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很想点,真的......
郑龄啪得一声把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拍了下来,强迫自己松开鼠标。手虽然松开了,但是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那花花绿绿的封面。
一般来说,越花哨的越吸引人的眼球,比如糖果的包装,比如这个非法网站的封面。
郑龄做了尽可能的杀毒,甚至不敢用自己常用的电脑来开这个网站,毕竟有无数前辈用他们的血肉证明了,电脑和手机这玩意不能中毒,当然更不能送到外面去修。
但是,就算是做了万全准备,郑龄还是心有戚戚然。
小的时候郑龄的家教很严,虽然长大以后知道了这种事情是人之常情,但是郑龄还是坚定不移地相信看这种东西会长针眼。
这是为了调查,这是为了调查,这是为了调查。
“是你没锁门。”韩致说。
郑龄:“......”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以忘记,简直是罪不可恕。
这是真正考研演技的时候了。
郑龄面色自然地道:“没做什么,只是在修几张自拍。难道你要看?”说话的时候,郑龄的手没有离开笔记本一点。
韩致幽深的眸子眯了眯,挑眉道:“要看。”
完蛋了。这是郑龄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
她演技爆棚,挥了挥手,嫌弃地道:“连女生没修的自拍都要看,你是不是男人?”
或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韩致真的把伸出来的手收了回去,说:“你在看魏瑶瑶?”
我擦嘞,连这个都看出来了,“你在这里看了多长时间了?”
“不长,也就是你点开到现在。”
“......”郑龄只想给自己一巴掌,好改改自己不锁门的坏毛病。
径直拿过笔记本,韩致点开郑龄高价弄回来的片子,拧着眉,看了没一会,就把笔记本合上,扔到沙发上,对惶惶不安的郑龄道:“我不是说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吗?”
虽然说现在郑龄的情况比前一段时间好了一点,但仅仅是一点,她一点突发状况都不受不了。
郑龄鼓着腮帮子,无辜地道:“我只是看看是不是有人强迫她。”
“绑架强迫和你也没有关系,要是你什么都能帮上忙,要警察做什么。”韩致的脸阴的能滴出水。
郑龄垂下眼,沉思了一会,突然幽幽地开口道:“你心情这么差,是不是出去又和沫沫吵架了。”
“这事和你没关系。”韩致的脸色更差了,“我看你就是闲的,我会帮你找个片子,省的你没事想东想西。”
拍电影是早晚的事情,郑龄现在必须拿出一部作品,才能堵住那些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喷子,郑龄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揪着韩致和林沫沫的事情不放,“你不要不回答我的问题,我这是对你的关心啊,我爱你啊。”
“啪!”的一声巨响之后世界安静了。
郑龄看着面前被关紧的大门,摸了摸鼻子,韩致虽然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有林沫沫啊。
拿出手机拨出林沫沫的电话,但是却迟迟没有人接。郑龄只能发了一条短信给她,让她看见之后尽快回复她。
美国。
魏诗诗坐在病床前,眼神忧伤地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老人,眼角红了红,一眨眼,大滴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生离和死别,是人生最无奈的事情。
就像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一点一点地衰弱,直到生命从他的身体里完全抽离,而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
肩上忽然多了一点重量,魏诗诗转过头去,身后男人轻声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等爷爷醒过来我再叫你。”
魏诗诗摇了摇头。
“你这就是守着也没有用,看你的样子都憔悴了。”乐明叡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怜惜。
魏诗诗最终还是出了重症病房。
魏家在医院多掏了一分钱,所以有一间普通病房被改作他们的休息室。
平时魏诗诗如果累了就在这间休息室里休息,如果出了什么情况也好第一时间赶到。
或许是最近实在是太累了,那种心力交瘁的累。
明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但是梦里却不安稳。
魏诗诗一会梦见魏瑶瑶在男人身上哭得泪流满面的样子还有她咬着唇对自己说我恨你的样子,一会儿又梦见自己只有七八岁跟在乐明叡身后,身体摇摇晃晃,不小心摔倒了,乐明叡也没有回头看一眼,然后就是梦见爷爷……
“爷爷!”魏诗诗惊呼出声,一下子从梦魇中挣脱出来,一张小脸变得极其苍白,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
她慌乱地拿出手机,大声对电话那边道:“我爷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站在病房外的保镖被魏诗诗惊慌失措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道:“老爷子还在病房。”
“马上进去看看!”魏诗诗命令道。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转身进了门。
“情况怎么样?”魏诗诗一边下床一边问道。
“心率不齐,我们已经叫了医生了。”保镖也慌了,魏家老爷子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了事,可不是小事。
魏诗诗挂了电话,光着脚急匆匆地跑出去,却没有赶上,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在自己眼前被推进手术室。
“医生!”魏诗诗拉过最近的白大褂,失神地道:“我爷爷会不会有事?”
医生是典型的美国医生,对魏诗诗公事公办地道:“情况现在还说不清楚,只能等进一步发展之后才能看出,我们会竭尽全力,剩下的事情靠上帝保佑吧。”
魏诗诗松开手,愣愣的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张开嘴,问道:“我离开以后还有谁进过病房?”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保镖满头大汗,“您出了病房以后没有人再进过病房。”
“对。”另一个保镖补充道:“乐少爷出来以后就没有人再进去了。”
“乐明叡!”魏诗诗猛得睁大眼睛。
她怎么可以让那一个人和爷爷单独待在一起呢?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魏诗诗突然脸色大变。
“马上把病房里的监控调出来,还有找到乐明叡。”
“是。”保镖不敢耽搁,很快退了下去。
当手术室外只剩下魏诗诗一个人,她才抱着头靠着墙壁缓缓的滑下,最终跌坐了下去。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魏诗诗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原谅自己。
明明说了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他,为什么偏偏放松了警惕?
难道只是为了几句甜言蜜语?还是说自己压根就没有放弃他。
“啪!”魏诗诗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保镖回来以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们为难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大小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失魂落魄的魏诗诗。
感觉自己面前站了两个人,魏诗诗缓缓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看了两人一眼,说:“有什么说什么,我能承受的住。”
其中一个保镖站了出来,对魏诗诗说:“根据监控显示,老爷子曾经在您走后醒过来一次,而当时乐明叡对他说了一些话,还给他看了手机,当时老爷子的反应就很激动,很快又昏迷了过去,但是当时乐明叡并没有叫医生过来,而是直接转身出来。”
另一个保镖显得更加为难,“我们查了医院的门口和地下车库的监控,确定乐明叡已经离开了,而且就在半个小时以前。”
魏诗诗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半个小时以前正好是老爷子被推进手术室的时间。
他料定老爷子会被送进手术室,也料定魏诗诗会守在手术室外无暇顾及其他。
一切计算得如此精确。魏诗诗嘴角扯起一丝冷冷的笑。
为了报复她,乐明叡可谓是煞费苦心。
爷爷最终还是没有救回来,在手术室呆了六个小时以后,最终还是停止了心跳。
等医生走出手术室,对魏诗诗说:“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消息。”
魏诗诗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
整个人就像是放空了一样,脑袋里想不起任何事情,偏偏心里却酸涩异常。
她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在忙音响出第一声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
“喂?诗诗?”稳重的男声从电话那端响起。
魏诗诗泣不成声,抬起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爸,爷爷走了。”
“诗诗,我马上回去,你不要太伤心。”电话那端紧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魏诗诗挂掉电话,因为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说出来,就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让爷爷遭遇这种事情。
“啊。”她用力的撕扯自己的头发,把头埋在臂弯里大声哭泣。
凄惨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两个保镖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都不敢上前。
魏诗诗越哭越大声,似乎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哭出来一样。
这个时候她压根想不起来恨乐明叡恨魏瑶瑶,她现在只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