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了没?”走到车边,郑龄看眼干瘪的车胎,“看样子得叫拖车公司来了。”
裴湛钧平静的道:“警察待会就到。”
郑龄哼了声,对他仍是怒气未消,但刚才揍人发泄了不少,这会儿也懒得再与他继续理论。她转头环视人车不见的周遭,突然看到不远处有片生长茂盛的甘蔗地,双眸一亮,连忙走过去。
“你又去哪?”裴湛钧头痛的叫住她。。
“渴了,弄点喝的。”郑龄头也不回的丢下句话。
裴湛钧顺着她走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那片甘蔗地,他不由揉了揉额心。
调查资料不是说,这女人温和知礼、豁达大度、低调安静吗?特么的他怎么看到的全是这女人脾气暴躁,锱铢必较,不可理喻又武力恐怖?而且她眼下是打算去偷人家的甘蔗吧?
裴湛钧忍了又忍,才忍住阻止她干这种没品事的冲动,毕竟她的行为与他没半分关系。此时此刻,他已经半点不想再跟她待下去,正准备吩咐保镖将车开过来,突然就听到甘蔗地方向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吠声,还有郑龄的尖叫声。
他猛地一惊,提步就要赶去,却在下一刻又顿住了步子。
霍然就见郑龄一手拧着半根甘蔗从甘蔗地里逃窜出来,拔腿朝他狂奔而来,而她身后一条中华田园犬亮着血盆大口,紧追不舍。
裴湛钧眼皮狠狠一抽,没等他有所动作,已经跑到他跟前的郑龄将甘蔗往他怀里一塞,然后拽着她就朝前拔路狂奔,嘴里惊叫道:“快跑,别被追上了!”
“……”被塞了满怀偷窃证据的裴湛钧被她强行拽着逃走,身后还跟着条疯了似的狗,真心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远处隐蔽的停着一辆黑色汽车,车内两名精悍健硕的保镖正举着望远镜,张大嘴巴看着狂奔向远方的两人,良久,驾驶座上的保镖才木着脸的说:“要不要去救少爷?”
旁边的保镖同样一脸木然,“少爷没吩咐,还是不要打扰少爷与女士玩耍为好。”
“哦,好。”
如果裴湛钧知道这两个打小保护他的保镖,居然任由他被条狗追得上窜下跳,而且美其名曰是不打扰他玩耍,只怕吐血的心都有了。
正因为不知道自个的两保镖竟然如此逗比,此时此刻,他正脸黑如锅底的被迫跟着郑龄狼狈逃窜。猛地,他一把拉住郑龄,郑龄猝不及及防一下子摔入他怀里,裴湛钧顾不得被撞痛的胸膛,将手里的甘蔗一把朝远处扔去,果然,那条追了他们差点没跳河的狗狂叫一声后,撒丫子朝飞远的两根甘蔗追去,然后,很快它又咬着根甘蔗回来,将甘蔗丢在裴湛钧脚边,然后流着哈喇子使劲摇尾巴。
“……”裴湛钧与郑龄默了两秒,特么这条中华田园犬其实就是想和他们玩耍吗?
裴湛钧低头和摔在他怀里的郑龄对视一眼,随即两人才发现他们俩的姿态有些不对劲。郑龄倏地推开他退后一步,而裴湛钧也迅速收回了揽着她腰肢的手,只是指尖还依稀残留着她腰间柔腻的触感,让他莫名觉得有些惋惜。
“咳,看来这条狗并不是要咬我们。”郑龄尴尬无比的摸了摸鼻子,不是因为被裴湛钧摸了把小腰不好意思,而是被狗撵了一路的窘态好死不死的被他看见,让她自觉很羞耻。
裴湛钧默默拾起甘蔗,然后抛远,看着狗狗欢快的跑走后,他才以一种十分讳莫的眼神睨向郑龄,“所以说,刚才为什么要跑?直接躲进车内不行?”
郑龄一僵,是啊,刚才她明明可以直接躲上车,干嘛要像个疯子似的逃了这一路?
“所以说,你其实是四肢发达?”裴湛钧又静静的说道。
郑龄嘴角一抽,这男人分明是在骂她头脑简单是吧?她张嘴想回讽,可是一想到她刚才拽着他逃跑的举动,顿时颇觉心虚,小声咕哝了句“这不是小时候被撵习惯了么”。
裴湛钧耳尖,听得一清二楚,他看了她眼,转身朝原路返回。郑龄此刻已没了先前殴打几个大汉的霸气,也没了对他横鼻子竖眼的底气,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
等两人一边跟狗狗玩耍,一边回到车子停的地方时,发现旁边已经停了两辆警车,而几个打劫大汉也已被控制住。郑龄从后戳戳他的腰,在他回头看过来时,小声道:“我就不跟你过去了,省得被人看到和你在一块。”
为什么这话就这么不中听?跟他在一块很丢她脸吗?裴湛钧冷哼了声,提步走了过去。郑龄则蹲在路边,拿甘蔗逗弄狗,有一搭没一搭的瞅瞅裴湛钧的方向。
没过多久,几名大汉被押上两辆警车,一前一后的驶走了。郑龄这才丢开甘蔗,赶紧跑到车边,问道:“我们不跟着回市区?”这前后不着的地段,也不知拖车公司什么时候会来人,还不如跟着警车回市区呢。
裴湛钧冷睇她眼,“不怕被人看到与我在一块了?”
郑龄一呆,旋即黑线,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她不过是不想被人误会,若是传出去又得惹出事来。毕竟以她眼下的名气及他的身份,如果被人看见在一块,真的很具有话题性。
好在裴湛钧并不是不无靠谱的人,警察驶离不久,一辆低调的豪车便驶了过来,停在他们身前。郑龄一看驾驶位和副座上体形健硕的男人,就知是裴湛钧的人,她就说以他的身份,还有白天刚出过事,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保镖。
“上车。”裴湛钧甩下两个字,直接上了车。
郑龄摸了摸乖巧的趴在脚边的狗,低声道:“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
狗狗像听懂了似的,朝她叫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跑走了。郑龄这才上了车。
裴湛钧将一块手帕丢给她,冷道:“不是怕狗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怕狗了?”郑龄接过手帕擦手,斜了他眼。
“不怕你跑什么?”
郑龄一滞,有些心虚,她先前不是以为掰甘蔗时被主人发现,然后放狗咬她么?不过,好在她是演技派,尽管心里发虚,但脸上仍一派淡定,从容自若的反问:“狗追你你不跑?还是裴少觉得自个的魅力连汪星人也不能幸免?唉哟,那真是我的不是,不该让裴少没法展示自己的魅力,下次我一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