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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破这层关系或许会好过点

婚期将近,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吴管家带着众家丁来回穿梭在整个姜家大宅中。我要出嫁,似乎成了家中的第一大事,每个人都挂着笑容。

不过几日的功夫,整个姜宅就贴满了喜字,挂满了红带和红灯笼。而我,站在阁楼上,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却着实难从嘴角,挤出一抹笑颜,我高兴不起来。

“薛铭……”我在心中喃喃自语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一想法,我狠狠的摇了摇头。

姜芯雅,你说过要忘记他,别再想他了!

我不停的劝说着自己,可是,脑海中还是不断影显昨天晚上的情景:

他喝醉了,倒在我身上,带着一丝忧伤的对我说:“我,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这样?……我……我难受!心里难受……”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有些难以释怀,便向我靠近,那深情灼热的眼神,温暖的气息扑打在我的面庞上,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他的嘴唇贴向了我的嘴唇……

我不敢想了,因为,我害怕那种感觉,昨晚他在要触碰到我的嘴唇时就睡去,我真的害怕了这种感觉。害怕忍不住要去关心他,害怕在要嫁人之际却还在意他的感受,害怕……太多的害怕和担心。心情烦躁,现在,我并没有女子出嫁前的那种期许心情,只有落寞。

我一个人走在花园的石子路上,身边不停走过家丁和婢女,他们都会停下向我问好:“二小姐好!”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置之一切于度外。

家中的假山众多,看似普通的假山,其中穿插着许多小道,用鹅卵石铺成,走在里面可谓,走入一个迷宫一样,却也别有一番趣味。假山旁就是一片荷花池,现在正值初春,花园里的各种花朵初露一点嫩芽,颇有春机盎然之意。

我绕过假山,无意的向薛铭的住处走去。而此时,薛铭在我走出假山后,从我走出的那个口走了进去。

我们都向着对方的住所无意识的走去,在偶然间,错过了见面的时机。

当我回过神来,自己竟然无意间走到了薛铭的住所。站在门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担心他,毕竟,昨夜喝了那么多的酒。

我抬手准备敲门,最后,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中。脑海中,想起的,是薛铭昨夜,那份来自内心深处的告白“我,我爱你……”这句话成了魔咒一般,一直在我脑海中回放,我僵住了脚步,收回了手,静静的站在门口。

这一旦敲门了,我见到他,可能又会伤感的哭泣,还要隐忍着不哭出来,算了,别去了,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我转身离开了。

自从姜文浩开始阻扰我和薛铭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派人跟着我,说是保护,不过是变相的跟踪看守,今日,我来找薛铭,他依然已经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才走到阶梯上,便看见我在他门前,一只手抬起要敲门,又轻轻放下,似乎有许多心事,他没上前,只是站在一棵树后静静的观看着。

几番踌躇之后,我鼓起勇气敲响了门,半响无人回应。

我试探性的喊到:“薛铭,你在吗?”回应我的只有静默,“我进来喽!”

我推开他的房门走进去,却空无一人,桌上的茶具也没有动过,似乎,他很长时间没回来了,我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你不在,不见,也许是最好的方式!薛铭,从何时起,我会经常因为你变得如此伤感了?难道,你是那个可以改变我的人,却不能和我在一起?月老和我开得这个玩笑,害苦了我们!我转身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我走出院子,姜文浩立即躲到树后,等我走远了,他才慢慢走出来,叹了口气,感叹:“有情人不得终成眷属,也是种莫大的悲哀!小雅,别怪我们,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姜文浩看得出,自己的妹妹是喜欢薛铭的,而薛铭早就爱上了姜芯雅,只是,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族制这么简单。

薛铭站在我的楼阁下,似乎有所顾虑,一直不敢上前,只是定定的站住。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你?

薛铭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我的住所,深情的目光盯着我的房间顷刻,没有上楼,只是轻轻转身而离去。

两个明明相爱的人,却只能将这份爱藏于心底,带着对彼此那份真挚的感情踏上回房间的路。花园内的假山迷宫,纵使再复杂,却也挡不住,两人相遇的缘分。

在一处转角,薛铭和我相遇了,这似乎是有些出人意料的。四目相视,紧紧盯着彼此的眼眸,不发一语,不是尴尬,不是羞涩……只是这样巧合的相遇,许是天意,上苍的安排。

“我……”,“我……”我们异口同声的说到。

“你先说!”,“你先说!”再一次的默契,让我们有些难为情,我不禁低了低头,玩弄着两根食指。

我率先出口,打破了这份宁静:“薛铭,你先说!”

“芯雅……阿不!二小姐!”薛铭脱口叫我的名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纠正过来。我注意到了他刻意对称谓的纠正,心里实在有些难受。

“那个,我……二小姐,感谢你昨晚上的悉心照顾!我……”

此刻,我就站在他的面前,昨夜的事,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也许正是因为喝醉酒的缘故,薛铭才有勇气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都吐露出来,现在,酒醒了,不免有几分尴尬。

沉默了似乎很久,他说到:“……二小姐,我不会说话,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总归一句话……谢谢你!”

我有些失落,刚刚的一瞬间,我明白昨夜他所说的,全都是真的,不是胡话,可尽管如此,这么明明清楚了解,我现在,还是好难受,还是会对他这样的言辞失望。

我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之后,我们都陷入了沉寂,周边静的出神,静的迷茫,静的失落。

过了一会儿,薛铭看了我一眼,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薛铭轻声唤道:“芯雅,我……”

心中一直藏有的秘密正要说出口时,“阿铭!”一声高亮的喊叫阻止了薛铭,吴管家的气息有些慌乱,应该跑了有些时辰吧。

“阿铭!你怎么在这?老爷要你陪着出去给小姐选些嫁妆!这轿辇都备好了,你怎么……”吴管家一脸焦急之态。

当他转过头看到我之后,恭敬的鞠了一躬,道:“二小姐!”我向他点头示意,也微微鞠了鞠,以表对长辈的敬意。

他们这又是何苦,我和薛铭已经不可能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咄咄逼人,非要让薛铭陪同!他痛苦,我也难受!

我冷着脸,说:“吴伯,有劳你回禀,我需要回房准备,即刻就到!”

吴管家和蔼恭敬说道:“小姐,老爷的意思,无需准备,所有东西已经准备就绪,小姐只管走就是了,而且,夫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小姐耽误不得啊!”

我知道,吴管家只是传话,这是爹的意思,他也要这样做,他和姜文浩一样,曾经那样疼我,那样帮我,现在却要这样做!实在有些伤人!更有些讽刺!

“采购嫁妆是爹的意思,他为什么不去?”

“老爷说他不好此事,便叫夫人前去!”

从一开始,姜天成都是闭口不言,他不反对也不赞成,没有像姜文浩那样,可是他明显有意回避,现在此番,定是沈韵的意思!娘,你还是这么强势!罢了,罢了!

我说:“知道了!告诉娘,我即刻就到!”

“是!”吴管家应声退下了。

此刻,又只剩下了我和薛铭独处,气氛也因为吴管家的离开,也显得十分尴尬。

“二小姐……”

“什么?”

他没有说话,又是那种深情灼热的眼神,和昨晚喝醉酒之后的那种眼神是一模一样,是我的错觉吗?

“回去准备一下吧!今早听吴伯说,今天出门要买的东西还很多的!挺忙的!”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嘴角牵强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就这么希望我嫁人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姜府堂堂二小姐,你的婚事,全府上下都很在意,大家都很高兴!”

“也包括你在内吗?”

“我的反对,好像无用!”薛铭顿了顿,说:“比起带着你一起受苦,我更希望你安然的嫁入一大户人家,寻找幸福!”

“哼!”我苦笑一声,“一名女子得到的,不是自己真真想要的,这样不过是施舍,何来的幸福可言!”

薛铭沉默了。

我闭了闭眼,又说:“时候不早了,准备准备出门吧,别让爹娘他们等急了!”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移了话题。

之后,越过他,与他擦肩而过,想要快速跑开。薛铭不自主的伸手拉住我的臂膀,我被紧紧拉住,用力甩开他的手,高声吼道:“你放开我!”我自己能清晰的听出,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眼睛有些微红,苦涩的泪水在眼眶中徘徊,柳眉微微皱起。

薛铭从来没有见过我这般,有些慌乱,更多的是心疼,看着我那有些红润的眼眸,瞳孔中透着丝丝感伤。他轻声喊到:“二小姐……”

“你不要再喊我二小姐了!我不想你把我一直当做小姐!你懂吗?你懂吗?!!”我发自歇斯底里的发泄着,薛铭此刻更是五味杂陈,看着这样痛苦的我,他的心抽搐了一下。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主仆!如果没有打破这层关系……或许……我们都会好过点!”他难掩内心的伤痛,颤抖的说。

我眼含泪水,转过身躯,微微闭上双眸,哽咽的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带着感伤,带着无奈跑开了。

薛铭看着我跑开的身影,微微皱了皱眉头,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很想跟上去拉住小丫头的手臂,然后紧紧抱住她,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没有能力给她幸福,袁涛才是那个可以给他幸福的人。

“芯雅,我爱你……”薛铭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哽咽的道出了内心最真实的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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