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偶山庄 第二十七节 未知生物
唧!唧!唧!唧……
凭借尤兵的实力,用神识裹挟一个二百多斤的重物并非难事,同样用神识将一头二百斤的母猪送入西屋也有一定把握。然而,尤兵忽略了一点,大门之外公孙老爹正在絮絮叨叨地与西门若兰交谈。
母猪被尤兵用神识裹挟起来,似乎预感到末日的来临,它拼命挣扎着,竭力嘶吼着。那叫声简直可以用撕心裂肺、动人心魄来形容。
“今天老母猪怎么这不消停!”门外,公孙老爹自言自语着站起身,想要推门查看。
“院内没事,是您耳鸣听错了。”听对话声,西门若兰拦在了公孙老爹的身前,同时身子倚住大门,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
唧!唧!唧!唧……
就在公孙老爹想要坐回青石板的时候,那头母猪又不切时宜地叫了起来。
“西门小姐,院内的老母猪的确是在叫唤。虫儿临出门前有交代,说家里尽管穷,但破家值万贯,让我好好地看管,不能有任何闪失。”
不好,公孙老爹要进来!
此时,尤兵站在堂屋内,面对西屋门上方的窗口,正努力地裹挟着那头母猪。听到公孙老爹的声音,尤兵一哆嗦,念力顿减。
俗话说,人怕急,猪怕骑。母猪被神识悬吊在半空中拉向西屋,它摇头晃脑、奋力挣扎着。忽然间,束缚身体的神识一松,它扭头便是一口。
“啊!”
尤兵轻叫出声。母猪的獠牙不偏不倚地咬在了神识之上。母猪垂死之下的咬合力不可谓不大,尤兵只觉胸口一闷,再加之听到院子的大门发出嘎吱一阵推门声扰乱了心神,母猪居然从神识束缚中挣脱出来。
“该死!”
见到院门被推开,尤兵顾不得西屋内的状况以及那头惊魂未定的母猪,身形一转,便钻进了闷热的东屋内。
“若兰小姐,我老眼昏花,但耳力尚可,你看看……”
推门进院的公孙老爹手打凉棚,一眼便看到了刚刚挣脱神识的母猪。
“嘞嘞嘞……嘞嘞嘞……嘞嘞嘞……”
公孙老爹吆喝着,从门楼内抄起一根竹竿,步履蹒跚地向堂屋走去。
“你腿脚不方便,让我来!”
西门若兰知道尤兵躲在屋内,慌忙挡在公孙老爹面前,小手伸向公孙老爹手中的竹竿。
“那怎么行!你是西门家族的小姐,这等粗活脏活让你干,就是打我公孙老头的脸。”公孙老爹身形微微一动,避开了西门若兰伸过来的小手。还别说,公孙老爹依仗着年轻时的修为功底,躲避的动作还算灵活。
公孙老爹话至如此,西门若兰也不再好说什么。她尴尬地笑了两声,本想驻足在原地,又怕尤兵那边露出马脚,无奈之下只好尾随着公孙老爹走了过去。
见到公孙老爹越走越近,转眼间便来到了堂屋门外,尤兵心下着急,一瞥间看到了火坑上乱堆的被褥,便身子缩到了炕沿之下,一把将其拽过盖在了头顶上。东屋本来就乱,尤兵顶着破褥子,居然与整个东屋有机地融为了一体。
“嘞嘞嘞……赶快回你的笼子里面去……”见母猪在堂屋内横冲直撞,撞翻了桌椅,撞倒了橱柜,公孙老爹不干了,挥起手中的竹竿打向母猪,“该死的畜生,你再如此气我,我就把你送到西屋,给那个大家伙当午餐……”
西屋?大家伙?
尤兵躲在破褥子下面,被一股霉味熏得阵阵恶心。他刚想动动身子、透口气,听到公孙老爹说出“西屋”和“大家伙”这五个字,心中一动,用手悄悄地撩开了破褥子的一角。
只见公孙老爹猛地将手扬起,“啪”地一声,细长的竹竿重重地打在了母猪的脑袋上。
母猪刚刚在尤兵神识地裹挟下,平地升起两尺高,被生拉硬拽地拖进堂屋来。它哪里有过如此骇人的经历,连惊带吓之下早已惊恐不安。公孙老爹这一竹竿简直是火上浇油,老母猪“唧”地一声哀叫,猪头一低,发疯似的向公孙老爹冲来。
太突然了。突然地让公孙老爹没有一点反应,他抬着右臂,手中的竹竿依然保持着鞭打的状态。见到母猪凶猛地冲向自己,他仅仅是在喉咙间发出一阵难以形容的口水吞咽声。
“快躲开!”
公孙老爹身后的西门若兰见势不妙,娇喝一声,抢步、抬腿、踢出……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公孙老爹已感觉到母猪炙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身上,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在西门若兰重踢下,那头二百多斤的母猪在空中头朝后纵向翻出一个筋斗,偌大的身体砸在了堂屋的北墙上。
随着“咚”地一声巨响,整个瓦房猛烈地摇晃了几下,大片大片的墙泥皮随之掉落,整个堂屋内变得灰蒙蒙地一片。
“好险!好险!”
西门若兰暗叫了一声,见公孙老爹依然怔怔地站在原地,她生怕房屋倒塌,赶忙将其搀出了堂屋。
就在西门若兰和公孙老爹手忙脚乱之际,躲在东屋蒙着破褥子的尤兵则蹲在坑沿之下,冷冷地注视着堂屋内发生的一切。
西门若兰那一脚踢得着实不轻。不仅将二百斤的母猪踢飞到了堂屋北墙之上,母猪自身的重量加之从空中坠落的惯性,硬生生地将堂屋的墙壁砸出了十数道大小不一、深浅不等的裂缝。其中一条巨大的裂缝便出现在西屋门框处。
嘶嘶嘶……嘶嘶嘶……
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西屋门框的裂缝处传出。紧接着,裂缝处碎裂的砖墙一阵松动,纷纷自裂缝中掉落出来。
西屋内的“大家伙”有动静了!
那是……
尤兵定睛看去,只见从裂缝中伸出了一只畸形的大手。之所以称之为“手”,是因为那的确是手的模样,有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之所以称为“畸形”,因为那只所谓的“手”不仅长满青灰色的细小鳞片,且柔软的似乎没有骨头。西屋门框边缘的缝隙尽管纵向有一米多长,宽度却不足一指。就是这样一个狭长的缝隙,那只畸形大手居然轻松地伸了出来。
畸形大手伸出后,并没有在门口处停留,它越伸越长、越伸越长,径直向堂屋的北墙下伸去。
堂屋北墙下是那头被西门若兰一脚踢得七荤八素的大母猪。那头母猪着实摔得不轻,脑袋撞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趴着地上哼哼唧唧的,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从地上站立起来。
西屋的“大家伙”莫非是饿了?
尤兵探头看了看窗外。此时的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热辣辣的,明晃晃的,把所有一切都照得通亮。
唧!唧!唧!唧……
那头母猪似乎感知到了危险,它拼命嘶吼着、嚎叫着,想要躲避伸过来的畸形大手。
然而,母猪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仅仅是瞬间,畸形大手便迅疾地伸到了母猪近前。
畸形大手似乎能够感知到血腥的气味,随着临近母猪血如泉涌的血窟窿,大手的手背及手臂上的细小鳞片居然都逆向竖立了起来。
它是在做什么?
尤兵惊骇间,只见从畸形大手的手心处钻出了一只透明的拇指粗细的软管,软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插进了母猪头顶的血窟窿之中。
咕嘟!咕嘟!咕嘟……
殷红的血液被吸入了软管中。在尤兵眼睁睁下,一股红线自母猪血窟窿中流出,浸染了透明的血管。随之,畸形大手的青灰色鳞片变得鲜红起来。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尤兵不想在等待了。眼见母猪肥胖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干瘪下去,尤兵心念一转,一把神识大刀迅疾出现在半空中,带着破风声劈向了那只畸形大手。
嘭!
哗啦!
神识大刀重重地砍在了畸形大手的手腕处。让尤兵没有想到的是,锐利的神识大刀不仅没有砍进去,反而被高高地反弹起来,重重地撞在了堂屋的橱柜上。
尤兵暗自叫苦。他刚想进一步发动攻击,谁知那只畸形大手反应神速,手掌一张,刚刚吸入的血液居然混合着乳白色的汁液被它以扇面的形状喷射了出来。
是什么鬼东西!
尤兵惊叫一声,感觉有几滴粘稠的液体喷溅到了刀背之上。
刺啦……刺啦……
仅仅是片刻工夫,喷溅出来的无名液体便将神识大刀溶出了一个透亮的大窟窿。
不好,液体具有腐蚀性!
见腐蚀创面不断扩大,且有向自己延展之势,尤兵急忙断开了与神识大刀的联系。刹那间,神识大刀消弭于空气之中,而溅落的无名液体则滴落在地面上,将青石地面腐蚀出了碗口大小的凹坑。
好厉害!
尤兵不再躲藏,将蒙在头上的破褥子一把掀开,站起身慢慢地向堂屋走去。
我倒要看看躲藏在西屋里面的“大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股豪气涌上尤兵心头。他右手一转,苍啷一声,从空间戒指中抽出龙渊宝剑,紧紧地攥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