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古宅 第十节 一念成执
一念繁华一念灰;一念成悦,处处繁华处处锦;一念成执,寸寸相思寸寸灰。
意思是说,事情的结果往往在于一念之间。你可能因为一个想法,造就一生的繁荣昌盛,或一生的愉快,或一生荣华富贵;也可能因为一念之差导,导致一生相思苦恼,一生处于灰暗的生活中。
对于如今的尤兵,综合对比与谢必安的实力,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人家一个眼神,就险险将自己掳获。如果谢必安真正动起手来,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是躲避其锋芒,还是直面其现实?尤兵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关系到今后的命运。
思来想去,尤兵得到一条结论——尽管有那个肥胖的神秘老者暗中保护,但自身强大才是王道。
于是,尤兵按照半体要求,回到卧室后,关上窗户、拉上窗帘,锁死房门。
这一切做完后,尤兵还不忘记向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老爸老妈叮嘱一句,说自己累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打扰自己。
听到老爸老妈答应后,尤兵这才安心上床,按照观想之法的要诀,开始做修炼前的准备。
上次参悟观想之法是在进入虚无空间之前。那时的尤兵刚刚与欧阳姐妹熟识,观想的是自在观图的残片,也就是那双似乎能够看穿世间一切的眼睛。
后来,在虚无空间里,尤兵误打误撞激发了欧阳辅仁的传承功法,半体将其打入自在观图的残片之中。如今的残片已经拓展,由一双眼睛进化成了一尊五官不甚清晰的头像。
这段时间由于发生很多事情,尤兵只是将自在观图残片藏纳于丹田内,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进行观想感悟。
静心、凝视、忘我……
在做完一系列准备动作后,尤兵按照观想之法的修炼要领,渐渐进入观想状态。
一个金黄色的光点自丹田之处冉冉升起,沿着奇经八脉向上流转。它所过之处,无不是温暖舒适。须臾,金黄光点升至印堂位置,照亮整个识海。
识海内的半体见金黄光点徐徐而至,立刻双腿盘坐于地,单手在半空中画出半个弧,一股柔和之力圈向金黄光点。
黄金光点倒也顺从,任凭半体的柔和之力拖入识海之中。
“自在观想!”
半体一声暴喝,黄金光点飞到识海半空,开始膨胀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直至膨胀到房屋大小,黄金光点才停止变化,悬浮于半空。
“进来!”
半体长处一口气,右臂再是一抖,尤兵的神识已经进入识海。
“观想!”半体没有废话,说完后向半空顶礼膜拜。
尤兵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了。此时,黄金光点已经变成一个散发着无上威严的头像。特别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世一切沧桑轮回。
“——观——想——”
半空巨大的头像双唇似乎动了一下,尤兵耳边发出炸雷般声响。
“啊!”尤兵惊叫一声。
“小兔崽子,按我教你的方法去做!”
半体见尤兵身体有异,慌忙提醒。他一举一动间,头顶隐隐现出一只白兔虚影。
尤兵何尝不想进入观想状态,可是刚才那炸雷般的声音让他感觉胸中气血翻滚,眼前阵阵发黑。
什么静心、凝视、忘我……尤兵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修为不够,导致气血逆转?
惊骇之际,一缕祥瑞之光将尤兵笼罩起来。一时间,尤兵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黄金之色。
什么虔诚膜拜的半体,什么漫无边际的沙漠,什么混沌未开的天空,这一切在刹那之间都消失了。与这一切一起消失的,还有尤兵体内的痛楚。
“尤兵,你还好吗?”
一个声音在尤兵耳边响起。这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暴烈,温温的、和和的,听起来让人心平意静。
“你是谁?你让我感觉很熟悉,咱们似乎在哪里见过。”尤兵说着,眼前浮现出众多大大小小的残破的画面。
“过眼云烟,记得与不记得有何区别?”
一阵清风吹过,尤兵眼前浮现的残破画面顿时烟消云散。
“你似乎不想让我回想起来。”尤兵说。
“识海是你的世界,想与不想全在于你,而非我。”
“什么意思?”
“答案尽在自在观图之中。”
“你的意思是让我勤加修炼,大成之后,就会知晓答案?”
“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如今的自在观图只是残片。修炼大成,前提是需要完整的自在观图。”
“明白。”尤兵点点头。
如今的“头像”只有双眼清晰,其他诸如眉毛、鼻子、嘴等五官都是若有若无,虚淡到了极点。
如果按照在虚无空间中的方法拼图,那么自己还需要有一番际遇。
尤兵想罢把心一横,“为了毛毛,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修炼成功。”
“一念成执……”
尤兵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响起类似梵文的诵经声。
光,祥光,祥瑞之光。
不知不觉间,尤兵按照观想之法又盘膝打坐于地,耳中听着梵音经文,全身沐浴在金黄色的祥瑞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尤兵的意识又回到卧室里。他发觉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一条胳膊压在身子下面。也许是时间过长的原因,那条胳膊已经麻木,没有了知觉。
一缕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射了进来,很是明亮,很是刺眼。
尤兵活动着那只麻木的手臂,用另一只手遮蔽着射过来的光线,脑海中努力回响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与我说话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幻觉、梦境,亦或是潜意识中的一种错觉?
从理智上说,尤兵不相信一幅幻化出来的画卷会有什么秘密,更何况那画卷还需要拼接完善。
不过,那个残片真的很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能够勾起尤兵最深处的记忆。
不想了,今晚继续观想。我看看自在观图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尤兵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上午九点多了。老爸老妈倒也守诺,时间这么晚也没来打扰自己。
尤兵伸个懒腰,不想在床上耽搁,穿好衣服,准备先去上辅导班,然后再去看诊所的毛毛。
没办法,老妈昨晚气势汹汹的样子实在让自己难以招架。如果今天再不去上课,老妈非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不可。
没等尤兵走出卧室,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尤兵,醒了吗?已经九点了。”朱丹阳站在卧室门外,说话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该叫醒尤兵。
“什么事?”
“辅导班的老师打来电话,说上午十点准时开课,让你别迟到。”
尤兵本想开门,听到老妈的话,又一屁股坐回床上,“知道了,我还没起床。”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尤兵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没来由地发起脾气。
“尤兵开门,我有话说。”门外,朱丹阳忽然提高声音。她很了解尤兵。从两人对话的语气中,朱丹阳能推断出尤兵已经起床,并且做好出门的准备。
尤兵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的朱丹阳一身短衣打扮,双眼通红,嘴唇发干,看起来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老妈,你昨晚没睡好?”尤兵有些诧异。
朱丹阳有两大爱好。一是锻炼。十几年如一日锻炼身体,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二是保养。朱丹阳常挂在嘴边、也是常用来警醒尤丁山的话就是“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在进入豆腐渣年龄之前,朱丹阳就彻底摒弃了不科学、不健康的生活习惯。每天晚上做面膜、做护肤,早早睡下,目标是四十岁的年龄拥有二十岁的肌肤。
可是今天……
与往日相比,今天的老妈简直是花容失色、惨不忍睹。
“这还不是为了你!”
朱丹阳说着,向自己的卧室看了一眼,“你老爸到现在也没起来,睡得像头猪。”
“老妈,昨晚你和老爸都没睡好?”
如果一个人没有睡好,叫失眠?如果两个人同时没有睡好,那意味着什么?
“昨天晚上,咱们这里突然降温。我和你老爸担心出现意外,在门口守了一宿。”
朱丹阳说得轻描淡写,但尤兵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难道是谢必安追踪而至?
不对!如果是谢必安,他的目标是自己。凭他通天的本领,为什么没有抓自己,甚至没有惊动到自己?
“这些天尤家镇不太平,你千万要小心,不要乱跑,没事就在家里呆着。”朱丹阳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赶快去上学,时间不早了。”
看着老妈双眼通红,尤兵本想安慰几句。可老妈后面的话,让尤兵一时语塞了。
尤兵下楼后,发觉小区的变化远超自己的想象。
如今是七月份,正是花开艳丽的大好时节。可是,进入眼帘的却是落英缤纷。很多花朵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硬生生地冻落于地。
沿街的小道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走近前细细看去,那是一层尚未化开的冰霜。在刺眼的阳光下,冰霜泛起耀眼的白光,显得很是虚幻。
“老辈人说,六月飞雪是有冤情,这七月降温有啥预兆?”
“这异象一准是地震的前兆……”
“不会吧,我刚买的楼房……”
“信不信由你,等着瞧吧……”
“……”
走在路上,尤兵听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心里沉甸甸的。
就在尤兵走出家门不久,朱丹阳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了本地台。
“……经有关部门测定,尤家镇某小区昨晚忽然降温,温度一度达到零下三十度。据气象专家说,这有可能与极地厄尔尼诺现象有关……”
“……记者同志你好,昨天晚上降温时,我恰巧下夜班回家。半路上,有一道红光划过小区,之后温度就急剧下降了。对了,红光中似乎有一个小孩的影子……”
“……降温的时候,我就站在窗户前。除了看到那道红光,我还看到一道金光射来。两种光交织在一起,像是在打架。过了很久,两道光才消失的……”
朱丹阳看着电视台中的实况采访,长长叹了口气,“看来,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