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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何去何从

这一天,阴雨凄凄;这一天,世家除名;这一天,尸横遍野……

“三少爷,救我!”

“少爷,我不想死啊!”

“全都死了,为什么你不死!”

此刻在南宫的脑中,他的族人浑身是血,拉扯他的衣角,哭着喊着向他哀嚎,忽然间,他看见了自己父亲的亡魂,正在极力向他嘶喊:“小雪,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南宫猛然从梦中挣扎而醒,忽然感觉手心一暖,发现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兰正不断舔舐着他,可是他记得小兰自从欧阳等人杀来时,就已经神秘的不见了踪影。

现在他的心好痛,仿佛命运的双手在把玩拿捏他的灵魂,南宫很是希望醒来的不是自己。

可是冷雨凄沥,唤醒了南宫的记忆,使得他不得不去面对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幕。二百余族人的尸体,就像垃圾一样随地堆积,肢首异处,放眼望去,林中的雨水已与鲜血汇聚成河,每一棵还未成长的树苗,就已经有了亡魂的滋养。

南宫在满地的尸体中跌跌撞撞,他找到了大娘和二娘的尸骨,找到了老丁,也在火龙消失的坑洞里,找到一具面目全非的焦骨,但却唯独没有找到问风,以及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老郑。

他有预感,那具焦骨不像是问夜的,而问风老郑他们也没有死,他们逃过了灭顶之灾,或许此刻正在南域的哪里喘息,可是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却无一生还……

“为什么!”南宫万念俱灰,跪在地上,仰头咆哮,怒斥上苍,似乎在对天道诉说着自己的不甘,但回应他的,不是惊雷怒吼般的炸响,就是那风寒刺骨的凛冽……

他跪在血河之中,亲手将族人一一埋葬,他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伤口在凝固中反复撕裂,可他依旧亲手刨着一个个坑洞,直至将所有族人下葬完毕。

痛!怎比他心中的伤更痛!哭!泪已流尽他还有血液在流淌!恨!若消此恨纵九死何妨!……难道所谓天地不仁,就是要他们的性命如刍狗一样卑贱?!

南宫重叩三首,领悟了万羽当年的教训,这修仙界,果真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我南宫问雪,终有一日,会让八荒朝拜,手刃我一切的敌人,手刃你这狗屁的规则!”满脸坚毅的少年怒指苍穹,长发冲冠。

“轰!”一条电蛇在乌云之中吐信而出,似在向南宫展示上天的獠牙。

别了族人,南宫独自拖着心神疲惫的躯体,失魂落魄的在雨中行走,夜是这么的黑,雨是这么的大,他是这么的冷……

现如今,南宫的家没了,亲人也都不在了,往事化为回忆成碎片点点,一一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么真实,那么温馨,仿佛一切只如昨夜。若这是一场梦,他甘愿梦醒之后继续做那个被欺负的三少爷……

他眺望家族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就连这冰冷的倾盆夜雨也无法浇灭家族中燃起的熊熊大火,这火在夜空下格外醒目,触目惊心,使得南城居民全部被惊动。

他彷徨,他茫然,他站在家族废墟之外不知该向哪一处行走,又该为谁停留。他心中的所有牵挂全部化为乌有,就连他的兄弟此刻也都下落不明,他只有在寒风中毫无目的的徘徊,让刺骨的冷雨时刻提醒他,他必须要强大,他还有使命在身。

“小兰,我们该何去何从呢?”“嗷……”

……

恍恍惚惚中,南宫走到了母亲的青冢,他跪在冰冷的坟前,轻抚母亲的墓碑,鼻子不由得一酸,他想哭,可是泪已经全部留在了林中的黄土之下。

“娘,咱们的家没了,父亲不在了,小夜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南宫有些哽咽。

“娘,你告诉孩儿该何去何从,孩儿好孤单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他紧紧抱住母亲的墓碑,像一个受挫的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沉睡。

这时,小兰突然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它看见有一个白衣却很是虚幻的女人身影从墓碑上浮现,她轻笑着向小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温柔地轻抚南宫的头发,就像摇篮外的慈母,为自己的孩子遮风挡雨。

即使母亲不在他身边,她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去关心自己的孩子,那是横跨阴阳,毫无半点怨悔的无私之爱……

次日清晨,太阳依旧按时升起,它的光明驱走了黑暗和阴翳,它不会知道曾经的永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血与泪交织的故事;它不知道有谁的心被永远埋葬在了昨天;它不知道有谁的成人礼会痛彻心扉。

日月轮回,天道伊始,白云苍狗,又见新颜……

南宫脱离母亲的襁褓,挥去身上的尘土,也挥去往日的旧伤,这一刻他的脸上再无稚嫩,有的是只是不屈的信念,他坚毅的目光果断投向了家族后方那座巍峨耸立的山峰,那里将是他的开始,将是他奠定强者的基础。

他要想复仇,就要变得更强,普天下之大,除了南雀宗,他还有何处可从呢?

可但凡想要拜入南雀宗的修士,首次必须经过拥有十万八千级的石阶,方后才算获得了参试资格,接受南雀宗的入门考验。

在南宫离去后,一个白色身影缓缓从墓碑中而出,她凝望南宫远去的背影,眼中诉不尽柔情,这时,又有一个男子的身影慢慢浮现在她的身边,紧握她的手,一同目送他们的孩儿,展翅高飞……

南王主殿内

“宗主,来了一位闯关者。”南王的护卫,影,将山下的景象呈现给了南王看。

“哦?南宫问雪?”南王微微一笑,这让影很是纳闷,今早刚听闻的南宫家族覆灭一事,可宗主大人又是怎么认出此子的身份呢?……

南宫来到了南雀山脚下,一尊朱雀石像挡住了他的前路。单单就是这一尊石像的威压,就让他的修为尽数显露,不敢有任何隐藏,仿佛一切底细都被查探的清清楚楚,“南雀宗果然名不虚传,仅仅这一尊石像就如此奇异!”

南宫索性向雕像抱拳一拜,“弟子南宫问雪,请求贵宗准许!”

话音刚落不久,石像突然缓缓陷落,那数不尽的石阶展露无遗。小兰与南宫的表情如出一辙,目瞪口呆,下巴都快贴在了地上。

“这得……多少级啊!”南宫有些犹豫了,就在他退却之时,耳边又回响起了族人的哀嚎,他晃了晃脑袋,抛开一切杂念,望着那直插青云的山顶,他知道只有到了那里,他才有不让悲剧重演的能力。

他带着热血与坚毅,果断迈上了第一阶,与此同时在南雀宗内响起一声钟鸣,昭告众人山下有人在闯关。

“来闯关的了?!”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钟声了。”

“嗯?距离招募大会不是还有些时日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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