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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辱

清晨。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街上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

陈家,方奈住处,纯净静谧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副淡淡得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

方奈漫步于池塘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宛如浸润着浅蓝色天幕的池塘,蓦然抬首,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来。

昨天吃过晚饭,方奈又醉心于书籍之中,渐渐的,方奈了解到,那晚神秘的热流就像是玄气的感觉,当然,玄气是进入武者产生的产物,练体之际,是没有的。对此,方奈也是很奇怪,现在回想起来,还没有弄清楚那晚上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何能在一个时辰内完全恢复,不仅没有后遗症,而且体质还跟随着提升了……

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方奈现在的眼界很小,弄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只能等着阅历的提高再探起究源。

《基础玄气经》中包容了武者前五个段位的修炼方法,具体来说,武者前是为练体,目的是有了一具好的体魄,才能承受成为武者时玄气对经脉的压迫,因此,没有武者前系统性的修炼,是很难出现武者的。

三千人中倘若有一人为武者,那也是非常稀少的了,由此可见,成为武者的艰难,天赋机遇缺一不可。

行走在树木丛生的小道上,方奈不由的感叹,陈家不愧为铁山镇的霸主级别的家族,池塘,假山,亭台,楼阁一一俱全,众多的侍女侍者宛如花丛中的蜜蜂,忙忙碌碌着。

期间,方奈每看到一名侍者或者侍女,均抱以和善的微笑,点头示意,不说别的,这只是方奈做人最基本的礼仪。

而被方奈打招呼的侍者侍女们,有的面露不屑,有的则颔首还礼。

“切,一个小乞丐而已,真以为换了衣服就狸猫变太子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人家明明是麻雀变凤凰了嘛,啊?哈哈哈哈……”

路过的两名男性侍者嘲讽的看了眼方奈,肩并着肩哈哈大笑,齐步离去。

方奈微笑的脸庞僵硬了片刻,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人家说归人家说,努力做自己就好,这是方奈孤儿这么多年体味出来的觉悟。

哑然失笑间,方奈轻挪着步伐沿着池塘边行走。

到了这里也有六七天了,心底也默认了现在得处境,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努力去适应吧,况且,这是一个自己喜欢的世界!

低头行走间,突然,前方出现一道身形,方奈来不及反应,肩部被猛的撞击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翻转着飞进了池塘里,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楚的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如针扎般的神经闪电似得掠进脑海,毫无征兆的在脑海中消散着,方奈如遭雷击,口出鲜血,仅凭着不屈的意志支撑着。

“噗通……”

水花四溅,平静的池塘受到了干扰,波纹从方奈落水处向四周扩散,一道接着一道,散出很远,直至池塘边的土地处湮灭。

落水的方奈没有急着出来,沉着冷静的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惹了谁?要这样公然侮辱他?

“哈哈哈哈……落汤鸡~”

岸边轰然大笑的声音隔着老远透进了池塘里,爬进了方奈的耳朵中,显然,对面来者不善,明显是有意的。

为了生存,方奈浮出水面,阴冷着脸,看了眼岸边,咬紧牙关,用仅存的一只手臂划动着水面,双腿微蹬,缓慢的向池塘边划去。

岸边柳树下,三五个衣着华丽的贵气少年互相哈哈大笑得看着游动的方奈。

褐色衣衫少年嘴角掠过一丝坏笑,往前几步,压了压手臂,大声道:“唉,你小子,咋这么不小心呢?撞得我好疼啊,我可是家族的少爷,撞疼了我,可是你的不对了啊。”

“嘿嘿,晓哥,既然这样,给他点难度不就得了。”身旁几个少年大声符喝。

其中,陈晓身旁的旁系少年嘿嘿阴笑着,驱身到陈晓旁,附在后者的耳畔轻言了几句,直听的陈晓频频点头。

“好,就你小子鬼点子多。”

陈晓心头响起侍者跟他说的话,内心的犹豫散去,更加确认旁系少年的话,点了点头,大声招呼道:“拿石子,给我砸!!!”

“晓哥,这……”

“晓什么晓,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晓哥担子,怕个鬼啊你。”

不等陈晓说话,旁边机灵的小弟就啪的一下打在了犹豫少年的头上,陈晓视之,赞赏有加的看着那机灵的小弟。

看到如此,无奈之下,其余三人只能拾起石子,向着方奈砸去,其中,只有机灵的小弟与陈晓砸的最为卖力!

游动着的方奈被突如其来的石子砸的头痛欲裂,如落雨般的石子不停地砸向他的前面与四周,溅起的水花阻扰了前行的视线,模糊间,只能看见对面五个少年哈哈大笑,并且,不停地弯腰,捡起石子砸向他。

突然,一个硕大的黑影迎面砸来。

“砰!!!”

头颅被痛击,巨大地轰鸣声在耳畔回荡,思绪错乱,茫然不分,恍惚间,方奈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过去在垃圾堆抢食的自己。

“这是谁砸的?我他妈让你们砸,让你们拿那么大的砸了吗?”

看着方奈受到凶猛的一击,渐渐沉了下去,岸边的少年突然慌了神,就连陈晓,也害怕的向同伴怒吼。

“对了,赶紧快跑,尽量别被人发现是我们做的。”

可是,事与人违,嚣张的他们早已被侍女侍者看的一清二楚。

黑暗渐渐袭来,身躯已经乏力,慢慢的往水底沉去。脑海深处黑暗的空间中,一个小小的八卦银盘正滴溜溜的旋转着,一个个晦涩的符文飘散出来,在方奈的脑海中形成一行行古朴的文字,方奈混沌的思维似乎停止了,懵懵懂懂之中,好像是一个聆听老师授课的孩子,认真无比。

古朴的文字仿佛是利斧确凿一般,深深的刻映在脑海里,直到,方奈彻底的陷入昏迷。

在昏迷前的那一刹那,方奈看到了一抹淡绿色的身影飞速而来,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呼喊。

无力的方奈心定的回归了黑暗,跟着收回的,还有那犹如萌芽般对实力的渴望之情。

青色中微带着红色得光芒穿破云霄,透过迷雾,普射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上,宁静致远。

方奈的小屋中,茶具桌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方奈虚弱的平躺在床褥上,气若游丝,一只手伸到床边,袖口被缕到胳膊肘处,一名老者端坐在床边,老者右手抚摸着方奈得胳膊,淡绿色的光芒附在老者的手中,时不时的留下些莹莹的光点,探索着方奈的受伤程度。

最终,老者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朝美丽端庄的陈进做了个辑,开口道:“陈大小姐,老朽我尽力了,这位少爷左肩粉碎,头颅受到严重撞击,均已裂开,除非是二阶丹药,融骨丹,方能有治愈的可能,否则……唉。”

闻言,陈进的身躯顿时一阵晃动。

“小姐,你没事吧?”小翠看到陈进不对劲,急忙的搀扶着陈进,担忧的问道。

“我无碍。”听老者说的话,如听恶耗,陈进一时间气血不通,有些眩晕罢了。

“苍天,弟弟被您夺去,如今,连这么像弟弟的人儿,也要夺去吗?究尽是我陈进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我?”陈进呐呐无言,抬头仰望着屋顶,泪水在美丽的大眼睛中打转,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任谁看到都于心不忍。

“大小姐……我……”老者开口欲言,又无话可说,张了几次就憋出了这几个字。

“不怪老先生,要怪就怪我弟弟命薄如纸吧,小翠,给老先生三百两黄金。”陈进摆了摆手,轻身对小翠说道。

“小姐……这……”

“我说,给!”陈进柳眉一蹙,不置可否道。

小翠刚欲说话,老先生就急急忙忙的打断了:“陈大小姐,您就别折煞老朽了,这……没治好,还要拿钱,使不得。使不得啊!”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着急慌忙的快步离开,生怕两人后悔再次给钱。

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不敢啊。这可是陈家!一个不高兴把他给杀了,他找谁说理去。

老先生离开后,方奈的小屋安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静谧到可怕的氛围让小翠难以接受。

陈进似乎体恤到了,张开薄薄如玫瑰花瓣的红唇,温和道:“小翠,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

“小姐,这……唉,是,小姐,保重身体。”小翠看向一脸认真的陈进,无奈之下,只能向道了句,躬身后退,轻声带好房门。

半响之后,陈进轻移莲步,端坐在方奈得身旁,柔夷轻轻的触摸着方奈受伤得脸庞,摸过其闭起的眼睛,起伏的鼻梁,点了点薄薄无血色嘴唇,温柔开口道:“你知道吗,你跟我走了的弟弟真的好像,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屈,那天,我看到了身着褴褛衣衫的你,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痛吗,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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