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楼的时候,凤丫头的父母早已经起来了,凤丫头的父亲比较怯生人,早早地吃了早餐去干活了。而她的妈妈正在帮我们这一帮子人准备早餐。
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一个自言自语地转来转去,我回头看了一眼楼梯,那一群人还在睡觉,也没一个起来帮忙的,一群猪。
我一脚踏进厨房,凤丫头的妈妈见我进厨房来,急得忙出来拦着我:“你在屋里坐,吃吃瓜子,饭一会就好了。”
“阿姨,我不饿。”别拿我跟楼上那群猪相比。
“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我让凤丫头下来帮忙。”
我已经挽起袖子了,我一个从小各种活都干,切菜把自己的手连皮带肉切掉一大块的人,哪里会什么真客气,会的就做,不会的学。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刘妙。”
“好姑娘,真懂事,凤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还睡懒觉。”她嘀嘀咕咕的仍是把我当客人,生怕怠慢了凤丫头的同学我。
“阿姨,我跟凤丫头感情好,我替她也是一样的。”
“哎哟,真会说话。”
阿姨会的东西很多,炒饭,炒面,还蒸包子,这里还有一盘野果子,红通通的,看着也不像山楂。我问她:“阿姨,这是什么?”
“山上的野果,脆脆甜甜的,很开胃,我给你装些,回家的时候带回去吃。”阿姨说着停了下来,就给我装。
我也不过是多抓了几个。
这,连吃带拿的,特么像土匪啊。
转眼就帮我装了大半袋子:“后山还有,要不再去摘些回来。”
“够了够了。”
阿姨一指楼上:“说不准,他们也喜欢吃呢。”
瞧我,多自作多情,另一方面也说明阿姨的心肠好,胸怀博大,难怪将凤丫头养得水灵不说,更得了她宽厚待人的好气质。
“阿姨,你忙,我去给他们摘些吧!”
“知道在哪里么,让小丫头带你去吧!”
小丫头是凤丫头的妹妹,原以为我跟弟弟的年龄相差够大,她跟她这弟弟妹妹差得更远,这妹子看起来不过七岁吧。
“姐姐,跟我来。”
“哦。”许久不听人叫自己姐姐,莫明疑惑了。
那个野果子树恰好在昨天烧烤的西边,隐隐地藏在半截山石后边,红通通的挂满整棵树,只见果子不见叶子,树长得也不高。
“姐姐,你小心点,我回去了。”她的声音听着真好听,还懂得关心人,又让我想起了小绵羊,小绵羊也是这般很替人着想,看着乖乖巧巧的惹人怜。
我从树上摘了一些果子准备走,突然,看见山石的缝隙里有几颗漂亮的石头,这种石头跟这半截山石之间有什么联系呢?不管了,先将它们取下来再说。我爬着去取那几颗石头的时候,衣服被刺给钩住了,我使劲的挣脱,挣了好几下都没挣脱掉。心里越想越害怕,那情形像是有人在拉住自己的衣服似的,太诡异了。很想放弃那几颗石头,但是心中又有些不舍。思来想去,最后心一横,还是将石头取下来了,下来的时候衣服也被划破了,手臂渗出血来。
我举在阳光下看着这几块形状怪异的石头。
城里有几个喜好收藏石头的爱好者,带回去卖给他们,看能否卖个好价。我怀里揣着石头,手里提着塑料袋回到了凤丫头家里。我回来时,他们仍然在睡觉,我看着被划成长长口子的衣服,从背包里拿了一件替换衣服,又将那几颗石头扔进背包里。
窸窸窣窣的。
最终将凤丫头给吵醒了:“这么早?”
“还早呢?你妈做的早餐都要凉掉了,快叫他们起来吃早餐,吃完之后接着再睡吧!”
“嗯。”她一个翻身爬了起来。
他们一个一个比僵尸还要僵硬地一个紧随着一个下楼,平哥的眼睛都还没睁开,半眯着,鼻子一抽一抽的嗅着餐桌上的味。
“哇,好香啊!”
“表哥,还没洗脸。”凤丫头叫住他。
“脸要什么紧。”
把个凤丫头给唬傻了,一个箭步冲到他前面,横出两手拦住他:“你的脸不要紧,我妈的脸还是要的,怎么说也是个稀罕的大学生,别让他们看着咱们像是没教养的。”
平哥凑过去小声地跟她说了几句,只说得凤丫头面红耳赤,追着他要打要杀。二十五岁在我跟前晃悠:“想知道他刚才对他说什么吗?”
“他说什么?”
我这好似在对着谁说话,可我分明不是对他们几个说的,晏子抢先答了:“我私下里问问平哥,看他表妹有什么把柄捏在他手里。”
“我看倒是没什么把柄,说不定是红鸾心动,我们这一群人里有她喜欢的男生。”抢话的是另一位王者左立洋。他的年龄比凤丫头大,但比起我们来又小,如今也不过十五岁,没想到啊,都是发育迅猛的人。我别有用心地看了他一眼。
晏子随着我的目光拦在我的眼神与左立洋的中间。
幼稚。
他们几个忙忙地抢着桌上的食物,好似有几世没吃过饭的饿死鬼投胎过来的,我一个悠哉悠哉地吃着刚才的野果子。
“哇,一个人吃独食啊,我也来点。”左立洋凑了过来要夺。
哎,这家伙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这也抢,我反呛他:“我手上的香些吗?这也值得抢。”说话的时候又不忘去看晏子,晏子也不知去了哪里,并不在屋子里待在,不在屋子里的还有平哥和鱼群。瞧我这强迫症,还是喜欢数人头。
“你们女生真的很奇怪,瘦得跟蚂蚱似的,还天天嚷嚷着肥,再不吃就要被风吹跑了。”他嘟嘟喃喃个没完了。
“谁说我减肥了,你们还没起床的时候我就已经吃过了。”
“就说你吃独食吗?一个人先把好吃的给吃掉了,也不上去叫醒我们。”他还振振有词的了。
我白了他一眼:“其实你说错了,我应该把食物给你们端楼上去,一个一个喂饱了再下来。”
他大概没料到我的脸皮已经厚到这个地步,毕竟这么些年的人生阅历,那么苍老的灵魂也不是白长的,只有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才会人家随便说几句气得脸红脖子粗,又是跺脚又是捏拳头的。
“你们快点,凤丫头的表哥说要回城里了。”
“别急着走啊,留下来多玩几天吧!”凤丫头的妈妈还在强留我们,这种客气推搡的场面我一直没学会怎么应付,不过,还好有左立洋这个家伙。他说得很干脆:“阿姨,以后有机会咱们还会过来玩的,也欢迎阿姨去我们家里玩,就是希望阿姨别嫌弃咱们没有您这么热心周到。”
虽说只是几句话,但是做母亲的大概都希望自己女儿所嫁之人都是这般客气又懂礼貌的孩子吧!她从屋子里提了好多东西出来,有我吃的那种野果,还有些萝卜干,芋头,蔬菜等等之类的,把我们看得目瞪口呆,她该不是把家里藏的粮食都给翻了出来给我们吧!
左立洋说什么也不肯收,他们几个都是住校的,拿着这些东西也不能生吃,但是,平哥那里可以啊!若是他们跟平哥再混熟悉一点,平哥会不会连他们的上网费都给省下来,若是他们几个再带上他们各自相好的几位,再将上网费给免掉。
那东方新城就要喝西北风了,怎么可能壮大到成为地产界的扛把子?
我悄悄扯了一下左立洋的胳膊,给他使眼色。不过,这个举动又被凤丫头的妈妈看在眼里,她的脸僵了一下,我去,她不会认定左立洋是她未来的女婿,而将我看成那个横刀夺爱的人吧!我将手缩回来,垂下头不敢看他们了。
晏子从外面进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布包,里面好似还有东西蹦来蹦去。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季节令无数女生闻风丧胆的动物——蛇。
“磨蹭什么呢?赶紧走啊!网吧都歇业两天了。”
“哥,阿姨要送这些山货给我们,你给劝劝吧!”左立洋这句哥叫得可委实顺口,好像那真是他哥似的。
“阿姨,咱们这一趟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再拿您的东西会被人说成土匪的。”晏子拉着左立洋就要走,我紧紧地跟在他们后边。
凤丫头的妈妈又是提这个包又是提那个包,手里大包小包地抓着追了出来:“等等啊!”
论讲理,她怎么可能说得过这几个人,但是论执着,也是没谁了,我们一伙人都上了车,她将那些东西往车里一扔,也不管我们走是不走,自己一转身回了家。
“凤丫头,你妈还真是。”吴起范叹道。
“那是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你们就收下吧,不收下她会吃不下睡不好。”凤丫头也是向着她妈妈的。
“我们收下就该集体睡不好了。”欧阳林轩附合。
赤子之心,果然是用来形容这种学生的。
“喂,你们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会不会爬出来?”我比较关心的还是这个,曾经我姑抓了一条蛇放在车子后备箱,然后,那蛇挣脱绑它的绳子跑掉了。
晏子嘿嘿一笑:“是。”
“他骗你呢,是野兔。”鱼群总归是个老实人,见不到人受惊吓那种神情。