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人，还有背后策划的人，也都挺蠢的！”狐狸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斜倚在圈椅上，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接着话头评价。
林二小姐气红了眼，脸色青白转换，可她也确实无话可说。但她又怎能服气？强词夺理的话，也说得义正言辞。
“就算事情真的是像你说的这样，你也都是那个有最大嫌疑的人！你们三人单独在船舱外是真！戚公子喜欢你是真！我姐姐因你受刺激，想不开跳了湖也是真！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你休想洗脱嫌疑！”
狼冰凉地投过去视线，余光扫过正在尽力压制着心中忐忑的戚岚风，淡漠开口，“不过是个男人，值得我为他动手？”
到底是没有把话说狠，不是怕得罪人，也根本不是不想伤人，而只是，明知道有危险正朝自己慢慢靠近，她又为什么要自找麻烦？丞相，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手腕不会没有！
可是，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话，也已足够让戚岚风黯然。他心里发空，微不可查地塌下了肩膀，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他入不了她的眼，他只是……有些淡淡的失落，淡淡的遗憾罢了。
“你……你这个人，”林二小姐有些难以置信，却更加为戚岚风感到不值和心疼，气愤道，“你怎么能当着戚公子的面，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你还有心吗？你……你这个老妖婆！”
老妖婆？！
满堂，鸦雀无声……
狐狸惊愕不已，险些没坐住，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了。他实在是不敢确定，那三个字，真的是在说狼吗？
突如其来的安静，也让林二小姐感受到了不安和无措，尤其是，当她触及到狼看过来的怪异眼神时，那种心里没底的感觉，就更加深刻了。
可话又说回来，狼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句话，就去和一个幼稚的小姑娘生气，太没必要了。但就这么想着，狼忽然也觉得，她根本就没当林二小姐是个成年人，还没到十八岁，的确也算不上是成年人。
可是，她才二十四岁，她很老吗？
出了公堂，狼还存着怀疑，挑着眉，漫不经心地问身边的狐狸，“我很老吗？”
她也是女人，是女人，又怎会不在意年龄问题？
狐狸的嘴角就抽了一下，他家的狼，偶尔出现的女儿样，他珍惜，却也不妨碍他在心里，窃窃地偷笑那么小小一下下。
他开始和稀泥，满不在意地说，“没，哪里老了！那些个小姑娘跟你一比，就是些没发育好的小豆芽，空有一张没有褶子的脸，跟你完全没有可比性！永远都没有个性，没有自主！在我眼里呀，狼你……”
狼轻飘飘地睇过去一眼，成功地让狐狸把那些‘表忠心’的肉麻话给咽进了肚子里。但狐狸说的那些话，她倒是认同，所以，她还真没把这些官家的公子小姐们放进眼里过。
“哼！”林二小姐刚走出公堂，就听见了狐狸的话，忍不住嫌恶地出了些响声，低声地自言自语，“就是个老妖婆！我娘亲在你那个年纪，把我都生下来好几年了，像你这种人，心狠手辣，活该没有人爱，没有人管，最好一辈子都是一个人，死了也做一个孤魂野鬼！”
不指名道姓，说出来的话，却极尽刻薄。她心里有口恶气，实在是不吐不快，那种感觉，让她浑身上下都感到烦躁和厌恶！
稍微抬眼，六月份的太阳，也很刺眼，可明亮的阳光底下，宽宽的街道上，却莫名地有了一股难以言状的阴沉，就像是，浓厚的古老密林里，野兽的眼神……
狼和狐狸，无声地眯起了眼睛……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