
办公桌的后面,身材魁梧,一脸倦意的中年男子身着便服,打了个哈欠后,点了一支烟。
“柳正身,男,六十一岁,未婚。应聘北城环卫所两个多月,一个孙女叫白鹭,在G市念高三...”
“咳咳...等等!未婚哪里来的孙女?”
齐组长被呛了一口。
“是他收养的两个孤儿,还有个孙子叫苍鹰,二十四岁,在K市服役,是特种兵!”
被打断,女警很淡定,看来是习惯了。
“继续!”
齐组长老神在在。
“没了!”
女警扁嘴。
“没了?那么厚一沓呢?”
齐组长指了指厚厚的卷宗。
“验尸报告。”
女警咧嘴,念这个显然有点儿不太舒服。
“哦!给我吧!”
齐组长伸手接过了卷宗。
“要不要通知家属?”
门口,女警回头问了一句。
“你说呢?”
齐组长苦笑,埋头看起了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